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封从不欺人。”张封慢慢端起茶杯,“今日说把你关进大理寺,就是关进大理寺。说杀淮河城的妖士,就是令军机的将士,将他们满门抄斩。这哪里诓骗你了?”
“贼子!”卫长老想要站起身子。
“大理寺会把所有事情查清楚。”丞相也在这时开口,又虚手一抬,把他按在了原地。
卫长老体内运转的灵气停滞,双手再次按在了地,彻底跪下了。
他身为化神小成的修士,远远不是洞虚大成的丞相对手。
同时,两位院外的大内侍卫,听到丞相传音,也走进了屋中。
卫长老反抗不成,就任由两位先天境界的侍卫把他押走了,带往皇宫南边的大理寺内。
丞相神识时刻注意着他,保证他跑不了。
包括大理寺内也不是第一次关押化神的修士了。
在地下的牢房里,最为严密的地牢中。
如今最少还有三位有罪的化神修士。
并且大理寺寺卿,方大人,大良国的最高司法,更是一位洞虚小成的大修士!
他如今已经掌管大理寺三百年,还没人能跑出去。
但在十年前,丞相还未达到洞虚大成的时候,朝廷还未正式立威的时候,倒是有一些大门派的掌门来要人。
方大人为了朝廷减少来自修士的动荡仇恨,继而放出过一些。
可在这十年来,大良国算是站起来以后。
只要进入大理寺的修士,方大人未经丞相口谕,却是不会放了。
而张封见到卫长老被押走之后,也一改之前的审案神情,向着正在品茶的丞相问道:“丞相,听你之前言说,还需半月?”
“按照我昨日的推演..”丞相放下茶杯,“大约二十日,天卷即可推演完成。而在天卷推演完善之前,你我所行之事,依旧如往即可。不需故意向四大圣派示弱。”
“卫长老怎么办?”张封看向大理寺望向,“我去审一审,问问剑宗如今有什么动静?”
“张大人可能不清楚。”丞相摇摇头,“在我任当朝丞相之时,直到如今,我与剑主相识四十余年,斗了四十余年,知晓他心思缜密,做事隐忍小心。”
丞相站起身子,“他有何谋策,从不会对门内的长老言明。并且今日卫长老等人过来,甚至是前些日子的祈雨大妖一事,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小小探测,想从各个侧面,要打探我等虚实。”
“所以丞相才静看着我强留卫长老?”张封望着丞相,“装作我朝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的确是十分贴合。”丞相说到这里,感叹过后,又稍微皱眉,“如若我没有猜错,接下来的科举一事,不会太过平静..已剑主性格,他还会再探..张大人要小心行事..”
“丞相是说剑主可能回来帝都内救人?”张封询问,也是感觉自己的朋友,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抓的话,那么说一千,道一万,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闷着头皮闯一闯。
可是丞相却再次摇头道:“只要他未确定我等正在炼制《太平经》,那么剑主就不会来帝都,甚至不会救他座下的门人。”
张封听到,没接这话。
说也只能说,这位剑主太狠了,或者,这就是做大事者不拘‘小修士?’
这些‘正派’,果然不一样。
但也在张封与丞相正在商讨接下来的事情时。
时至中午。
在另一边。
帝都二百里外的一座村子内。
武宗长老与另外两名长老,也通过法宝传音,把今日皇宫内的一切,以及卫长老被留的事情,告诉了剑主与武主。
武主如今依旧在剑宗内做客。
同时,两位掌门听闻几位长老的汇报,倒是心里盘算了几息,就把传音断了。
其中剑主更是稍微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门人被抓的事情,一点都不严重。
因为丞相的强硬,代表着朝廷还是原先的那个样子。
可要是‘服软’,交出张封。
他们反而会觉得丞相等人是不是谋划着什么,继而隐忍不发,等待时机。
同样,今日前去帝都的三人,也带着剑主的一件秘宝,可以探查周围是否有灵气波动的气息。
如今按照三位长老的汇报。
再按照剑主的记忆推测,帝都没有任何高手,依旧是那些人,那些物。
只是多了一个境界疑似化身境界的张封。
除此之外。
这件剑宗传承遗留下来的寻物秘宝,为剑主寻得无数天材地宝,救他不少次命的顶尖法宝,没有觉察到《太平经》的气息。
因为越发强大的国运,已经把《太平经》的气息抹去。
包括丞相也是在十年前,等待国运彻底强大时,才开始炼制。
至于《太平经》的想法,丞相在八十年前,还是一地县令的时候,观香火与国运有感,就有了全本《太平经》的构思。
这一忍,就忍了七十年。
忍到了他成为丞相,也忍到了踏入洞虚,亦忍了几十年来的修士无视朝廷,更忍到了国运能掩盖经书气息。
而如今。
剑主与武主却不知道丞相的百年谋划。
相反。
武主听到了几位长老的汇报后,又仿佛是看到了剑主的人被抓,就大笑出声,望向旁边的剑主道,
“果然不出剑主所料!朝廷怕我们圣派联手打压他们,还是这般喜欢虚张声势,妄图营造种种强硬,让我等以为他们有底牌藏于手中,投鼠忌器。”
“嗯..”剑主轻微点头,却又忽然道:“非也..非也..或许朝廷真在谋划着什么,想要引人耳目..”
“你就是多疑!”武主不屑,“如今算来算去,把自己宗门的长老给搭进去了!”
“他若是不进去..”剑主望向武主,“武主能保证进去的不是我们?”
“进去就打出来!总不能放任不管。”武主半靠在椅子,“剑主,容我多嘴。卫长老的事情如何处理?”
“再有几日,大良国举行科举,就连一些修士都会去参加此等盛事。”剑主闭目沉思,“若是我等去要人,定然会惹得天下耻笑。”
剑主说着,也很明白丞相的阳谋计策,但又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因为在科举举行的前后,自己要是去要人的话,就像是故意渲染自身的‘名气’一样。
剑主感觉自己不需要这样,剑宗也不需要这样。
这就好比蓝星的顶级大豪门大明星,已经众人皆知,可偏要去公共大型节日蹭热度,再故意找事情,这就是明摆着坏自己名声。
再被有心人一传,就有点恶心了。
“那就甘心让大良国扣押卫长老?坏我四大圣派的名望?”武主听得好笑,说什么都想亲自大闹一番,坏了这次科举,也让大良国成为众生的笑柄。
武主感觉人生在世,就是应该这样去闯。
就算是不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让后人记得他的名字。
“莫要中了张封二人的奸计。”剑主轻声否决,同时用神念扫过宗内,向着地底一位正在闭关的冷峻修士传音,
‘鹰道友,你座下百妖可曾安好?’
‘剑主?’修士睁开眼睛,瞳孔渐渐紧缩,仿佛透过了相隔一里的凝土墙壁,看到了端坐在大厅的剑主。
‘鹰妖?’武主顺着它的目光,扫了地下一眼,什么都没说,当做不知道一样,向着剑主告辞离去。
但他已经知道剑主要做什么了。
不外乎是百妖闹京。
这事要是传出去。
正道魁首的剑主,和妖魔勾结。
武主感觉这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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