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奕点点头:“没多久,这个儿子就冻得晕了过去。在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儿和他说话,你不是想要虾吗?我教你……然后,小伙子一下子醒了过来,飞奔着跑回家,按照老头儿教的方法做好小虾,一口一口的喂母亲喝下,母亲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后来小虾的制作方法在民间流传开来,人们就把这凉虾叫做‘孝子凉虾’了。”
“这个故事不管真假,你讲的还是不错的。”花臂达叔盖章认证,“现在尝尝达叔的凉虾味道如何呢。”
司南奕和余袅袅相视一笑,舀了一口凉虾送入口中,凉虾的软,红糖的甜,冰水的凉,薄荷的鲜,在口腔中旋转,沁人心脾,怎一个爽字了得。
两人向着达叔同时竖起了大拇指,也许达叔的凉虾不是他们吃过的最地道的,但却绝对是心思最细腻的。所以无论从哪一点来讲,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哈哈。”达叔笑得爽朗,路过的行人看了一眼赶紧转头走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余袅袅和司南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笑着,门口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三个人同时循声望去。
被吧台挡住了视野,也没看到有人过来呀。
达叔起身走到门口,看到一个扎这两根羊角辫儿的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哭的起劲儿。
看来多半是和家里人走散了。
铁塔一样的达叔,纹着花臂的达叔,一脸凶相的达叔,看起来永远强硬的达叔——此时却像一个慈祥的老者一样蹲在了小女孩儿的面前。
虽然还是要比小女孩儿高了太多,但他那挺直的宽厚的背却在瞬间弯了下来。
“小朋友,你的妈妈呢?”声音出奇的温柔,和刚刚面对那两个要求吃凉虾的年轻人时的样子判若两人,有一种巨大的反差感。
小姑娘大概是真的吓坏了,抱着门框不肯撒手,哭得满脸都是泪,后来干脆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
出乎余袅袅意料的,达叔并没有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而是熟练地从吧台前抽出了柔软的湿纸巾,做了杯甜甜的草莓饮料,放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小姑娘结束哭泣时间。
小姑娘哭着哭着看到这个凶巴巴的老爷爷并没有恶狠狠地骂她,也没有要赶她走的样子,终于渐渐听了下来。
湿漉漉的大眼睛,从手指缝里偷偷地打量着屋子里一直关注着她的三个大人。
看了半天,小姑娘放开了门框,迈着小碎步向屋子里走来。
刚刚还哭的不成样子,现在又这么胆儿大的往屋里走,饮品店的三个大人惊奇的看着这个小家伙儿。
小姑娘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余袅袅的身边,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拉住了余袅袅上衣的下摆:“姐姐,我找不到姑姑了。”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余袅袅都有些动容。
只是她却没有了达叔的游刃有余,看着小姑娘,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妹妹,”看出了余袅袅的无助,司南奕立马出手相助,可惜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大叔说错了,我才不是小妹妹。”小姑娘冲着司南奕非常认真的解释道。
后边半句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前边这声“大叔”把司南奕叫的措手不及。
小姑娘刚刚还甜甜的叫着余袅袅姐姐,后脚就冷冰冰的叫了自己一声“大叔”,他们俩的年纪明明差不多好吗?
司南奕忍住内心的悲愤,调整了下错乱的呼吸:“好吧,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姑姑说不能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还是一本正经的神情,不过转头就看向了余袅袅,“姐姐,我叫一一,就是一二三的一。”
这次的却别待遇就更明显了一点,司南奕又一次提到了铁板。
“看来你这老少通吃的名声要改口咯,大叔——”达叔一脸促狭。
“爷爷,我也不可以告诉你的。”小姑娘没忘对着达叔补了一刀。
司南奕再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
看到达叔像被噎到一样的表情,司南奕瞬间觉得被叫一声“大叔”似乎也没什么了,还是“爷爷”的杀伤力更大一些。
不过小姑娘可不管这些,只是专注的盯着余袅袅,估计是觉得这个漂亮姐姐的可信度还是更高一些。
笑归笑,达叔把准备好的纸巾放到了余袅袅手边,余袅袅手忙脚乱的给小姑娘一一擦了擦哭得汗津津的脸:“你记得家里人的名字吗?”
“记得。”小姑娘使劲儿的点头,满脸自信。
“那好,你来念,姐姐帮你打电话。”余袅袅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1——”只说了一个数字,小姑娘就卡在了那里,蹙着浓密的小眉头,鼻子皱成一团,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我忘记了。”
在场的三个人一起扶额,这小姑娘,真的是永远都不在线上。
“那你家里人的名字呢?”余袅袅不愿放弃,心里想着这个总不会忘了吧。
“爸爸就叫李桥,姑姑就叫凌霖啊。”小姑娘咬着手指一派天真。
名字倒是都说出来了,可是也等于没说,江州这么大,三个大人就算知道了名字也没办法立马找到人啊。
“那你今天是和姑姑出来的?”司南奕好容易插上话。
“对啊,”小姑娘说话有点心不在焉,余袅袅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盯着桌上晶莹剔透的凉虾。
可惜,自己和司南奕都已经动过了,在给一一吃就太不合适了。要想再来一碗也只能寄希望于达叔。不过,以大叔的风格——
余袅袅也不好判断。
余袅袅的眼神看向达叔,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向司南奕投向疑惑的目光,司南奕也不吭声,下巴点点一一的方向,笑得开怀。
“这个姐姐已经吃过了,你喝一点达叔调制的草莓果昔可以吗?”余袅袅拿过吧台上淡粉色的草莓果昔放到一一手里。
“好吧。”小姑娘撇撇嘴,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这小家伙儿还挺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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