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白灼自知赶不走这种人,也不再多言,至于苏承夜...白灼揉了揉额头,有点儿头疼。
罗诗槐在一旁看着,心情甚是复杂,这是开了挂吧?
“你俩,一个跪着,一个站着,是打算在这里吹一天冷风?我可没这闲心思在这儿陪你们。”
罗诗槐回过了神,忙跟上白灼,辞风只看了一眼白灼,平静的起身。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新主子的时候,他甚是反感。后来见到她超度亡魂那一幕时,辞风真的开始发自心底的敬佩她。白灼被除去神籍之后,辞风就一直在寻她。如今看到白灼落魄至此,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有些...气愤?
“白姑娘,能否告知我弟弟的事?”
“我告诉你你就信了吗?”
罗诗槐低下了头,让她否决自己这么多年所坚信不疑的事,的确很难。即使她早就察觉到了师父有在骗她,可她还是刻意的忽略这一切,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那是她所能抓到的,唯一的希望。
白灼脚步不停,“我和你师父你只能信一个,也可以两个都不相信。但是无论你选哪一个,若想用陌羽白那只蠢凤凰的命来成就你弟弟,想都别想!”
罗诗槐沉默了,这意思就是她只能相信白灼或者两个都不相信,若是师父不出手,她没办法取陌羽白性命。平心而论,她能取陌羽白性命吗?她舍得吗?虽然自己总是说弟弟在心里是第一位的,可不知何时起,陌羽白和弟弟已经是同等重要了。
“我能信你吗?”
“这得问你自己,信我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白灼转过身,唇角的笑意似乎有些桀骜的意味,“世代供奉狐灵庙的主人。”
罗诗槐身形一颤,狐灵庙?狐灵庙?怎么会是狐灵庙?她跟狐灵庙是什么关系,不可能的...
“你...你是...”
白灼神色不变,“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说信不信我就是。”
罗诗槐还沉浸在惊讶中,“人世间谁不信奉狐灵庙的妖中之神呢?即使你不说,我也是信奉的。”
“世代信奉可没多少人能做到,人间沧海桑田日月轮转,神又何尝不是?山河变幻,多少神明从万人敬仰到庙宇残破无人问津。”
这话实在凄凉,也是事实,神也如人一般,有多少人真的能被后世永远铭记?即使铭记,谁能确保史书不会乱写?
“若你真能救我弟弟,我定会世代供奉狐灵仙,此世完结,投胎之后亦如此。”
白灼有些惊讶,罗诗槐坚定的眼神丝毫不作伪,白灼爽朗一笑,“好!冲你这句话,我会拼尽全力救你弟弟,顺便,让蠢凤凰欠我个人情,一箭双雕。”
“那...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你师父想要陌羽白身上的红莲业火,但是陌羽白有一部分灵魂在罗明絮身上,所以,他需要把罗明絮身上的残魂取出来融合到陌羽白身上。所以,他找了个身患绝症的道士,跟他说需治绝症,还需业火炼丹。那道士为什么信了,谁说的可信?只有药神或者药圣的话才能让他深信不疑。”
“为什么一定是我师父,而不是药神?”
“你师父的三不救,以及那张曲谱上针对我的咒印,救你弟弟收你为徒,让道士告诉你要小心一只毛色雪白的狐狸,这毛色雪白的狐狸除了我还能有谁?事出反常必有妖。药圣在天域直属天帝,他若要红莲业火,哪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把陌羽白叫上去就行。”
罗诗槐不再说话了,她赞同白灼的话。
“段楠言一方面提示你陌羽白和罗明絮的关系,就是暗示你靠近陌羽白,在关键时刻杀了他。给你药粉曲谱,让道士来暗示你小心我,日后碰到我,不管我想法如何,是良善是恶毒,你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我会害死你弟弟。你弟弟对你而言太过重要,我又是最大的变数,如此不放心的因素你自然不愿去冒险,除去我这个碍事的人,便再无阻碍。而那道士...段楠言是怕你对陌羽白动了真感情,最后下不去手,才布置了这么一个道士来帮你一把。”
“...为何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取羽白性命?”
