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吴老板”。“吴老弟”。“吴哥”。
和以往一样。甫一进门。喧哗热闹、满座纷扰的“烧烤银河系”店面中。立刻响起了顾客们、服务员们成片成片的招呼声。
“大家好。大家好。”
吴雨也连连点头示意。然后才朝着坐在角落中暗暗打量这一幕。同时微微颦眉。细细思量的女性走了过去。
挤过几张满满当当的桌子。走到角落之后。跟在一旁的聂良伸手虚引。道：“杨姐。这位就是我们的老板。吴老板。”
然后。他又转回身。朝着吴雨道：“老板。这两位杨姐。是平辉集团的经理。另外……”着。他移开手掌。朝着旁边两名衣着休闲。身材壮硕。眼睛微眯的男子道：“……这两位。是平辉集团的罗先生和黄先生。”
“你们好。你们好。很抱歉我回来晚了。”
吴雨连忙走前一步。和四人一一握手。两名女子的手掌纤弱柔软。两名男子的手掌粗糙有力。
四人同时或多或少地腾出点笑意。二十三四岁的大杨姐道：“哪里哪里。吴先生事情忙。是我们来得太冒昧了。”
她的声音温婉舒缓。吐词速度偏慢。仿佛在每个字吐出来前。都会留出一丝丝考虑的余地。很有一股娓娓道来地意味。没有半点噪切。更不存在富家千金地咄咄逼人。
看这个架势。只怕不可能轻易打发。
吴雨这么想着。和最后一人握手后。他重新站直。道：“听聂店长。四位前来。是有事找我商量？”
仍然是大杨姐温婉舒缓地道：“是的。不知道吴先生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欢迎至极。只是……”吴雨朝着热闹嘈杂的四周看了看。道：“只是这里恐怕太吵了一点……恩……如果几位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到我家里坐坐？就在楼上二楼。”
“好的。那就打扰了。”
着。大杨姐站起身来。对着身旁两位同时也站起来的男子道：“罗大哥。黄大哥。我们上去坐坐？”
“好的。杨经理。”
看得出。大杨姐做人实在很有一套。就算是既定的决定。她也会用温柔的笑脸。征询地语气通知两名保镖。
“好。那么几位请吧。”
完。吴雨转过身。和聂良一起走在前面带路。在他们的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话的杨姐。跟着姐姐一起。将桌子上的铁签、碟子摆好。将吃剩下的烧烤、用过的餐纸丢进垃圾篓。然后才放好椅子。在两名保镖的左右护持下。跟着走出了烧烤店。
爬上二楼。打开门。吴雨帮几人拿好拖鞋。道：“几位喝茶还是喝点什么饮料？”
你妈的有热水饮料吗？聂良腹诽一句。听到大杨姐道：“吴先生别麻烦了。不用客气。我们刚喝了不少。”
她回答这句话地时候。罗姓男子与黄姓男子迅速换好拖鞋。跟在吴雨的身后走进客厅。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已经以一种若有若无的防备姿态。用锐利地眼神朝着房间各处既迅速又仔细地扫了一圈。
吴雨笑了笑。仿佛毫无察觉。又仿佛毫不介怀。他给客人们各倒上一杯白开水。招呼众人重新坐定。又是一番客气寒暄。
吴雨与杨姐共同的努力下。没什么营养的对答很快在二分钟内结束。
大杨姐道：“吴先生。不瞒您。这次过来。是特地找您谈一谈您的烧烤银河系。”
“恩。我听聂店长粗略了。具体怎么呢？”在她对面。吴雨微微点头。一副愿闻其详地模样。
大杨姐没有直接“具体怎么样”。而是先问道：“看得出来。您的店子生意不错。利润应该也很不错吧？”
“杨姐过奖了。马马虎虎混口饭吃而已。”
“吴先生太谦虚了……”大杨姐望了望聂良。又望了望吴雨道：“两名分店有三名店长。这可不像单单混口饭的样子。”
这种毫无掩饰的节。被看穿也不是什么要紧地事情。1A7489无反应。吴雨道：“见笑了。是有一点点计划。正准备开第三家分店。”
“计划……”大杨姐不纠缠于字眼。道：“两家店面的布置一模一样……吴先生应该是想连锁经营。做大招牌吧？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
功课做得这么仔细？两家店面都去看过了？
吴雨与聂良对视一眼。前者从后者脸上。看到了无所知地神情。吴雨道：“连锁经营？还没想过这么回事。不过。或许以后还真可以试试。谢谢杨姐的提醒。”
“没有想过啊……”大杨姐的笑容深了一些。同时也深深地盯住了吴雨的眼睛。而吴雨。则深深地盯住了对面浅黄色沙发上的某道条纹。
短暂地沉默了秒后。大杨姐道：“吴先生。您果然是沉稳谨慎。不过……这样吧。听吴先生平时非常忙碌。想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我就直接点。希望吴先生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您请。”
“非常忙碌”也被大杨姐打探到。吴雨一点都不奇怪。
不用去想她的身世。不用去想她撒钱地规模。甚至不用去想她地容貌。仅仅是想一想她那种温和的声音。为他人着想的表面态度。吴雨就不会奢望自己店里的服务员。能够为自己将讯息守口如瓶。
大杨姐道：“其实和聂店长也稍微谈过……这次过来。就是想和吴先生谈一谈。共同合作。一起经营烧烤店的事情。”
吴雨腾出为难的样子。道：“我可是正宗的经营。合作不敢当啊！再……”他搓了搓手掌。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道：“再……我这两家店。现在来就已经在经营了。也能挣上一点点钱。所以……”
“也能挣上一点点钱”这几个字刚刚出。另一位年龄较。一直旁听。从未发言的杨姐。脸上立刻不由自主地腾出了笑意。嘴巴里也“嗤”地笑了一声。这个笑声清脆明亮。带着一丝丝微弱的挪愉之意。
“遥遥……”
立刻。大杨姐偏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地声音仍然很是平缓。态度也称不上严肃。可是。被她望着的杨遥遥。却立刻闭上了嘴巴。脸上稍稍腾出了一点抱歉的神态。
“不好意思。吴先生……”大杨姐重新回过头。道：“可能您稍微有一点点误会。我所的合作。是一起开拓占领更大的市场。甚至并不局限于烧烤这个单一行业……至于您现在正在经营的两家店面……”
