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姐?”裴莺忙过去敲门。
里面没人应答。
推了推,又道:“门从里面插上了。”
王氏顿时变了脸色,快步走过去敲门:“老三,你在里面吗?快开门。”
“花儿,你快出来,你怎么样了?”李氏一把推开王氏,带着哭腔拍着门,“花儿,娘的花儿,你怎么了啊!”
“娘……”花朵在屋里小声应道。
“花儿,别怕,爹在呢!”花大旺往后退了一步,快步上前一脚把门踹开,他用力过猛,直接栽了进去,摔了个狗吃屎,李氏忙上前把他扶起来,抬头看了看炕上,忙哭喊着抱住花朵,“花儿,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娘,我,我也不知道啊!”花朵假意受了惊吓,抱胸道,“我,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天哪,你不是跟莺子一个屋吗?”王氏大骇,“你,你怎么到老三屋里来了。”
说着,又去晃裴泽:“老三,你醒醒,醒醒啊!”
“亲家母,你们裴家这是做什么呀!”李氏抱着花朵就哭了起来,“我们花儿一个黄花大姑娘的清白,可就全毁在你家老三身上了啊,哪有你们这样的啊,赚了我们家一个女儿还不够,来一个就占一个,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
花椒动也不动,继续低头挑豆种。
心里嘀咕道,莫非昨晚裴泽真的喝多了,让花朵钻了空子?
想想又觉得不会。
裴泽岂是这么好算计的!
“你们家实在是太过分了。”花大旺气得用力捶打了一下炕面,怒吼道,“这事你们看着办,不给我们花家一个解释,我们绝不罢休。”
裴春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很是为难。
柳氏也顾不上做饭了,幸灾乐祸地跑过来跟杨氏挤在门口看。
啧啧,这下可是有热闹看了。
袁老太太也趴在窗上看。
心里更加讨厌花家,养得什么女儿啊这是。
“老三,你快起来。”王氏越发觉得羞愧,一个劲地拍着裴泽的被子,“你给娘说清楚,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碰花朵,快起来说清楚。”
“你们什么意思?孤男寡女在一起,没碰就没事了吗?”李氏泣道,“你们家怎么能这样啊,是你们请我们家花儿来做客的,我们家花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花朵羞愧难当。
只是抱着她娘掉眼泪,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娘,你们怎么了?”裴安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打着哈欠问道,“吃饭了吗?”
“怎么是你……”王氏又惊又喜,忙问道,“你三哥呢?”
天哪,不是老三就好。
今儿要是屋里的人是老三,那可麻烦了。
裴安摇摇头。
这时,汪七一步跨了进来:“老三昨晚在我家,刚刚去镇上办事去了,你们找他干嘛?”
“七爷,昨晚老三在你家?”裴春山忙道,“他什么时候去的?”
“昨晚我跟老三在黄金树家聊了一晚海上的事,从黄金树家出来都半夜了,寻思你们都睡了,就在我家歇着了,今早饭也没吃,就去衙门办文书去了,老三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他晌午不回来吃饭了。”汪七环视了一眼众人,皱眉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王氏忙摇头道,“没出什么事。”
汪七看了看坐在廊下的花椒,不声不响地出了门。
花朵捂着脸跑了出去。
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睡在屋里不是裴泽……丢死人了。
“花儿……”李氏一跺脚,跟着追了出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花大旺也觉得尴尬,跟着娘俩往外跑,王氏在一家子身后喊道:“亲家母,我们裴家可是正经人家,如果你们愿意,我们会让我们家裴安负责的。”
“娘,我负责什么?”裴安不明就里。
“就是给你个媳妇。”柳氏笑了几声。
裴安忙摇头:“我不要花姐姐那样的,我要我三嫂那样的。”
众人一阵笑。
“你个臭小子。”裴春山摸摸裴安的头,如释重负,“我说昨晚你那边没动静呢,原来是跑你三哥屋里来了。”
裴安就睡在他们两口子俩那屋的小隔间里面。
昨晚闹哄哄地,两人都没注意裴安没回屋睡觉。
吃饭的时候,杨氏唯恐天下不乱地问裴莺:“小姑,你是不是跟那个花朵商量好了,要算计你三哥的,要不然,那花朵就算起夜,也不可能进错房啊,她怎么不进我们这边呢?”
哎呀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当妹妹的,怎么还伙同外人一起算计自己兄长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昨天也喝酒了,喝多了呗!”裴莺最是讨厌杨氏,又被揭了底,恼羞成怒,急赤白脸道,“你们在东厢房,我们在西厢房,就是走错,也不可能去你们那边的,这不是没出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哎呀,难不成小姑盼着出事?”柳氏扭头看了看花椒,抿嘴笑道,“要是真的出了事,那咱们家可就热闹了。”
如果花朵嫁给了老三。
那还有花椒什么事……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是自家的媳妇,可笑!
“好了,以后谁也不准提这事了。”王氏沉着脸道,“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别一个个地没个数。”
“你们婆婆说得对,这事不准出去说。”袁老太太难得附和王氏,“说了就等于中了花家的圈套了,咱们家是书香门第,不能有这么个污点在。”
柳氏和杨氏极力忍着笑,没吱声。
什么书香门第,狗屁!
王氏心里明镜一样,当即放下筷子,拖着裴莺进了裴泽屋,砰地关了门,娘俩不知道说了什么,裴莺眼睛红红地跑回了自己屋,关了门,谁也不让进去。
花椒不声不响地吃完饭,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门。
她今天得去肉铺订猪下水,还得去买个锅,再找汪荣收拾一下灶台,清扫一下烟筒,顾不上这些破事,她就说,就花朵和裴莺那点小伎俩,是弄不过裴泽的。
待汪荣收拾好烟筒,已经到了后晌。
花椒灰头土脸地给他烧了水,泡了竹叶茶给他喝,感激道:“表姑父辛苦了,等明天记得过来吃卤肉哈。”
汪荣哈哈笑:“一定一定。”
后晌,花椒回家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裴莺的炕不见了。
确切地说,她跟裴莺的屋子已经跟裴泽那屋神奇地变成了一间屋子,她睡的炕虽然还在,但中间的墙却被推倒了……她的炕四下里毫无遮挡,跟裴泽的炕只隔了一个灶台,翻个身就能脸对脸,这也太尴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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