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大人,我最后告诉你一声,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她只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卓思然狠厉的目光历历在目,百里辰风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百里辰逸都被他吵醒了,疑惑的看着异常暴躁的人:“怎么了?怎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你过两日还要去南方的,要养好精神才行。”
百里辰风意识到他把人吵醒了,连忙定住,不敢动了。
“没事,你睡吧,我就是有些睡不着。还有,这次去南方,你与我一起。”
“嗯?我也一起?”
这人平日不是不喜欢带他去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吗?这次南方的灾情这么严重,怎么他还愿意带他一起去?
百里辰风解释:“这次要去的时间有些久,我怕我想你,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
百里辰逸撇嘴,这话说的,倒像是他是个随身挂件似的,还能去哪带到哪。
百里辰风倒是想,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这次去南方,若不是原因特殊,他是不想把人带着一起去的。
这一路注定路途艰险,肯定不会太平,人和他一起走,他不放心,但是若是把人独自留在京城,他更不放心。
思来想去,还是带着一起去比较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百里辰逸也睡不着了。
“你方才到底是在愁什么?”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倒不是,不过往常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头一次见你这么辗转难眠的,可不就是想着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大难题了嘛。”
百里辰风一听,有些默然,可不就是大难题吗。
“阿逸,你说,卓思然到底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了呢?”
百里辰逸一听,原来是与卓思然有关,顿时也沉默了。
空气中安静了许久,百里辰逸轻声道:“也许,有些东西都是注定好的,你不必多想。”
百里辰风挑眉,这话就有趣了。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沉默了一会,百里辰逸也没有否认。
“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和他们认识的时候,虽说当时出手相助的人主要是卓思然和福宝,但我更喜欢和福宝一起玩儿,后来还喜欢和子凡子林他们一起玩儿,唯独不怎么和思然呆在一起。”
百里辰风想了想,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
百里辰逸:“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百里辰风摇头,若是他知道,恐怕就不会如今才知道卓思然的真面目了。
“其实,我虽然人笨,学什么都学不好,还......”
“不许这么说自己,哪里笨了,分明是单纯。”百里辰风不等他再继续自我否定,连忙阻止,好听的话不要钱的出来。
百里辰逸轻笑一声:“好了,你不用这么说,我自己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
“以前,我虽然念书不行,但是看人一向很准,我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或者说,我对人的阴暗面很敏感。”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前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只有福宝会让我觉得不那么危险,所以我和她更亲近一些。后来,不知怎么了,子凡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淡然了很多,只有卓思然一直会让我有一种想敬而远之的想法。但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我的恩人,我得知恩图报。”
百里辰风听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弟弟居然有这么敏感的感知力?
百里辰逸轻轻笑道:“可能,这就是福宝常说的,什么关上一扇门,开了一扇窗吧?”
百里辰风点了点他的鼻尖,没有反驳。
他觉得确实如此!
“后来,你查到的那些事情证明了我的观点,所以我对他也就真正的是敬而远之了。不过,那些事情你告诉福宝了吗?”
百里辰风摇头,表情有些沉重。
“我现在在思考的事情是,到底要不要告诉福宝了。”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打算不告诉她不成?那可是她的先生啊,我看的真切,她对方先生,绝对是当做亲生祖父来看待的,那是在白家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的情感,绝对不亚于亲生血脉,你不能瞒着她。”
百里辰风揉眉:“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想一想当初福宝杀了卓思然身边那个手下的时候的精神状态,我怕她撑不住。”
百里辰逸沉默了。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在知道是卓思然身边的人做的时候,她都已经这么生气难过了,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卓思然.......她会怎么样呢?
