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啊……
夜空中一道直入天际的耀眼光柱,感叹于那纯粹的赤红,碧翠克斯·施怀雅趴在自己房间中的阳台上,拖着小脑袋向上仰望着。
头顶两只尖尖的耳朵随着心情的低落而不由自主的变的软趴趴的,贴在了柔顺靓丽的金色罗马卷上,碧翠克斯一边想着自己接下来被安排的学习和练习,一边向远处的城区望去,期盼着——
不知道哈鲁特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再来见我呢?带着那甜滋滋的叉烧包。
“话说回来,这个红不溜秋的光柱,是魏彦吾大叔搞出来的庆祝活动吗?可惜祖父和他关系不太好,要是能给家里也做一个就好了,嗯,金色的才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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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
神楽春人并没有理会发飙的塔露拉,而是重新面向魏彦吾,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抓住剑鞘,模仿着瘦小男人之前的咏唱,念出了咒言:
“其——”
第一个字刚刚脱口而出,剑鞘便剧烈的颤动起来,让力量不输于乌萨斯族的神楽春人也难以抓握,露出的一截剑刃上包裹着不算耀眼却令人心悸的赤红光辉。
看到这一幕的魏彦吾也没法继续保持自己那一副淡定无比的态度了,毕竟就连当年他使用这把剑的时候,发挥出的能量效率也没有达到这么高。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活跃的源石能量,魏彦吾只能急忙喊道:
“快停下,再这样下去——”
“——色……”
“再这样下去龙门的这整片城区都会被这把剑释放出的能量给掀翻!”
魏彦吾双手撑在身前,脚因为用力而颤抖着,想要从墙边爬起来。
“所有人都跑不掉!谭嘉强,这种后果是你想看到的!?”
“……”
并不惊讶与魏彦吾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瘦小男人谭嘉强感受着远超自己故意制造的源石自爆的能量,正向着剑刃凝聚而去,而离得最近的神楽春人的身上已经被烧的快要衣不蔽体了。
“我——这把剑……停不下来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想要把剑重新插回剑鞘,却发现那满载的能量让剑鞘根本容不下,更别提恢复之前的状态了。
完全想不到该怎么解决啊……该死的!
神楽春人在心里骂着,一边用全力强行压着暴涨的能量,尽可能的拖延爆发的时间。
内脏仿佛像是在被火灼烧一样炙热的痛苦,呼吸被【赤霄】所释放出的些许压力给堵住,无论怎么大口的呼吸,也只是搞的肺部火烧火燎的,喉咙如同被刀片刮过。
如果神楽春人是拥有正常的源石技艺适性或者更加优秀的适性的人的话,这时候他大概已经成为人形源石了,不过即便是幸免于感染,他的皮肤也无法承受住如此之高的压缩的快要凝成液体一样的能量侵蚀,握住剑柄的手上的皮肤开始剥落,肌肉被疼痛刺的颤个不停——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扔下这把剑,如果没有人来抑制它的话,脱手的瞬间,聚集的能量就会瞬间炸掉龙门的半个城区。
“你这小鬼,与其这么痛苦的忍着,把剑扔给魏彦吾不好吗?!”
谭嘉强的眼中倒映着那赤红色的光芒,以及已经被烧的赤条条的光着身子半跪在地上高举着长剑的男孩,拳头紧紧攥着,手心被掐出了鲜血,但他却毫无察觉的对着男孩喊道:
“这些事情,完全和你没关系的你不知道吗!……该死的*乌萨斯粗口*,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啊!!!”
喊破了本就沙哑的嗓子,那如同沙子在玻璃上摩擦般难听的声音,在藏品室中回响着,而大喊的谭嘉强也因此在那喘着粗气,咳嗽个不停。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的啊!你以为我就想为了关系仅限于认识的龙门执政官牺牲掉自己的小命吗?!”
膝盖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皮肤,鲜血流淌在地面上,被长剑【赤霄】的光辉映照的格外的鲜红刺眼,神楽春人咬着牙向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的谭嘉强吼道:
“可是,可是那样做的话,不仅小塔会受到伤害,龙门会有多少无辜的民众受到波及!”
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液,神楽春人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在沃克斯小镇中所见所闻的一切,那毫无生气的表情,对于身边的一切都冷漠淡视的镇民,那嚣张跋扈的上等阶级公民,一切的一切……
【--技能[???]强制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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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脑快要被那不断涌出的提示信息给撑到爆炸,神楽春人只能由着自己心底里流出的那一丝感觉,凭借着那个继续坚持着,让自己在混乱的情绪中,在错综复杂的不断交织的记忆片段中,保持着仅剩的意识。
“或许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但她值得我去努力!即便无法成为拯救所有人,至少,至少——让我保护好……塔露拉她们。我想要成为的是大家都嗤笑的所谓的‘英雄’,我做出的事情,不一定是我想做的,但一定是我应该去做的啊!”
