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凡揉着耳朵，并不知道姜词已经在打算下一次打他的事情了。
过了许久，两人才开始说起今天的事情。
顾子凡：“你说白二嫂要进京了？这是为何？”
以前都不说要来的，怎么如今却来了？
姜词皱着眉头：“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
顾子凡想了想，点头。
“是南疆的蛊术。”
“蛊术？”
“嗯，而且南阳王妃怕就是那个筹谋的人。”
顾子凡锁眉，若是已经有人在京城施展蛊术，那对他们可是已经很不定性的因素，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把蛊术用在他们的身上。
“可是这个和白二嫂来京城有什么关系？”
姜词沉眉：“当然有关系，蛊术太不可寻了，我也要学会，才能确保这个不定性的因素不会随时被点燃。”
顾子凡大骇：“你说白二嫂懂蛊术？”
姜词点头，这件事情即使她现在不说，以后他们也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先说清楚。
顾子凡愣了愣，却只是有些诧异，并没有露出什么畏惧害怕厌恶的神情来，姜词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其实说到底，她是害怕的，她害怕顾子凡厌恶巫蛊之术，连带着厌恶想学蛊术的她。
她身边的亲人所剩无几，她想珍惜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顾子凡点点头：“那确实是应该学的，可惜我与这一途上并没有天赋，不然就可以帮你了。”
姜词摇头：“我觉得我可以的。”
顾子凡不再说什么，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情说完了，后续的事情却没有解决。
例如，南阳王妃为什么要在京城的旁边弄出这些东西，或者说她在小岭子山研究着什么？
沉默了一会，姜词说起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南阳王妃有问题，但是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却总会觉得危险。”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说法，但除此之外，她也着实想不到还应该怎么来说她的感觉。
顾子凡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姜词摇头：“不确定，我觉得我应该再进一步确定她的身份。”
这一次顾子凡没有很快同意，沉着眉思索了许久，看着姜词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气：“要小心。”
姜词点头，现在的她最不怕的就是等待，都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哪会因为急于求成就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
“你放心吧，我这条命是牺牲了很多人才换来的，我会珍惜的。”即使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牺牲了的那些人。
顾子凡闻言，沉默了很久。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哑着声音道：“大师兄来找过我。”
姜词讶异，抿了抿唇：“他找你做什么？”
原来以为这一辈子他们都会是最亲的人，能相扶相助一辈子。谁曾想，在明晃晃的真相摆在面前的那一刻，她是多想提剑。
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他效忠的人是谁，也不在乎他的心里还有没有他们这两个师弟师妹，诚如她所说的一般，以后见面，就当做陌生人吧。
顾子凡看着她冷然的脸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
思及当时卓思然悲伤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忍：“他说，他想赎罪，他能帮你。”
其实，当时卓思然说的是，他不求她的原谅，只希望她能接受他的帮助，让她少辛苦一些。
但顾子凡对她最了解的一点就是，不要在她面前卖惨，福宝是个心软的人，但姜词不是。
小时候的福宝也许听到这样的话会忍不住的原谅他，但是如今的姜词是不会的。
她经历的最沉重的背叛，也经历过最深刻的悲伤，对仇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今的姜词已经不会再犯这么简单的错了。
果然，姜词听到这话，勾了勾唇角，出尘绝丽的容颜被衬出三分妖娆。
红唇吐出的话却冰冷如霜：“好啊，那就让他赎罪好了，我怎么会拦着他去死呢。”
顾子凡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忍不住的难过。
以前的福宝是怎么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也不会有这样冰冷的语气，他以前以为自己看到这样的姜词会害怕，可如今看着她，却只觉得担忧。
喃喃道：“福宝，他是大师兄。”你曾经最亲近最敬重的大师兄。
不想，姜词听到这句话，情绪却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喝道：“我不是福宝，他不是大师兄，不是！”
最后一句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异常浓厚，姜词说完就离开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
在她心里，这就是一次失败的会面，如今的顾子凡应该已经对她失望了吧？看着曾经天真可爱活泼开朗的小师姐变成如今的疯魔模样，他是不是会忍不住的害怕。
因为对这些的恐惧，让她忽略了身后那道担忧的目光。
顾子凡看着离去的背影，心里只有忍不住的担忧。
他不该在这里提卓思然的。
他曾经知道所有事情的时候，也是抑制不住的想杀人，直到如今才能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杀心，又怎么能在福宝面前去替他都怨恨的人说话呢？
可是思及卓思然说的话，他总是忍不住的自我怀疑。
昨夜，卓思然忽然找到他，对他说了许多，缅怀过去的话他一点都不想听，但有一些话却不得不让他在意。
“我和福宝自小就亲近，我一直都想着将来娶福宝为妻，我能让她成为人上人，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现在恨你。”
“......那又如何，只是现在而已，多年的情谊依旧在着，我只要诚心悔过，她迟早会原谅我的，莫不是你忘了她以前是多喜欢我？”
“......”
“以前她送你个剑穗，你就开心的不得了，其实啊，那是多普通的一个，我也会有的，比你的更精致，你没忘记吧？”
“......”
最后卓思然离开时的讽刺眼神他怎么都忘不了。
今天他本来是不用提起他的，但心里某个地方总是忍不住的嫉妒，忍不住的想试探。
他就是想知道如今的卓思然在她这里是什么样的位置，是不是诚如卓思然所说的，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重归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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