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眉
白少咸的头顶开始飘散起氤氲的血雾,血雾之中是逐渐伸展的绯红角戈。始帝白煜留下来的燃烧血脉本就是得自北疆,如今在极天涯深邃的天空下,这股亘古传承的蛮荒气息更加浓郁。
围观的看客中,不少是在荒原上的部族猎人。他们惊恐的发现,那个被银月弯刀当头斩下的矮瘦少年,在一霎那间散发出极度危险的野兽气息。
荒原上的野兽,不像南方森林的虎豹那样具有领地意识。荒原上残酷的生存环境,需要猎食者在苍凉的北疆上不停的梭巡游荡。但是,部族猎人们都知道,荒原上的野兽虽然没有固定领地,但是却有狩猎范围。譬如一只荒原熊,它灵敏的嗅觉可以闻到三公里外的猎物气息,所以它的狩猎范围就是方圆三里。而经验丰富的猎人,总能在踏入野兽的狩猎范围之前,就能感觉到野兽喷洒出的嗜血威压。
现在这些猎人就感觉自己正处于一头野兽的狩猎范围之内,而且这种威压是如此浓郁。就像正面对上了一头已经毛色褐黄的荒原熊王,身后则紧跟着一群獠牙渐露的苍狼,而且头顶上还盘旋着一只翼展足有十丈的碧眼金雕,这种强烈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袭来。
“荒!这是荒!朔方原上最强大的野兽,荒!”一个年轻的猎人禁不住这种,填满胸口的压迫感,冲着愈发浓郁的血雾叫喊道。却被身边年长的老猎人,捂住嘴拖到了人群之后。谁不知道,北疆上的最后一只荒兽,已经被大煜朝的开国皇帝斩于割鹿台。从此之后,荒原上就再也没有以荒命名的生物,无论是荒人,还是荒兽。
围观的人群都被白少咸的燃烧血脉震慑了人群,就连李如拙也不禁对这种纯粹的血脉威压所侧目。相传八百年前,在割鹿台上帮助始帝白煜斩杀荒兽的人有四位,其中之一就是当时的剪云山掌教,道宗张纸坛。也正因为有了这平定北疆之功,剪云山才能在新王朝的支持下,成为天下道门祖庭。
只是,当时割鹿台上到底是何情形,道宗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整座道门,甚至是整个大煜,也对当时之事讳莫如深。李如拙经常会想,荒兽到底是有多强大,才能让即将飞升的道宗大人,都必须与他人联手,才能抓住一丝契机!而能与道宗大人联手的人,又是何方神圣!还有,前几日吕婵所说的荒族圣女又与此事是否有联系。八百年的岁月,让一切真相都隐没在北疆漫天的风雪中。
除了两个人,其他人都怔怔着望着血雾中即将成型的绯红角戈。而没被这股强大的血脉威压所影响的,一个是提枪前行的王齐眉,另一个则是看着王奇眉背影的孟一苇。
书院小夫子早就在太清夜宴上,看到过白少咸凝结出来的珊瑚鹿角,已经不怎么稀奇。纵使现在这股威压,比铜雀台上的那次强了数倍,但是还是不能对孟一苇造成半分影响。经受过了大鱼在识海之中的一番折腾,现在现实世界中的大多数精神波动,对孟一苇来说,都不过是些小风小浪。
可他在意的是脚步走的很稳的王齐眉。
虽然王休红的枪法是传授自王齐眉,但是两人的枪势,却迥然不同。
王休红的枪是爆裂的、迸发的,就像冲破天际的火山熔岩,带着少年特有的冲击力和爆发力。
而王齐眉的枪却是内敛的、叠加的,就像一道道推向岸边的细浪,可能岸边的你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就被打湿了鞋面。
王齐眉手中的枪也很是寒酸,除了那只黑漆漆的枪头外,枪身就是路边摊支起雨棚的木杆。摊主可能是新租来的摊位,这根木杆刚砍来不久。表面上还有没刮净的树皮,和一些烤制留下的黑灰。就是这样一根还有些弯曲的木杆,现在就变成了王齐眉手中的折眉枪。
折眉枪大概是天下所有名枪中,唯一一柄没有枪身的。是的,王齐眉将祖上历代枪法大家使用的十二只枪头,全部融化,冷却后锤去杂质。然后重新入炉,煅烧后再取出,锤打剔除糟粕。如此来来回回入炉出炉十八次,最后只剩下一块两尺不大的黝黑铁块。这点材料打造一柄钢枪是不够了,王齐眉索性就全部拿来塑造了这只枪头。
镇北军的人都知道,苍狼卫的王将军,虽然用枪,但是从来不背枪。他的枪头永远藏在袖子里,需要用的时候,就随便插上一根长杆。所以王将军手中的长枪,总是不一样,有时是木枪,有时是铁枪,有时甚至是一根竹枪。但是,只要握在王齐眉的手中,就是那柄折断龙鲸角的折眉枪。
孟一苇微微睁大眼角,仔细观察着折眉枪的灵魂,那只黑漆漆的枪头。
枪头很长,几乎是普通枪头的两倍。套口带有锁紧枪身的咬齿,此时紧紧咬住新安上的木杆,保证枪头和枪身成为一体。套口往上,就是极为修长的枪头,八条棱线划过流畅的弧度,在枪尖处汇成一点。整只枪头朴实无华,黝黑的表面没有一丝反光,也将本来面目全部隐藏起来。
可是孟一苇可以看到,他发现枪头外观其实并不光滑。从套口到枪尖,延伸着一道道浅浅的锻纹。这些缎纹像是从枪头内里长出来,颜色淡灰,只是被枪头的黝黑完全掩盖住了。
吸引孟一苇的就是这些缎纹,因为孟一苇发现这些缎纹居然和道宗草屋里,那些干柴上的纹路极为相似,应该就是同一种文字的简化版。
干柴上未知文字,可以让他手中的眼纹重新闭上,变成产生神识的源泉。王齐眉枪头上的缎纹又有什么用处呢?