在乱哄哄的脑袋里,神楽春人仿佛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的意识悄悄的缩在那里,不为远处打成一团的不知名的事物干扰,独自的思索着,他想起了自己的能够一直坚持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这些所有的,能够让任何人痛不欲生的苦痛,都是有着意义的,无论是为了保护塔露拉,或是保护缇娜保护碧翠克斯,保护自己所重视的人,即便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但意识还能支撑住,即便双手已经没有了知觉,但还有一口气在,剑就不会被挥出。
“呵,是这样吗。”
谭嘉强低声嗫嚅着,一丝微笑和一声叹息在他的嘴角相遇,这微笑,看起来远比叹息要痛苦的多。
“是这样啊……”
“大哥?!”
在神楽春人和其余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走向春人的自言自语的谭嘉强终于走到了对方的身边,望着熠熠生辉的长剑和凝聚于其上,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躁动着的源石能量,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够了,已经够了……”
他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却又很快的定下神来,忍着源石能量的灼烧,扯下神楽春人失去知觉而僵直的手,自己死死的握住了剑柄。
益散出的赤红色能量肉眼可见的迅速缩减着,但过了数十秒后,谭嘉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着阿聪说道:
“其实还是有点不够,咳……阿聪,只能这样了,我们,就大度的放魏彦吾一马吧——那种混蛋,迟早会遭天谴的,就先让他多活几年吧……”
在谭嘉强的话语声中,谭嘉聪小跑着来到前者的身旁,赤红的光辉映照下,他的影子覆盖了身后的整片区域。
一手握着长剑,一手颤颤巍巍的抓起自己弟弟阿聪的两根手指,谭嘉强的仰起脑袋,向着被【赤霄】的剑辉刺破的厚重的天花板外望去,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挽留住,那一滴从眼角滚落的晶莹,于此同时,他缓缓的吟唱起了咒文:
“求得之日即为终止之时,探寻之道……亦为失去之途。恒存与上方和下方的广阔天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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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本应是令人欣喜的双胞胎,却因为是出生在难以继日的贫困家庭中而成了灾祸和痛苦,本应是令人充满希望的成熟聪慧的长子,却体弱多病,为了让孩子能够健康成人,父亲四处奔波劳累,久病成疾而早早病逝;本应是令人羡慕的身强体壮力大无比的次子,却慧根未开,为了让孩子能够保护自己,能够生活下去,母亲拖着孩子四处求学,卖笑磕头,为了赚取学费而选择了危险的矿工工作,染上了矿石病,被乌萨斯的警备兵们当做下贱的母畜凌虐致死……
无情的神明和生活啊,令我们遍体鳞伤,但现在,伤口,即是我们最强之处。
【赤霄】所爆发出的源石能量,经过谭嘉强源石技艺的弱化后尽数被强化后的谭嘉聪吸收,再经由两人相握的手由谭嘉强强化,最终用剑刃引导着,庞大无比的能量,直冲天际。
被源石能量里里外外尽皆冲刷了一遍的两人,浑身上下的黑色源石结晶开始蔓延,内部的结晶破体而出,刺穿了胸腔和脊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伴随着冲天而起照亮半边夜空的赤红色光柱突破了藏品室的结界。
经过几分钟的休息缓和,虽然还没法战斗和使用源石技艺,但除了神楽春人以外的众人大都能够自由行动了,春人只能是趴在塔露拉的肩头,让她托着自己背起来才能移动。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样就会结束的时候,漆黑的布满锐利尖刺的源石结晶突然碎了一地,露出了其中身体已经崩溃到不成人形的谭嘉强,他紧攥着的拳头送了开来,从中滚落了一个不起眼的掉了漆的金属吊坠在地面上。
“……你……你,收好了……交……给太古……”
似乎是说话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一样,苟延残喘的谭嘉强,让塔露拉将吊坠挂到神楽春人脖子上,糊满了焦黑血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对还算清醒的春人呢喃道:
“……福利院的……米莎——如果能……在乌萨斯帝国……碰到名叫奈奈华……赤星的军官,请帮我……说一声,对不……”
最后的话音依然细微的连耳朵也无法捕捉到,只见谭嘉强轻飘飘的翻了个身,视线渐渐远去,遥望着那被捅破的天花板外,被击穿的云层后,闪烁着的星光长河。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谭嘉强的自然的放松了仅剩半身的残躯,双眼的眼皮开始打颤。
明明身上到处都在痛,比以往所受的所有欺凌所有伤害都要痛……但是,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如此的清爽呢?起风了……叮当,我好像听到了,我确实听到了,是铃铛的声音。和小时候一样啊,我闭上了眼睛。
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宿……
夜晚的凉风带着远处电车行驶的声音抚过谭嘉强的脸庞,轻轻的,轻轻的,合上了他的双眼。在清脆的叮当声中,谭嘉强和谭嘉聪以及穿刺他们的源石结晶,却没有成为感染源爆裂开来,而是如同被敲碎的冰晶一般,飞散在空中,晶莹剔透的散发着温暖的淡黄色光芒的点点碎屑,伴随着破碎苍穹的赤红光柱一同去向了无垠的星空。
光芒和赤红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仍久久的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彷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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