“你对陌羽白下了痴情诀,这一世不管你如何,陌羽白一定会爱你爱得死心塌地,哪怕你要杀了他,他也会袒露胸膛,甚至帮你把刀子刺入自己的心脏。”白灼握紧了拳头,为达目的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真的很可恨,“然后,再笑着告诉你,为了你,为了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哪怕要我性命,食我骨血,我亦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罗诗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可能的...我没有...我怎么会用那么阴险的招数?不是我!”
这次轮到白灼吃惊了,不是罗诗槐?痴情诀只有当事人可以下,不是罗诗槐,难道是陌羽白?可他为何要这样做?陌羽白说过,初见罗诗槐时便毫无理由的爱上了她,莫不是前世?数次听陌羽白梦里喊“诗槐”,以为那是陌羽白今生思念,不想竟是前世执念吗?如果是前世那就另当别论,罗诗槐还是陌羽白都有可能,但依旧是罗诗槐下痴情诀的可能更大,陌羽白,几乎不可能。
陌羽白的梦中有个名字出现的次数极多——阿兰。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时而温柔,时而愧疚,时而惋惜,时而痛苦留恋,但不管怎么看,念及“阿兰”都是深情不已。至于“诗槐”,念及此更想是对待妹妹的口吻,怎么看...诗槐都像是爱而不得的那一个...
白灼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前世的恩怨情仇偏偏跟这辈子的扯在一起,这不是有病么?上辈子的恩怨就不能上辈子了了吗?
白灼扶起了罗诗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痴情诀应当不是你下的,是我太莽撞了。”
“可是,羽白没有理由对自己下那样一个恶毒的咒啊。”
白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至少不会是这辈子的事情,或许,是你们上辈子的恩怨,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等他想起来了再问他。”
“上辈子?我们上辈子还有牵连?”
“看样子是这样的。”
罗诗槐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让白灼继续说,“我知道了,还有呢?除了痴情诀之外,没有其他理由了吗?”
白灼皱了皱眉,“你们身上有个一模一样的印记,那个印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照那个下流道爷的话来猜测,应该是你杀了陌羽白,陌羽白融魂之后便会受制于你吧,然后他们只要控制住你就可以了。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明白。”
“我弟弟...会怎么样?”
白灼沉默片刻,望着天,话语有些苍凉,“融魂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你弟弟对他们而言,对你师父而言有什么利用价值吗?若是五百年前,他还控制着妖都的时候还有点作用,可他被赶下来了,便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没有价值的人,他们会再费神去为他融魂吗?你弟弟十八岁的劫难根本不是陌羽白,也不是我,而是他们这些人,是你师父,是因为他的魂魄。若这辈子他们不打陌羽白的主意,你弟弟,陌羽白都能平安的度过这一生。当然,这一劫这辈子没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有,只要陌羽白和罗明絮的魂魄还混在一起,这一难便不可能逃掉。”
“竟是...这样...”
若不是那个人,或许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那个人,白灼碰不到阿阑,不会信任他,不会去做那万妖王,至少不会在哪个时候去做,自然,不存在背叛,也没有了陌羽白与阿阑这一段。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那个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总有一日白灼会抓住他!
回了罗府,罗诗槐便一病不起,浑浑噩噩梦到了许多,梦到了陌羽白,梦到了她自己,梦到了罗明絮。还梦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玉骨寒霜,美得不可方物,却也冷彻心骨,无人敢靠近,唯有一风流少年色胆包天日日在她身旁,每次去的时候风流倜傥,走的时候鼻青脸肿。
看到那个风流少年和清冷女子,罗诗槐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可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就哭了,心里好疼。
她想起来了,那个风流少年,正是陌羽白...那么那个清冷女子是谁呢?为什么看到他们在一起,罗诗槐不生气,反而是,感觉就该如此,觉得他们站在一起竟是绝配?可心里有些嫉妒,有些难过?
“姐姐,你怎么哭了?”
耳畔是谁的声音?弟弟?她的弟弟?她有弟弟吗?她是谁?想不起来了,这是梦,还是真实?
罗明絮不住的为罗诗槐擦拭汗水,回来之后姐姐就一直没醒过。日日噩梦缠身,有时还会哭,哭得好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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