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二楼的热闹,和三楼的安逸,四楼真的是一个又阴森又不见光的地方。
整个四楼就两个办事大厅,左边的办事儿大厅外面立着一个‘引渡’牌,右边的办事儿大厅外面则立了一个‘闲人免进’牌。
立着引渡牌的大厅里外都排了几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是脚不沾地的死鬼。
祁渊带着轩辕天歌直接去了右边立着‘闲人免进’的大厅,二人刚一进去,就瞧见满屋子里都是埋头工作的勾魂使,还有角落里正在用电热锅煮甜汤的小孟姑娘。
当瞧见祁渊和轩辕天歌二人后,勾魂使们齐刷刷地起立向二人行礼,小孟姑娘更是慌忙地挡住了那一锅正在冒热气儿的甜汤,企图能够瞒住轩辕天歌。
只不过轩辕天歌这会儿没空去管又在楼里私自开火煮甜汤的小孟姑娘了,她被祁渊一路拉着径直去了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然后嘭地一声关门声,办公室门挡住了外面偷偷偷窥的各种目光。
“你可真是......”
轩辕天歌看了一眼身后关上的办公室门,刚开口忍不住要说他两句,结果一句话都没说完,跟前的人就忽然贴了上来,一把将她给卡在了他和门的中间。
祁渊将她抵在门上,一声不吭地就偏头堵上了轩辕天歌的嘴。
急切和粗暴的亲吻,令得轩辕天歌不自觉地皱了眉,她感觉出了祁渊即将压制不住的暴戾,和他藏在骨子里的那一股滔天的杀伐之气。
轩辕天歌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继续这个看似亲吻实则却更像撕咬的吻,并抬手搂住了他,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企图安抚住即将要失控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后,祁渊才渐渐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轩辕天歌,二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为什么?”
祁渊目光深深地盯着轩辕天歌,眼神里带着一丝狂躁和不解。
“凤凰,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是再罪大恶极的人,在被判死刑的时候也会告诉他原因,可我呢?你连一个解释都不肯给我,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吗?”
轩辕天歌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抬手摸向他的脸,动作轻柔,语气却不带一丝的情绪,“这个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缘分断了它就是断了,再续前缘这种话,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而现实里,破镜重圆这种事情,它是圆不了的,毕竟裂痕就在那里,它是抹不掉的,反而还时常膈应着人。”
“裂痕?”祁渊笑了,他越发贴紧她,埋头在她脖颈处落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吻,“我们之间有什么裂痕?除了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有好好照顾那两只崽子,你我之间有他妈什么裂痕?!”
轩辕天歌被迫扬起了头,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天花板,淡淡道:“迦楼罗我不担心,他生来就继承了我的光明血脉,但是摩诃...只要一想到他体内的恶,我总是无法忘记他血脉里带来的恶究竟是来自于哪里。”
“祁渊.....”轩辕天歌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那一丝暗色,毫无感情地道:“纵然你我转世,可刻在我们神魂中的善与恶,却永远也抹不去的。你看,我现在是驱魔龙族的传人,可我天生自带凤凰的净化之力,而你现在身为鬼族少帝,可你体内的杀伐之气也依然还在。净化和杀伐本就不该纠缠在一起,若不是此消彼长,就会殃及下一代。我实在是没心力再去经历一次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脉孩子走向灭亡的事情了。”
祁渊一时僵在原地,好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轩辕天歌冷冷一笑:“凤凰,是不是我给你的时间不够,所以你才临时编出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你说你是为了摩诃,担心殃及下一代,你觉得这个借口它站得住脚吗?你我二人身上虽然还带着从前的东西,可是转世就是转世了,即便你的净化之力和我的杀伐之气还在,但也不比从前,否则我当年放弃杀伐之体是为了什么?天道不可能让我白白转世这么一回。而且就算真的会殃及下一代,大不了我可以不要下一代。”
祁渊轻轻捏着轩辕天歌下巴,让她目光能够正视自己,沉声冷笑道:“虽然摩诃那个不孝子如今已经被烧成了一颗凤凰蛋暂时还没有孵出来,但迦楼罗还算有些孝心,我也不怕断子绝孙。你们轩辕家如今也更不缺孩子,至于鬼族里的那个老家伙,他也不缺什么孙子。”
轩辕天歌:“......”
祁渊轻轻地笑,又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地舔了一下,接着道:“不如我再给你点儿时间,你再好好想个合理的鬼话出来骗我,或者你直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如何?”
轩辕天歌:“......”
“多少时间才够你重新编一个新理由出来,嗯?”祁渊再次端起了他衣冠禽兽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说不出话来的轩辕天歌,“一天?两天?还是一年?或者两年?”
“我......”轩辕天歌张了张嘴,才吐出一个字就又被祁渊打断。
祁渊:“不管你编出天大的理由来,我都不可能放手,死都不可能!”
“......”轩辕天歌一脸木然,“我其实想说的是,我编不出来了。”
“那就闭嘴。”祁渊低低地一笑,而后再次用行动让她彻底闭嘴了。
再次唇舌纠缠间,轩辕天歌一脸恍恍惚惚地想,这家伙可太难缠了,也太让人遭不住了,再这么被他缠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
轩辕天歌在心里都快愁死了。
而愁得恍恍惚惚的轩辕天歌,一点儿都没察觉到正在吻她的人,那一双爪子也不太规矩了起来,摸摸索索地就从衣摆处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直到轩辕天歌被他一把抱起放在了办公桌上后,她才惊觉再这么下去要出事儿了。
“停————-!”