很快,孟一苇就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场景。
王齐眉走到了吕婵身侧,折眉枪向前点了一下。枪尖便插入了刀刃和弓身的交汇处,然后枪身微微后撤,就将红花闪烁的银月弯刀粘了过来。正好路边有座雕工粗糙的石狮子,折眉枪索性向那里一指,吕婵九刀合一的银月红花终于轰然斩下。石狮子连通身下的座台,被从中间一分为二。这还不止,余势犹存的弯刀,继续向下斩去,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斩出一道深深的裂缝。裂纹向前延伸,波及到路旁的屋。转瞬间,这座坚硬的石头房屋也被一分为二。
好事者走进了瞧了瞧,从被劈开的石狮子开始,一道光滑的断面一直延伸到到十丈开外,至少有三座房屋被一路斩成两半。
看到这个场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引开了吕婵的弯刀,卸掉了刀上的霸道之意,王齐眉开始处理更棘手的白少咸。
对于万骑郎家的丑虎,王齐眉仅仅是略有耳闻。主要是镇北军和青羊角卫,一个是常在北疆,一个不出帝都,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听说万骑郎的独子天生神力,并且继承了始帝白煜的燃烧血脉,是被陛下看好的驸马人选。
枪头很长,几乎是普通枪头的两倍。套口带有锁紧枪身的咬齿,此时紧紧咬住新安上的木杆,保证枪头和枪身成为一体。套口往上,就是极为修长的枪头,八条棱线划过流畅的弧度,在枪尖处汇成一点。整只枪头朴实无华,黝黑的表面没有一丝反光,也将本来面目全部隐藏起来。
可是孟一苇可以看到,他发现枪头外观其实并不光滑。从套口到枪尖,延伸着一道道浅浅的锻纹。这些缎纹像是从枪头内里长出来,颜色淡灰,只是被枪头的黝黑完全掩盖住了。
吸引孟一苇的就是这些缎纹,因为孟一苇发现这些缎纹居然和道宗草屋里,那些干柴上的纹路极为相似,应该就是同一种文字的简化版。
干柴上未知文字,可以让他手中的眼纹重新闭上,变成产生神识的源泉。王齐眉枪头上的缎纹又有什么用处呢?
很快,孟一苇就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场景。
王齐眉走到了吕婵身侧,折眉枪向前点了一下。枪尖便插入了刀刃和弓身的交汇处,然后枪身微微后撤,就将红花闪烁的银月弯刀粘了过来。正好路边有座雕工粗糙的石狮子,折眉枪索性向那里一指,吕婵九刀合一的银月红花终于轰然斩下。石狮子连通身下的座台,被从中间一分为二。这还不止,余势犹存的弯刀,继续向下斩去,在坚硬的石板路上斩出一道深深的裂缝。裂纹向前延伸,波及到路旁的屋。转瞬间,这座坚硬的石头房屋也被一分为二。
好事者走进了瞧了瞧,从被劈开的石狮子开始,一道光滑的断面一直延伸到到十丈开外,至少有三座房屋被一路斩成两半。
看到这个场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引开了吕婵的弯刀,卸掉了刀上的霸道之意,王齐眉开始处理更棘手的白少咸。
对于万骑郎家的丑虎,王齐眉仅仅是略有耳闻。主要是镇北军和青羊角卫,一个是常在北疆,一个不出帝都,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听说万骑郎的独子天生神力,并且继承了始帝白煜的燃烧血脉,是被陛下看好的驸马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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