百里辰风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但是在福宝的事情上,却还是一再担忧,顾虑繁多。
福宝是他恩人的孩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其中经历了多少的心酸他都知道,如今他膝下无子,以后也定然是不会有了,他是把福宝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看待的。
心里不自觉的为福宝考虑,心里顾及的事情也就多了。
百里辰逸情绪有些低沉:“方先生多好的人啊,他怎么会舍得。”
百里辰风嗤笑:“别说舍得了,他心里还在埋怨着方先生呢。你知道吗?他杀方先生的理由居然是方先生把他留在了潮州,说方先生在猜疑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百里辰逸惊讶的瞪大眸子:“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嘛,我当时听的时候,只想看看这人是不是已经疯了。当时方先生让他留在那里,分明是看出来他心性不稳,若是继续前进,必定会对他产生影响,这样的人是不能继续在繁华红尘里继续前进的,须得去一幽静之处静静思索才是最佳上策。找人看着他,也是怕他做错事,被人盯上,却不想这种种关心的举动居然会被他解读为恶意......我都不想说出口,福宝当时就不应该救他,还不如让他就死在了后山呢。”
百里辰逸抿唇:“福宝做不到见死不救的,若是能见死不救,福宝就不是福宝了。你知道吗?即使是如今心怀仇恨的福宝,我依旧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很深的戾气,感觉就是她还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希望,所有的苦难都没有将她打倒,真好啊!”
百里辰风点头:“很好,我只希望,她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话,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知道了,否则,是多重的打击啊。”
“也是,那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不告诉了。”
两人确定以后,心情就舒畅了很多,也不纠结了。
百里辰逸却已经没有了想睡觉的感觉,亢奋的看着他。
过了好半天,找了个由头开始聊天。
“你这次去南方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百里辰风沉默片刻,辰逸以为他不想说,正准备说不想说就不用说了,百里辰风就开口了。
“这次去南方,赈灾是一个目的,另一件事是关于蛊虫。”
“蛊虫?”
“没错,京城里已经出现了蛊虫,想来和她说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南疆看一看了,如若可以,我希望能找到她那么害怕那里的原因。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福宝跟着同去,甚至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目的。她生前那么害怕南疆,绝对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福宝是她的女儿,她必定不想让福宝回到那个她那么害怕的地方的。”
百里辰逸抿唇,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她就是福宝的母亲,也是他们的恩人,或者说,是他的恩人。
“那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
“都说了是我怕自己会想你。”
“骗人!”
“你不相信我?”
“不信。”
“这可怎么行。”
“啊!你做什么......痒.....唔.....睡......”
“我看你一点都不困,既然这样,还是来做些其他的事吧。”
“我错了!”
“晚了。”
余下的春光尽数被遮盖在了风光无限的小屋里,直至天空露出点点斑白,才停了下来。
姜词起床的时候,就收到了顾子凡写来的信。
“去南方赈灾?朝中那么多人,怎么要他去了?”
子宁想到昨日打听的事,解释道:“不是的,顾公子只是随同,好像是百里大人安排的。”
听到是百里辰风安排的,姜词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她相信百里辰风不会骗她们就是了。
“那你让人好好打探一番南方的情形,也让他多些便宜。”
“是。”
姜词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如这样吧,南方不是也有我们的一些产业吗?到时候你派一个随行的管家与他一道去,到时候,去到了南方,若是有什么急缺的东西,就让人调给他,也省得到时候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子宁看着她念念叨叨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
姜词一个冷眼瞪过去:“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在笑我。”
子宁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小姐你便了好多了,嗯...开朗了很多,是因为顾公子!“
姜词顿了顿,扬起一个笑容:“这样不好吗?”
子宁点头:“这样很好,我做梦都想着小姐你能像现在一样真切的笑着,多一些情绪,而不是一个闷头扎进报仇的事情里。”
说到底,她依旧是觉得,报仇是为死去的人报仇,但当下的人得为了当下的人活着。
是,方先生对小姑很重要,小姑的父母死的也很凄凉,甚至是白家一族也是境遇凄凉,但这都不是让小姑一个弱女子来承担这些的理由。
在她的眼里,小姑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她承担不起这么重的仇恨。
将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交由她来背负,太残忍了。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小姑没有知道过她父母的死因,没有走出过梅花村,没有失去方先生,没有被伤的遍体鳞伤。
这样的话,她的小姑,一定可以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姜词低叹一声,笑的温和:“你以为你小姑我是有多白痴的人啊,我......子宁,你们一直以为我多么的重视情义,其实不是这样的的,我.......”