轩辕天歌死死抵住越来越不规矩的家伙,脑门生疼地拽紧了自己的衣服,“老娘没兴趣跟你玩办公室y。”
“那就玩霸道总裁的秘密小情人。”祁渊从善如流地道。
卧槽————!
轩辕天歌被他这话给震惊了,她错愕地瞪着人面兽心的家伙,心想这家伙这些年在人间界究竟看了一些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
虽然从前的某人一样不太要脸,可到底还守住了几分下限,怎么这一转世后连那几分下限都被他拿去喂了狗了吗?!
不要脸又没了下限的某人含笑望着她,耍起流氓来也一点儿都不含糊,“不喜欢?那要不换成霸道总裁的逃婚小娇妻?或者千万新娘带球跑路?要不就来个办公室强制爱?”
轩辕天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哆哆嗦嗦地指着祁渊,见鬼般地吼道:“你他妈这些年在人间界究竟看了些什么玩意儿的书?”
祁渊偏头想了想,“数不清了,反正找到了多少就看了多少。”说完又冲着轩辕天歌温文尔雅的一笑,“你也知道,我为了等着你长大,做了十八年的孤家寡人,这十八年当中总难免有个一二三四五六年会彻夜难眠。但我总不能对着还尚且年幼的你来纾解自己吧?更不能去找别人,我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所以只能借着看一看这种书来想象一下当年的你,然后......”
不等祁渊将后面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说完,轩辕天歌慌忙间抓过桌上的一份文件就糊他脸上去了,怒道:“你他妈可闭嘴吧!”
“好,我不说,我只做。”祁渊老老实实的闭嘴,然后一声不吭地继续耍流氓。
“艹!别拽我裤子!”
“......”
“我特么叫你别拽我裤子,你聋了吗?”
“......”
“祁渊我警告你,你要是把我T恤给扯坏了,我今儿就给你开瓢你信不信?”
“......”
“你妹——-!你给我放手!”
“......”
办公室的隔音其实并不太好,外面的勾魂使们都耳朵灵敏,即便是轩辕天歌压低了声音吼,外面的勾魂使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的二人战况焦灼,而办公室外的一群勾魂使也听得个个露出了猥琐的神情。
直到......
夙离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抬手就开始砸办公室的门,一边砸一边喊道:“祁渊,小六是不是在你这里?小六?小六————!市局刑侦队的卫队有事儿找你!!!”
夙离简直就是轩辕天歌此时的救命恩人,听着他在外面的砸门声,轩辕天歌总算从祁渊的控制下脱身了,她一边愤愤地整理被扯乱的衣服裤子,一边咬牙切齿地提醒祁渊:“把你裤子上的拉链拉好!!”
祁渊一脸上坟的表情,“就差一点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要不是那死狐狸来敲门,他就成功了。
轩辕天歌气得手哆嗦,真想立刻给他脑袋上开个瓢,磨着牙道:“你他妈要点脸行吗?把裤子的拉链拉好,我要开门了!”
祁渊慢吞吞地整理自己,面无表情,语带怨气:“看见了又怎么了?你我见不得人吗?”
轩辕天歌被他这话给气了个倒仰,难道这事儿能见人?
眼见祁渊磨磨蹭蹭的,外面夙离又砸门砸得砰砰响,轩辕天歌忍无可忍地呸了一句,然后快速拍开他慢吞吞的爪子,亲力亲为地给他拉裤链整理仪容。
“我警告你,下次你再这样,老娘真要弄死你了。”
“弄呗。”祁渊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反正我迟早要死在你手上,早晚的事儿。”
正低头给他整理裤子的轩辕天歌却突然一顿,但很快再次继续整理了起来,只不过她低着头的脸庞上,有一瞬间快速地闪过一抹苍白之色。
祁渊垂眸看着跟前正埋头为自己整理衣服的人,桃花眼中染上了几分笑意,他也不管外面正在砸门的夙离,伸手就抱住轩辕天歌,一边蹭着她的头顶,一边叹道:“凤凰,你已经好多年都没有给我整理衣裳了,以前你每天都会这样帮我的。方才那么乍眼一看,我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当年,倘若能再回到当年,就算是让我立刻死了我也愿意。”
“胡说什么!”轩辕天歌捏着他衣摆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抬头皱眉看着他,“你就这点出息?”
“嗯,我就这么点儿出息。”祁渊却笑道:“往前数十万年,往后无尽岁月,我的心就只有那么点大,除了你,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你若要强行从我心里剥离出去,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惦念的了。”
世间若再无惦念,那就只能归去......
轩辕天歌心尖猛颤,胸腔里那股被他闹出来的热血,转瞬间凉了个彻底。
她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在办公室门都快被夙离给砸开的时候,伸手用指尖轻轻地拂过祁渊的薄唇,道:“你不会死的。”
话落,她推开祁渊,转身就去开门,祁渊站在她身后挑眉,含笑道:“自然,只要有你在,我肯定舍不得死,就算是死了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可不会将你便宜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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