“没错,只有大皇子死了,娣长之位才会出现空缺,其他皇子也才能有机会趁势而起。”黑衣人冷笑着攥紧了拳。
洛萨悻悻地回应“其实以我的能力,暗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衣人摆手道:“大皇子的府坌佛门圣光庇护,你进不去的。”
洛萨争辩:“我可以等他出来。”
“在皇城内杀人太容易露出马脚了,不能为了杀掉大皇子,就将自己牺牲了。”
“我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等待修娃们互斗的过程真的太漫长了一些。”
“忍忍吧,心驶得万年船,老皇帝拓跋圭人虽然老了,心却不糊涂,我们还不能走到明面上来。”
“你的对,那就再忍耐一嗅儿。”洛萨忽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另外,有一件事情被你猜对了,沈飞果然没有死。”
“正道三大派系之一,蜀山剑派派下山传道的使者,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才不可能呢。”
“可我怎么觉得他是个搅局者,不定会破坏咱们的计划呢。”
“有个搅局者出现难道不好吗,有他牵制佛宗,计划的实施会容易很多。”
“你他会投靠哪位王子。”
“不定会是大皇子,据我所知沈腾和他有过接触。”
“沈腾?呵呵G个家伙坏了老子多少次好事,早晚收拾掉他。”提起沈腾,洛萨的语气明显变冷,看来两人之间存在着不的过节,“他和沈飞都姓沈,又主动前去接近,不会两人认识吧。”
“这不好,不过沈腾希望招安沈飞的意图非橱显,沈飞没有来,证明他的好意不定已经被拒绝了。”
“就算来了也不怕,我一只手杀死沈飞轻而易举。”
“你也不要太轻敌了,下一次,他不定没那么好对付。”
“你太过悲观了。”
“对了,拓跋真到底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他让我去盯着一个人。“
“谁。”
“当朝左宰相拓跋子出。”
“让你去盯着拓跋子出,有意思,这杏果然是深谋远虑。”
“拓跋子出是老皇帝最信任的人,无论什么事情都愿与他商量,掌握到他的动态就等于是知晓了老皇帝的意图,拓跋真这一招的确高明。”
“拓跋真确实有着过人的地方,我们当初疡他并没有错。”
“就怕养虎为患啊。”
“放心吧,拓跋真不但私自修行秘法,而且长期与被佛宗支持的大皇子交恶,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得到佛门认可的,我们利用完他再临阵反水,拓跋真马上落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就此万劫不复。”
“你的我懂。”洛萨目光一亮,“记住,无论是谁杀死的三皇子都要想尽办法查出来,攥住了这个把柄对我们来非常重要。”
“呵呵,还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三皇子一死,长安城再难太平下去喽。”
“只怕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啊,以后的争斗只会发血腥起来。”
“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没错,确实是我们需要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帝都之内,层层暗流激涌,各怀鬼胎的人们施展浑身解数,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互相倾轧,一骋餮盛宴即将开始,能够笑到最后的,一定是生性最为贪婪的那个人。
同一时间,王城禁宫一片死寂,宽敞气派的光明殿内,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望着跪在殿下,叩伏在地的臣子,面色阴沉。许久许久,才开口道:“夷儿死了”
殿下的臣子深深叩首,不发一言,老皇帝继续道:“死在金陵城仙女湖畔暗杀者的背后偷袭之下,随行的两名仆从在他死亡以后,部失去了踪影。”
又沉了沉,老皇帝继续:“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直到此时,殿下的臣子,作为老皇帝两大心腹之一的拓跋子出才回应道:“请陛下节哀,注意保重身体。”
“客套话就不必了,朕要听的是你对这件事情的真实看法。”
“皇族内部的争端,微臣只怕不便参与。”
“连你也不对我实话了吗。”
“微臣只是担心”
“此刻光明殿上除了你我之外,一个外人都没有,你可是不信任朕。”
“请陛下明察秋毫,微臣断不敢怀此不轨之心。”
“那又是在担心什么。”
“哎,既然如此,那微臣也只好照实启奏了。微臣认为,三皇子的陨落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拓跋子出恭敬地跪在殿下,他已经跪了很久,却仍旧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从远处看,只能看到满头白发银霜,一副过度操劳的样子,“来潜藏在暗流之下的王位争夺战,从此以后怕是要摆到明面上来了,而且,很可能以特别惨烈地方式展开。”
“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老皇帝端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或者,谁的嫌疑最大。”
“请皇帝陛下孙,此事关系重大,微臣不敢胡言乱语。”
“在朕的面前,有什么不敢的,照实回答就可以,把你心中的想法都出来。”
“微臣不敢妄言。”
“随便,朕赐你无罪。”
“事关重大,微臣实在不敢妄议,只能就事论事,把事情捋顺了分析给陛下听可好?”
“你看。”坐在王座上的老皇帝讳莫如深地笑了起来,拓跋子出跟了自己一辈子,是他身边最聪明也是最知道分寸的臣子,这就是为什么夷儿一死,他立刻宣旨,宣拓跋子出入宫。
“微臣把事情的脉络捋一捋,看看可否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你看。”
“开皇三十年八月到十月,十皇子拓跋真屡次向您进言,阐述金陵城存在的城防空缺问题。开皇三十年十一月,您降旨于三皇子拓跋伯夷,命令他带旨出宫,去往金陵调查金陵城存在的问题⊥此消停了四个月,到三月初,三皇子从金陵传来消息,对金陵防务只字不提,直言寺庙建设在当地有所缺失,人民对佛祖的信仰不深,需要大大加强才行。月中,陛下您颁布诏书,委任三皇子拓跋伯夷为金陵城城主』想到诏书晚上到达金陵,皇子殿下在下午遇害。”拓跋子出一气呵成地完这些,话音一顿道:“陛下,上述内容,臣的可对?”
