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今天晚上有事,9点前估计回不来,就先更了吧。请牢记M
天空中一道剑光炽烈,其色如火,拖着一条细碎光尾依着纯黑的夜空下迤逦而来,分外分明。石洞之内几人围火而坐均都看见,宁羽白一眼便认出那正是公孙世家的三目火莲剑,因而出了公孙滢三个字。大家一听均是疑惑,暗道公孙滢这姑娘不是随着三大世家一起走了么?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出现?莫非……但见那剑光来在群山之内,却在天顶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游移不定。宁羽白不禁疑道:“她怎么会又转了回来?此时这样的情况……”谢青阳脸色一沉,在旁接道:“若是端木挽红还在……”两人齐齐一震,各自拍起仙剑,两道剑光腾地飞起,直奔天上的三目火莲而去。
两道光芒一闪已来到天中,只见火光一敛,三目火莲归至鞘中,公孙滢现出了娇的身影来,踏在空中喜道:“宁大哥谢大哥,真是你们!”宁谢两人停住现身,宁羽白先道:“公孙姐怎会在这?到底出了什么事?”谢青阳却道:“先莫这些,这里不是话地方,先跟我们来。”宁羽白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再转过身来催动仙剑往石洞之处飞了回去。
三人入得洞来,各将仙剑回匣与众人相见,公孙滢不禁喜极,将嘴一扁便扑进了秀儿怀中,秀儿忙将她拢住,却与大家面面相观,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羽白沉声道:“公孙姐怎会在此,难道,三大世家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公孙滢闻言抬起头来,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却是紧咬着下唇不曾哭出来。忽然她猛地转身,向着宁羽白谢青阳扑通跪倒。宁羽白大惊,怎也不知她会如此,赶忙上前搀她,一边道:“快快起来,有事便,切莫如此!”
公孙滢摇头道:“只请你们答应我,带我一同离开此地,再不回公孙世家,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起来。”
“这是怎的?”大家不禁惊异,都没想到公孙滢竟出这样的话。宁羽白心知其中定有隐情,忙道:“公孙姐切莫如此,你先将事情原委细一下,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我等定不推脱,还是先起来话吧。”
公孙滢泪眼微红道:“我只有一个哥哥,自相依为命,如今却也被他们葬送了。我再不是什么公孙姐,几位年纪都要大过于我,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滢儿,我便当你们是我的哥哥姐姐,只请你们带我走吧……”完面色一黯,低下了头去。忽然一只温暖的手儿抚上肩头,公孙滢抬头看去,只见那位之前用雷云破煞阵解了端木挽红“九煞暗灭之法”的那位姐姐正站在了自己身旁,一双纯净出尘的眸子里都是温柔笑意,蹲下身来对自己道:“在此的这些人想必你也都了解些,可都是铁石心肠的人么?便看了你那哥哥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了你,你还是起来将事情来由都告诉我们,大家一顶都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就这样跪着,可是只能令他们为难了。先起来再,你看可好?”那声音轻柔,不出的好听。秀儿也忙在一旁道:“没错,滢儿你快听林姐姐的话,有我在这里,看他们谁敢不帮你。”完上前与林冰语一起出手相搀。
两双素手搀扶之下,公孙滢终于缓缓站了起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各自寻地坐下,听公孙滢细。M首发公孙滢坐于一块圆石之上,两边是林冰语与曹梦秀,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缓缓道来:
“不瞒几位兄姐,我这次确是偷跑出来,再不想回去了。至于原因……”她叹了口气,终于将一直以来心中所思一口气了出来。
“我和哥哥虽然也是公孙世家嫡系宗派,然而从前却是孤苦伶仃,就算是下人也都看不起的。这一点,想必大家都没想到吧?唉,其实这只因为……只因为我母亲乃是……乃是一只狐妖。”公孙滢鼓起勇气完,咬住嘴唇怯怯向大家看去,却见大家果然都是讶然,脑袋不觉便低了下去。
“是妖是人,又何必如此见怪?”一个声音忽起,公孙滢抬头望去,但见青竹仙子南筱娥独坐洞顶一凸出石齿之上,缓缓道来,“妹妹切勿担心,我等吃惊却是因为如今得道成形之妖类实在太少,却不是看不起你。想天生万物,泽被苍生。向有灵气者,无论人否,只要心存正直之心、抵过劫数,皆可通修大道,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妖人异类,世俗之人见之则心存畏惧,又因那性良者多隐于深山大泽不见于世,而性恶者则多仗法力祸乱一方,因此名声大恶。为所谓正道中人不分良莠百十年剿杀,早已所剩无几。你娘亲我虽未见,但观你灵秀气质,想必亦非恶辈,如果她与你父亲出自真心,亦无所奇怪。只不过我等在此虽做此想,就怕那世俗之人,放不下这执念吧?”
