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完之后,见众人一副茫然的表情,优感颇为受挫——跟不懂的人怎么刷得出优感呢?就好像对牛弹琴,或是给瞎子抛媚眼。? ?
李西墙见徐兄突然没兴致下去了,忍不住道:“即便照内经里的情志相胜法,那也是悲胜怒,跟你这儿没什么关系呀。”
徐兄登时觉得李西墙可爱多了。虽然还是个庸才,但是好歹还知道内经,还知道情志相胜啊!
他哈哈大笑,优感油然而生:“既然你诚心诚意问了,我便大慈悲告诉你好啦。张老汉在昏阙之后,其实怒气已经散了,但是气散而乱,没有复归经脉脏腑,所以才闹得双瞳上翻。素问里:惊则气乱,我用的其实这个法子。”
李西墙初时很不爽快,什么“诚心诚意”、什么“大慈悲”?到底谁是师父!
直到他听徐兄用的“惊则气乱”,更不明白了,仿佛回到了当年求学的时代,竟然带上了请教的口吻:“惊则气乱,如何能够治他这病?”好奇之下,他连强调“没有病”的原则都抛弃了。
徐兄理所当然道:“惊则气乱呀。这还不明白么?惊过之后气是不是就要回归经脉脏腑了呢?我先‘惊’他,让气乱起来,连带之前散乱的气一同恢复,不就行了?更何况他听到儿子惨叫,‘惊’过之后立刻生出‘恐’来,恐在肾,素问里又‘恐则气下’。这不是正对症么?”
众人听徐兄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只觉得兄突然高大起来。一伸手,一投足,竟然有名医风范。虽然不明白,但只觉得厉害!
李西墙却真正被惊到了。
惊得嘴巴都合不起来。
这思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绝对是常人想不到的高度啊!
所谓非同凡响,正是此子!
徐兄没有注意到李西墙的惊讶,已经转向了夙晴:“所以我没用敲锣打鼓放炮仗的办法,因为那样惊则惊了,‘恐’却未必。”
夙晴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多道道?”
徐兄不悦道:“那是当然,否则张老汉怎么能好?”
众人见徐兄果然是有几分事,纷纷赞叹。然而他们心上更喜欢听一些“因果报应”的故事,所以得知真相之后并不很满意。
不管怎么,终究也为整常故事做了个不错的结尾,回去之后还能当做谈资,消遣消遣茶余饭后的美好时光。
众人渐渐散去,就连笑笑都跟爹娘回去吃饭了。
夙晴招呼众人在家吃饭。
徐老安人的素食得用单独的、从未沾染过荤腥的厨具做,做好之后单独在屋里用餐,所以不下楼。其他人也不讲究男女、身份,反正礼不下庶人嘛,就搬了窄长的餐桌出来,在天井里用餐。
徐兄当然想紧挨着夙晴坐,却被夙晴嫌弃了。还好胡媚娘不嫌弃他,让他坐在了身边。再过去便是罗云,不过今天看起来这个傻大个有些魂不守舍,连饭也才吃了三碗。
罗云下是李西墙,打横坐在桌头,也是吃得心不在焉。
徐兄一边给皮皮剥了毛豆,一边自己吃饭,倒是最认真的一位了。只是突然之间,他腿上却被人踢了一脚。倒是不重,却让他心生诧异。
谁吃饭还不安生?
徐兄就望向桌子对面四个芯鬟,却现她们各个都很专心,完看不出是谁有心要作弄他。他又低头看了看桌子下面,原这桌子两边各坐四人还算宽敞,但是今天自己身边有罗云,就显得很是拥挤了。
肯定是对面四个芯鬟里的某一个踢的。
徐兄心中暗自得意:都桌下踢腿是春心暗许,莫非我今天露了一手,让这几位姐姐妹妹很心仪么!
他心中得意,表面上是绝对藏不住的。所有人都看着徐兄遗筷头,嘿嘿傻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夙晴嗯哼一声,瞪了徐兄一眼:“不好好吃饭,又闹什么!”
徐兄忍不爪了出来:“哈哈哈,能治好张老汉的病,我心里高兴得很!”
夙晴白了兄一眼,没再什么。她其实同样很高兴,不逊徐兄。那么多医生都没解决的麻烦事,徐兄一出手就解决了,这是何等荣耀。可见自己带大的孩子还是托出息的。
胡媚娘看看徐兄,却觉得这眼神之中颇有些春意。她虽然不知道桌子下面生的事,却依靠女人的第六感敏锐地将目光投向对面四个丫鬟。那些丫鬟犹自夹菜吃饭,毫无异象。
——哼,兴蹄子装得还挺像!
胡媚娘心中暗道。
罗云这个不怎么话的人,却突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件事。”
众人纷纷望向罗云。
罗云就直挺挺坐着,也不话。
徐兄不耐烦道:“什么事?你倒是呀。”
罗云这才醒悟过来似的,张了张嘴,终于道:“今晚胥王庙有胥王会的庙会戏,有几家大户一道出钱,办得很是喜庆呢。”
徐兄偏了偏头,对这些杂剧戏曲并不感兴趣。四个芯鬟都不敢表意见,只是闷头吃饭。夙晴和胡媚娘都是青春少妇,当然不能主动要去看夜戏☆西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搭话。
罗云只好道:“晚晴姐,媚娘姐,兄,咱们今晚上都去看戏吧?”
徐兄随口道:“最不耐烦看剧唱戏,还是书有趣些。”
胡媚娘道:“大晚上的还出门干什么?再了,我听夜戏里很有些不好的段子,都是诱那些不分的人去捧场的。云哥儿,你也别去了吧。”
徐兄听胡媚娘这么一,猛然眼睛一亮:“我都病了这么久,正好去丢丢缠*不咱们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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