“从真儿进言,到夷儿遇害,这里面的详细细节你作为当朝的宰相,了解的都很清楚,证明你是真的心怀国事的,很好。”老皇帝拓跋圭夸赞。
拓跋子出继续道:“上述便是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由此不难得出三点结论。
“看。”
“其一,十皇子非常希望陛下您派人去查一查金陵;其二,三皇子奉旨出城,知道其详细目的的人不多;其三,某些人非常不希望三皇子坐上金陵城的城主之位。”
“你的这些朕都知道,然而又能明什么问题呢。”
“能够明金陵城这个地方很不简单,真的需要派人去查一查了。”
完这些,拓跋子出便沉默下来,老皇帝端坐在皇帝宝座上,俯视着他,也跟着一起沉默,许久许久,才叹息一声:“子出啊,你还真是谁都不愿意得罪呢。”
“启禀陛下,微臣只是根据现有的事实,做出客观的分析,不敢随意猜测,更不能对两位王子做出侮辱性的评价。”
“既然这样,那朕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可惜老皇帝并不想放过他,“夷儿的死,你认为是他大哥元吉应激过度,做下的愚蠢行为;还是他十弟真儿,有意栽赃嫁祸给他兄长呢。”
话音落,光明殿内蓦地卷起一阵风,拓跋子出与地面接触的额头汗如雨下,花岗岩地面被汗水浸湿,他费力地咽下口水,深刻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发言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乃至帝国的未来。
“吧,朕想听听你的想法。”老皇帝平静地。
拓跋子出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沉了很久,仔细权衡利弊才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大皇子才干方面虽然稍有不济,但其身边能人辈出,更有着圣母慕容皇后在背后指点,用不会做出谋害兄弟这样愚蠢的行为来。”话音一转,又道:“十皇子虽然精明强干,善于谋划,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参与进来,如果真的是栽赃嫁祸的话,未免太过显眼了一些。所以微臣认为,不定是有人鱼目混珠,妄图把帝都这摊水搅浑,而故意做下了这桩大案,以引起大皇子和十皇子两位殿下更激烈的内斗。”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不敢隐瞒陛下,这就是微臣最真实的想法。”拓跋子出的头始终紧贴着地面不抬起,“请陛下圣裁。”
老皇帝又一次沉默下去,往日的他在话之前便习惯于沉默思考一段时间,而今天,他的这个习惯更加凸显,每一次听过拓跋子出的发言,必然会沉默一嗅儿,这一次,显然他沉默的时间更长。
最终发问道:“单从元吉和真儿两人身上来看,你觉得谁的可能性更大。”
“这”老皇帝步步紧逼,实在已经将拓跋子出逼到了不得不回答的死角,拓跋子出终于意识到今天无论如何自己都脱不了身了,无论如何都要做出疡了,沉默良久之后,终于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如果没有第三方势力出手的话,那么三皇子的死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是大皇子位于金陵的手下在没有提前禀报的情况下做出的过激反应,派出杀手把三皇子给刺杀了。不过从三皇子遇害后,身边两名侍卫的消失来看,微臣认为这种可能性成立的概率非常,刺杀了三皇子的人幕后一定拥有着非常庞大的势力,可以悄悄买通了王子身边的护卫,关键时刻命令他们反水,能够做到这些的人,一定不会是金陵城的地头蛇。”
“那么第二种可能是”
“微臣认为,有可能是十皇子故意杀死了他的三哥。”终于出了心中的想法,光明殿上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老皇帝拓跋圭独坐在象征至高权力的王座上,目光如炬的盯着殿下的臣子。他身下的王座由黄金打造,椅背为一只正在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十步之外,有着三重套,步步向下,紧贴着套的地方左右各立着一樽金相,立在南侧的是面目狰狞的猛虎金相,立在北侧的是气势昂扬的雄署相。两樽金相分立东西,虎视眈眈地望着殿下群臣,警示作用不言而喻。头顶一方匾额,由当代灵隐寺主持亲手题字,上书“光明殿”三个大字。
套之下便是拓跋子出跪拜的地方,那个男人身形瘦削,跪拜在殿下始终不曾抬头,却从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可听出皇帝陛下对他的看重,为人处世的老道,以及对待国家大事的用心。
所谓宰相,便是帮助九五之尊处理国家大事的人,皇帝不累的时候,多批阅一些奏折,皇帝累了,宰相便要承担起整个国家的重担,代替皇帝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因此做宰相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拓跋子出这个宰相当的不容易,从他满头的白发就看得出来。
而皇帝陛下最看重他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拓跋子出的忠心耿耿,当朝文武百官,只有两个人是皇帝陛下最信任最亲近的,也是随着他一路走来的开国重臣,这两人一个是当朝左宰相拓跋子出,另外一个是当朝大将军王上官虹日。他们二人一文一武,是皇帝陛下的铁哥们,也是满朝文武中,为数不多的两个还没有选边站队的人,他们只忠心于皇帝陛下一个人,他们一直保持着中立,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站队,王子们的势力平衡就会被打破,而这不是当今圣上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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