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琮,恭候圣上驾临。”全琮转身吩咐全力关门。
现在赋闲在家都能让天子降临,如今争夺皇位的两个皇子怕会好好掂量一下宣德侯府的地位吧,不过全琮也没想嘉庆帝真来,只是让传话太监回去禀告,您这样朝令夕改,让我很难做,不如放过彼此吧。
嘉庆帝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全琮抬脚往内院去的步子轻快了些。
也不知唐则安和蕴蕴什么时候这么要好的,只派人通传了一声,就要见她,方才那些女眷们可是看得牙痒痒,但这又如何,蕴蕴喜欢谁自然对谁好,不喜欢谁还要上感着对谁好?
可走到门前,蕊珠儿垂手立在一侧,拦住了他:“二公子,夫人正和唐家小姐说着话呢,让您去书房办点事。”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打发他的话,意思是,我现在正接待密友呢,你要有眼力见就自己找点事干。
全琮在心里哀叹,果然喜欢也是不同的,正是因为对他超出一般的喜欢,说起话来,吩咐起事来就这么随意,既然蕴蕴有了说话的人,他也就不讨人嫌了,遂抬脚去了内院书房,对蕊珠儿说:“我家夫人有什么事就去通知我。”
“好。”蕊珠儿敛安说道。
这边屋内,两个年轻的女子正热烈地说着话:“这么说来,南阳王妃都上赶着去你家倒了几次歉?”
“她倒几次歉又有什么用,我爹爹和哥哥已经说了,官司打到底,一定把我从那个魔窟里接出来。”唐则安经过这一魔障,消沉过后,精神气质倒飞跃了很多,一看就和闺阁中的女儿们区别开来了,“本来我爹爹就不答应我嫁给南阳王府,要不是他微时受了南阳王的提拔,定不会把我往那里送的。”
“你还替你父亲说起情来了。”谢怡蕴笑道,明明知道不是良配,却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现在亡羊补牢,可还是错了不是吗,不过谢怡蕴也没挑明,只说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告诉我。”
唐则安嗤嗤一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谢怡蕴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都说你怀的是龙子。”唐则安的脸上尽是凝重的神情,说起孩子也是她的心病,虽然和梁衡没有什么夫妻情谊,可孩子却是无辜的,“你不要像我这样,白白蹉跎出一条无关的生命。”
你看,只有真正担心她的,才会在意她的处境,其余的都是冷眼与落井下石,谢怡蕴默了默神色:“我庶姐与我毫不相关,你那孩子是来保护你的。”
唐则安嗤得更凶了:“没有这点气量,我敢来找你吗?我来找你是和你说谢怡岚的事,我在南阳王府的丫头见她最近不对劲,挺着个大肚子还往外跑,与三王妃走得很近。”
难为她了,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还有一桩和离官司在身,还来告诉她注意安危:“谢谢你,我母亲那日来的时候也提醒我注意了,无事。”
“我不怕你无事,我怕你恶心。”
谢怡蕴也笑了,被谢怡岚算计过的两个女人互相望了一眼,一股莫名的情绪流转,她们都明白那苍蝇爬在身上的感觉,谢怡蕴笑道:“我姐姐经营一世,怕都没有清醒过一天吧。”
总有一天,她不知道为何一直处于顶峰,却一夕跌入云泥。
谢怡蕴以前就对她说过,她们都要为自己所有的选择买单,谢怡岚嫁进南阳王府又怎么会独善其身呢?
“实不相瞒,我姐姐给我递过拜帖。”谢怡蕴淡淡道。
在唐则安震惊的眼神中,一五一十慢慢说:“看门小厮捧在手里都没有进门槛,我就让人扔了回去,是骑到南阳王府的门口,扔进他们家的府门。”
唐则安抚掌击节,妙,太妙,都说同类相求,哪怕是一丘之貉也拥有同样的品质,她和全琮,一个把人打回去,一个把拜帖扔进府门口,南阳王府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口气的吧:“你和二哥哥还真是配,二哥哥娶对人了。”
以前唐则安对她有看法,后来却越来越发觉她的好
谢怡蕴给她倒了杯茶,后宅是怎么养出来唐则安这么一个妙人儿的,爱恨情仇是嗤是怒全都不遮掩,虽然有时候也会受伤害,但该止损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转身就和便宜丈夫一刀两断,谢怡蕴自问都做不到这点,有时候她在全琮面前都装着,想着,夫妻之道总不能丁是丁卯是卯,看来她还要在任性一些,直到全琮不耐烦。
“上次在南阳王府,我与谢怡岚那点姐妹情就尽了,她是死是活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我只是心疼我父亲,他还保留一点念想,总得为谢府留些脸面,你要把谢怡岚怎么样我都是没有意见的。”谢怡蕴说了一大串,看见唐则安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低沉了下去,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心里的一道坎。
又闲扯了一些其他时,说到最后日暮都落下来了,唐则安贴在她的肚子上,说:“我想做他的干娘。”
“没问题。”让肚子里的孩子见见世界上还有这么可爱的人也是挺好的。
全琮却已经派人在门外催了:“二夫人,公子叫您用膳。”
唐则安摆摆头:“那我就先走了。”
“还没吃过宣德侯府的饭吧,宫里来的御厨,是否赏脸?”谢怡蕴笑着朝她提出邀约。
唐则安一愣,一瞬又释然,反正自己府里的厨子吃惯了,尝尝鲜也蛮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怡蕴就是喜欢她这股坦然劲儿。
全琮看到悠悠的来人后,又瞧见谢怡蕴后面的唐则安,嘟囔道:“怎么还带了个人来?”
唐则安甜甜道:“你夫人赏我吃饭。”
如此全琮也不好说什么了,把谢怡蕴小心翼翼扶下来做好,又给她添饭,又给她布菜,瞧着比后面的婆子还婆子,唐则安打趣道:“二哥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像一个大丈夫所为。”
全琮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说起来和唐则安也算一起长大的,不过长了她几岁,她满街跑的时候他已经不屑在街上跑了,对于这个儿时并没有占据多少记忆的女子,也只是颔首点点头的交情:“大丈夫对妻子好就不是大丈夫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全琮的理由坦坦荡荡,唐则安只是朝着他笑,只是笑着笑着,眉眼中有了一丝晦暗的东西。
就算是她恩爱如初的父母在饭桌上也不至于这么亲密,他父亲更不至于对母亲嘘寒问暖到如此地步,原来世间真的有另一种爱情,虽然很多的都没有遇到,很多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现在处在的情景才是一段感情该有的状态。
她能坚决地与梁衡和离,还是她的幸事。
想到这儿,夹了一截蔬菜,对全琮说:“二哥哥,今后我要么不成婚,要么我就找一个你这样的人。”
全琮听了,手一抖,下意识看向蕴蕴,发觉她只是安静地喝鸭子汤,回道:“你没看见我这有一个人吗?”
唐则安尴尬地浮起笑影,冲谢怡蕴比眼色,你太惯着他了,还没高兴多久,瞬间又被全琮打回原形:“我说,你还没和离成功之前,暂时不用想着再婚。”
唐则安怒目而视,吃了整整两碗饭,吃垮你。
送她到府门口的时候,谢怡蕴再送了一点酸梅汤给她消食,本想着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却遇上一对行幛煊赫的队伍,打头的是嘉庆帝身边的太监,那人躬在全琮面前,说:“二公子,圣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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