牛阿福也道:“没错,我也听我师父过,‘妖不为祸于人间,乃恶为祸人间耳’,人若有了恶念,比妖怪祸害还大呢。公孙姐切勿多想,继续下去便是。”
公孙滢闻言,感激地点了点头,再看大家果都是笑着望向她,心里不由泛出一阵暖意,继续道:“确是如此。可笑我公孙世家自命为闻名天下八大世家之一,却正都是姐姐口中的世俗之人……父亲那一年不幸丧偶,后来结识了我娘,便有了我……可是就因为这一点被他人抓住,他贪好女色竟与妖孽相婚配,不配为公孙世家之后,竟给从继承人中除名,后来更被人陷害引来仇家围杀,与娘亲双双死于非命……哥哥那时因着混乱,又年纪幼无人注意,这才能抱着我藏了起来,躲过一劫,要不然,现在这里也没有我了。”
众人无声,均为这姑娘的经历所悲伤,宁羽白因着自身经历,听后更是心有所感,双眉紧锁,默然不语。忽地感觉一道关切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其柔若水,心知是林冰语牵挂,这才心里一宽,向着冰语摇了摇头以示无事,然后道:“确是人之为恶,比妖更甚……滢儿继续下去吧。”公孙滢点了点头,继续了下去:
“从此以后,我便与哥哥相依为命。然而在公孙世家之内,人人将我视作妖孽,连累得哥哥也被恶眼相加,无人搭理。偌大一个家业,竟无我二人容身之地……只在不久之前,传来了个什么应劫箴言,他们这才想起了我。于是转眼间我成了族中之宝,什么姐头衔、什么三目火莲,一股脑都往我身上压来,为的不过是为公孙世家争个空名而已,如今却把我哥哥也给……”公孙滢声音减弱,却再也不下去了。
“怎么能这个样子!”牛阿福怒道,“我以为公孙世家声名赫赫,却想不到能做出这等事来!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悲惨,宁大哥,”他转对宁羽白道:“我们就带上她走,气死那些家伙。”
“哎……”谢青阳摇了摇头,“阿福你想的太简单了。公孙世家不见了应劫之人哪能善罢甘休?这若寻到我们,只怕也不是事。如果真的要带滢儿走,最好还要想个万之策才行。何况现在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你敢!”谢青阳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已经挨了个栗暴。秀儿在旁作色道:“我带走就带走,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再也不理你。”谢青阳忙道:“且慢!我又没不带她,我只是要想个万之策……”话还没完便被秀儿截住道:“好了,不必了,那就是带喽?”
众人见此不觉莞尔,宁羽白对林冰语和南筱娥道:“冰语和南姐姐意下如何?”
南筱娥微微一笑:“我又未必与你们一路,何必问我?”
“南姐姐要走?”宁羽白讶道,“欲去何方?”
南筱娥身形一飘,复又落下,叹口气道:“我寻我两位兄长而来,只可惜到现在还是没什么线索。止天宗人行踪诡秘,不可空待,不过宋无缺告诉我的那些,还是有点价值。听他所,只怕这其中情势复杂也不好下手,不过我仍想去蜀中一趟,能寻到些消息就是些消息,不定也能查出些东西来。”
“这样么……”宁羽白道,“滢儿既然要相随,我便做主将她带上好了。”他自己经历坎坷,听闻公孙滢所历心有所感,故才做出这样决定,那边公孙滢听了自是高兴。宁羽白又道:“只不过南姐姐要去蜀中,青阳和秀儿怕是要回望剑峰,而我如今欲寻之事虽重,血隐和那晁玄之事却是千头万绪又无处可寻,萧天南也不知去了何方,这些事实在想不出从何下手,不如就去助姐姐一臂之力,以待时机吧。这样的话,滢儿却要跟向哪边?”
