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苏渐闻说得,他更在乎宋青衣的想法。
即使要给他们牵红线,也得在听了自家徒弟的意见之后再说。
苏渐闻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您放心,我今天说这些,也不是想逼您或者阿衣就范,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的心意,还有我也不会再是废人,以后一定能给阿衣带来很好的生活,请您放心,只要到时候您是支持我跟阿衣的,如此便可。”
“倘若真有阿衣点头的那一天,我也一定会支持你们的,放心吧。”张大夫拍了拍他肩头。
苏渐闻要的就是这个。
他跟宋青衣之间最大的难题,也许并非是宋青衣是否心中有他,而是阿娘的阻扰。
从回乡这大半年来说,阿娘的确也很关心他,很疼爱他这个大儿子,但苏渐闻从很早之前就十分清楚,在阿娘的心里,最重要的孩子始终不是他,而是她那个已经过世的二儿子,弟弟渐离,就是她的逆鳞,触之不得。
一开始,只是觉得宋青衣花一样的年华,就这样给一个人守寡到终老,未免太过残忍。
直到从第一眼的相见,再到日后的相处,他不知不觉的动心,便想要将她据为己有了,他们如此合拍,如果不是他这几年外出,也许,她本该是属于他的
不过,苏渐闻心里也很清楚。
即使他是家里的老大,即使按照风俗来说,长子须得先成亲才行,但依着阿娘对弟弟的偏爱,宋青衣也许依然是会被许配给弟弟。
他心里并不责怪阿娘偏心,弟弟从小体弱,已经是上天对他的不公平,能得阿娘多一些的疼爱,并没有。
但是在宋青衣这件事情上,他却不愿意一直相让。
现在不是多去想这个的时候,苏渐闻随后就是跟张大夫一起商议着,这一回的事情该怎么办。
张大夫先是将柳素素的那张药方看了一遍:“这药方,虽然跟过去阿衣让我看的那个有所不同,并且还加了一味活肌丸的药引,但实际上,大致方向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张药方里的一些药材是跟过去那个药方里的药材,仅仅名字不同,药效却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这两张药方,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别看这个多了活肌丸,但少了活肌丸,这两张药方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疗效,活肌丸只是加速你腿上肌肉的复活,能让你更早的站起来而已,若说过去的药方,得三个月以上,你才能恢复如初,那这一张,多了这一个活肌丸,只需一个月即可。”张大夫将他分析出来的结果说出。
苏渐闻点着头:“所以,这柳素素还真是同一人派来的。”
张大夫也跟着颔首:“应当是如此的,如果不是熟知药理,是看不出这两张药方的不同的,但可惜,我自己也会研制一些药方,对于各种药物之间的关联掌握的并不差。”
这正是因此,他才能一眼看出这张药方的关键所在。
而张大夫说完之后,稍一停顿,便是有些担忧的说道:“是不是,你们惹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我在京城里,也结识有一些不错的老朋友,在医术上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不少,也许有能帮助你们的地方。”
“多谢您,不过现在还不宜行动,免得打草惊蛇。”苏渐闻十分沉稳,“不瞒您说,我这一次也是有所计划的,只要您按照我刚刚说得那些,配合我跟阿衣行事便可。”
“这都好说。”张大夫呵呵一笑。
他能够感受到,苏渐闻和自己的乖徒弟之间,是真的有一种默契存在的。
接下来,他便是为苏渐闻检查了一下双腿的情况,确定是真的可以进行一些复健运动了。
随后,张大夫让苏渐闻在此处等着,出去把宋青衣和柳素素两人,都叫了过来,至于赖氏他们,则已不方便为由,让他们先在外头等候。
柳素素有些心里没底。
如果赖氏和苏小婉在的话,一定会为她说话。
可这两人不在,张大夫又是宋青衣的师父,那这处境可是对自己不利的。
但很快,柳素素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张大夫才为苏渐闻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就开始责怪宋青衣医术不行:“过去那个药方,是我研究出来给你的,结果你看看,他的双腿肌肉严重萎缩,本应该再过一个月双腿就能动才是的,到现在再看,根本就不可能了!你平时到底是怎么为他医治的,根本就没用心!”
突然的一顿责备,宋青衣本来有点懵。
不过一接触到苏渐闻的眼神,她立即反应过来,便有些委屈不服的反驳道:“我就是按照师父交待的”
“你还敢顶嘴?”张大夫扬高了声音。
“徒弟不敢。”宋青衣嘴上这么说,可却扭过头,眼里一抹非常明显的不耐烦,被柳素素捕捉了个正着。
柳素素这下确信了,原来,这个宋青衣跟她师父的关系,还真是不怎么样。
这下,她算是放心了。
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张爷爷,您别气,幸好我还是带来了这一张祖传药方,里面的药引活肌丸,一定可以让渐闻哥哥的双腿肌肉,恢复到最健康的程度的。”
“嗯,我看了,你那个药方,的确很不错。”张大夫笑着点头,似乎是十分的赞许那张药方的配方。
柳素素面上一喜:“那这样说来,是不是以后就可以由我为渐闻哥哥医治了?”
“不行。”然而,宋青衣却十分干脆的拒绝,“这既然是我之前的错误,我愿意自己来弥补!”
“我认为既然过去做错了事情,那么远离就是最好的弥补方式,你已经害了渐闻哥哥了,难道还想继续害他?再说了,这药方是我们柳家祖传的,不能被一个外人学了去!而且这药方里面的活肌丸,只有我一人知道该如何调制出来。”柳素素显得底气十足。
“我的确是外人,也的确不知道活肌丸是什么东西,不过,你连最起码的医术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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