到这儿。两位杨姐同时不可自抑地、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大杨姐继续道：“如果您一定坚持要自己经营的话。我们完不会牵涉……”
“这样啊……这……这……这……”吴雨皱起眉头。仰起脑袋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想了半天。才重新坐好。身体微微前倾。一脸疑惑的神情道：“不好意思。不过我不得不问一下。杨姐。请问……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不问合作方式。先问合作好处。杨姐忍不住又翘了翘嘴角。但在姐姐适时射过来地目光下。只得重新板起了脸。
“吴先生的困惑我很理解。合作的好处很多。首先。平辉集团会为您地烧烤银河系注入资金；其次。会使用广告平台为它包装宣传；再次。会引进更先进的设备。制定更合理的制度；另外……”
行星的大与内核成分。在哪些方面有着必然联系？
吴雨脑袋里思考着这个问题。左手连连摆动。嘴中道：“杨姐。不好意思。这些都比较抽象。希望您能地比较具体一点。”
“具体一点……”大杨姐笑了笑。道：“如果要具体的话。正巧。我这里带来了一份计划书。如果吴先生愿意的话。请帮忙参考参考吧。”
到这儿。大杨姐抬手微微示意。黄姓男子立刻从一直紧握的提箱中。翻出了放在最表面地一份文件。递到了吴雨的手中。
操！
才翻开第一页。凑到吴雨身边地聂良。便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这完是一份特意针对烧烤银河系的计划书。这是一种准备在手提箱里面的正巧。
不过。吴雨仍然毫无察觉。道：“哎。这可不敢当啊。杨姐太看得起了……”他一边这么着。一边给聂良腾出点位置。开始浏览。
文件很厚。大约三四十页。
几位客人看到。吴雨和聂良坐在一起。飞快地翻动着文件。分钟后。便重新合上了最后一页。
然后。吴雨将文件交给聂良继续观看。自己稍稍眯起了眼睛。稍稍思索一会。道：“杨姐。按照文件里面所的合作方式。平辉占有8%的股份。最重要的责任。是提供8万资金。以及所有的设备和广告资源；而我个人占有%的股份。最重要的责任。是负责培训所有的厨师、服务员。以及日常管理？”
“是的。您的完正确。”
听到这句回答。杨姐注意到。吴雨立刻开始努力。打算板起脸庞。但那儿却不由自主地腾出了一分难以抑制的喜色。过了一会。又变出了一分不敢相信的表情。最后。这个家伙努力咽下几口口水。仿佛正在用极大的自制力压抑着自己。吞吐半天。才干涩地道：“这可真是……平辉真是没话…………可是。这么大的事情……”
吴雨又开始搓手。脸上带着希冀与担忧。用一种心翼翼的。几近于企求讨好的口吻道：“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请问……请问我可以再仔细看看文件。再多点时间考虑考虑吗？”
8万的%可是16万。还需要考虑考虑？
这个家伙还算有点意思！杨姐微微地张开了嘴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意外。
不过。她姐姐的表情照常如故。递出一张名片后。大杨姐道：“完可以。您完可以等到考虑清楚了。再给我们拨打电话。”
“那就多谢了。”吴雨点头哈腰地双手捧过名片。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内袋。
谈到这一步。后面的交谈纯属浪费时间。再一次分钟后。吴雨和聂良站起。将四人送到了门外。
“各位。你们好走。我就不远送了。”
等待最后一名黄姓男子走出房门后。吴雨轻轻地拉上铁门。听到了“格”的一声机械响动。
一瞬间。门外的杨姐。毫不意外地发现姐姐脸上业务性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刻。门内的聂良。意料之中地发现吴雨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谄媚讨好的表情。吗？……”
钻进BM。杨遥遥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参与商业谈判。虽然对手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烧烤店老板。却也已经令她足够激动。
“等一下再……”
大杨姐抬起左手阻住了妹妹接下来的言语。她垂着头闭着眼睛。显得有些疲惫。伸手摁了摁太阳穴后。大杨姐对着在前座等候了两三个时的司机道：“胡叔。辛苦你了。先开车吧。”
引擎发出一声微微的响动。BM乎没有丝毫颤动地开始移动。过了一两分钟后。车子开过了大桥。驶上了更加繁华的区域。这个时候。杨遥遥发现。姐姐的脸上。疲惫的神色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多了一些困惑和为难的成分。
她赶紧问道：“姐姐。怎么了？”
大杨姐睁开眼睛。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道：“遥遥。这个关于烧烤银河系的计划。只怕有点难度了。”
杨遥遥立刻瞪大了两颗圆滚滚的黑球。道：“有难度？不可能吧？为什么这样？刚才不是一直谈的挺好的吗？”
“挺好……”大杨姐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十七八岁的粉脸。道：“这可不能算挺好。只能算挺不好……”
了这一句后。大杨姐收回手臂交叉放于胸前。身体后仰倚着柔软的靠背。然后。她才微微地叹出一口气。以一种既像解释。又像感慨的语气道：“……这个吴老板……可真不简单啊……”
“什么意思？”
大杨姐望着车顶。平静轻缓地道：“意思是。我们不得不使用一些雷霆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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