“咦?”林冰语忽地出声,“我忽然想起一事……”
“什么事?”宁羽白道。
林冰语道:“那日我随婆婆去西湖寻找鳞之事,你定记得。那时候婆婆将碧落剑派的三人击退你也是看到了的,我却一直有一件事不甚明了……婆婆那时虽有伤在身,对付那几人却是该不在话下,然而她却给那紫霆的不知什么法术无意之下引出了体内邪煞来,才有后来的伤情加重之事……这件事情我想疑,碧落剑派也为正大光明的剑法,紫霆万万不该习得那样邪功,而听你们之前所,紫杀神毁却栖霞庄章氏在先,却是碧落派在后杀死了章门主,这事……”这席话得宁羽白脑中灵光一现,脱口道:“不错,确是大为可疑!紫霆行事阴险诡秘,我怎的却没想到?”
“是啊!”谢青阳也恍然道,“二师伯平日里少言寡语,但好多事却都是他在帮门主出谋划策。那日看到沈开玉功力大进,我们就曾怀疑,按理他的进步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快,而且那样法力,绝非正道!这事就算不是紫霆亲自所为,只怕也难脱干系,而且……”他脸上忽地变色,转对秀儿道:“而且秀儿你记不记得,那所谓的‘七诀合一’之法,不就是他悟出来的?”
一番话得几人心里大惊,这样看来,紫霆这人无论如何也绝非简单之辈。宁羽白默然片刻正欲话,却听南筱娥道:“既然如此,那么回返望剑峰,探查紫霆此人动静才是你们的当务之急,羽白便一起去吧,不必随我。我这事情虽然麻烦,却不是人多便能立刻解决的,我先去蜀中一趟,若然毫无线索,也即来找你,如何?”
宁羽白想了想,起身道:“既然这样,就请冰语随着姐姐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我等就先去一趟碧落剑派,摸清紫霆底细,再见机行事。”他为人从来先念着别人,又以事理为先,故此虽已与林冰语相恋舍不得分开,却仍这样到。
“姐姐,我随你去。”林冰语也在旁道。南筱娥看了看她,又看看宁羽白,眼里都是笑意,似乎想要些什么,冰语忙道:“我随你一同出来的,姐姐可不要半路把我甩了。”着对着宁羽白一笑道:“他也晓得我的意思才那么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啊。”
宁羽白闻言心中不禁一叹,暗道:“分明不是我晓得你,却是你晓得我啊。”心中又是一番感激之情,只望着她,却不知些什么才好。
南筱娥叹了口气,无奈道:“谁摊上你这妮子,却真是福气了……好吧,我就成了你,先让你受一番相思之苦好了。”一句话出来把宁羽白林冰语二人窘得面色通红,其他人均是窃笑不已,却只有牛阿福这呆子左看看右看看,完听不懂的样子。
外面天上月色渐渐黯淡转灭,东方已有一丝丝曙光显现了出来,分明即将天明了。洞口处火光也渐渐弱下,洞内几人终定下以后的方向,宁羽白、曹谢二人和牛阿福一同回转碧落剑派查探紫霆,希冀能摸清他的底细,继而追查出其背后的隐秘来;而林冰语则同南筱娥同去蜀中长恨谷宋家,探听宋傲寒的消息。众人议定,纷纷便去打坐休息,只待天明之后分道扬镳,各自上路了,只有宁羽白和林冰语二人,手牵着手坐于洞口,望着绝壁之外群山之色,默默无语。
“冰语,我……”宁羽白握着林冰语的柔荑,终于开口,却被两只纤指按在唇上,将所有话语都咽了回去。林冰语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轻轻道:“如果我们事情未完不能来见你,而你那也脱不开身的话,那我们三月之后便在九天阁相聚,不见不散。”
“好。”宁羽白用力点了点头,便也无话,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直看着那东方渐亮,终于一轮红日跳起,照亮了整个大地。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无端响起:“为人焉得如日月,普照天地一万年?两位友,天下之情皆为虚有,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呢?”
“谁?”宁羽白闻声大惊!要知道如今的他,便如易白石之辈身在十丈之内都无法瞒过,这下竟有人高声对自己话却没事先察觉,简直不可思议。忙转头往左右看去,这才见头顶不远处的崖壁之上,一枝矮的松树紧抓着石缝长了出来,上面却坐有一人。
白衣白带,白发白须,手中一尾白色拂尘,身重好似不过四两,一位老者就那么以手支头,侧卧在树顶,却怎么都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谁?”他笑着道,“且让我想想,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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