子宁打断她:“小姑,你不用说,我都懂的。”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的小姑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也不是多么重视血脉亲情的人。
可能是自小父母不在身边,白家的父母对她也远不及白二嫂和方先生的缘故,在她的心里,白家父母反而还没有白二嫂和方先生重要。
长大以后,知道了她的身世,她无比平淡,在那个每个人都辗转难眠的夜晚,她却没有什么格外的伤心和愁绪,从那个时候她就明白,也许,已逝的白大人和白夫人在她的心里,可能还比不上白二嫂重要的。
所以,后来白二嫂让她报仇,她应下了,心里却依旧没有很伤心的愁绪,只是不解,为什么南阳王要针对他们一家人,为什么白家会落得如此下场。
推着她向前走的从来不是仇恨,而是好奇,她只是好奇这件事情的真相而已。
方先生去世以后,小姑的表现让她再次证明了这个想法,那才是一个人心中有仇恨的模样。
那些日子,她看着小姑日渐消瘦,越发遮盖起来的情绪,心中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什么不让小姑就这样快乐的在梅花村生活着,这样的话,方先生也就不会离他们而去,一切都是最初的美好模样。
如今,南阳王已逝,小姑却没有去调查她亲生父母的死因,何尝不是一种不在乎呢。
她的目的是要永安王和南阳王都消失,这样才能为方先生报仇,但这只是为方先生报仇,与她的亲生父母是并没有什么干系的。
这样来说,或许有些冷血无情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的小姑,并不在乎那些素未蒙面的人。
“小姑,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跟在你身后的,请你不用有任何顾忌。”
姜词愣了愣,片刻后,缓缓笑了。
“子宁,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哪有人天生就应该做什么,你天生下来不是就要为我服务的,你是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目标,等你想好了,决定去做的时候,我会放你离开的。”
子宁顿住,眼眸微颤。
原来,小姑的想法是这样的。
她觉得,一个人没有什么天生就该背负的东西,所有的道路都是应该自己来选择的,前人留下的是前人留下的,而不应该成为她们的包袱。
也难怪,小姐对于上一辈的仇恨并没有这么深刻了。
“小姐,我现在就想陪在你身边,你不要嫌弃我。”
姜词摇头,坚定:“不是嫌弃,而是不希望你错过那些自己喜欢想做的事情,我是你小姑,你虽叫我小姐,但我依旧是你小姑,不是吗?”
“是!”
“那就行了,从现在开始,好好思考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好了再告诉我。”
“......是。”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白风痕来了。
“主子,有人找你。”
姜词疑惑:“谁?百里大人?”
白风痕摇头,“谨容。”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姜词的第一反应是愣住。
谨容,这个名字真的是有些耳熟,又格外陌生了。
她记得,方先生去世以前就曾经和她们说到过这个人,后来她更是遇上过几次。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些奇怪。
先生说他格外弑杀,是比南阳王身边的那位弑生还要嗜血的一个人,关键是此人还善谋略,绝对不可以正面碰上。
但从她遇见他开始这个人都给她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就仿佛,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这种感觉来的格外强烈,所以,后来即使是知道了谨容真的是方先生说的那个谨容,跟在景文帝身边的谨容,她还是很吃惊,不敢置信。
那样温和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与弑杀扯不上关系的。
可是,那日白风痕和她说了许多谨容的事情,让她明白这个人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思及那日他曾递给她的那枚玉佩,还有嘴里说的“物归原主”,她就格外头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风痕,你见过一块红色的血玉吗?”
白风痕愣了愣,顿了一会,摇头。
姜词有些失望,那就是说这块玉佩到底代表着什么,她还得去问谨容罗?
“算了,你将人带进来吧。”
白风痕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来人目光温和,青衣蹁跹,炎炎烈日照在他的身上,都显出七分光彩来。
哪里有什么杀手的样子啊。
姜词看着那张美好的让人不由倾心的脸,心里的天平就不由向他倒过去。
谨容看着面前的姜词,目光温和。
“姑娘吃饭了吗?”
“......啊?”这是什么开头?
“若是还没吃的话,谨容还带了一些东西来,你尝尝。”
说着,也不等姜词拒绝,直接唤人把他带来的东西端进来了。
姜词目不暇接的看着琳琅满目的果盘,糕点还有各色美食,可谓是种类繁多了。
心里有些好笑,这人怕是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结的,都给搬来了吧?
果然是他的风格。
“怎么弄来了这么多?”
谨容笑了笑,格外温柔:“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什么都送一点来。”
姜词好笑:“你不怕皇上罚你?”
这些东西,她看着可都是些珍贵的。
谨容面色有些不对,轻咳一声:“没事,他不知道。”
“哦.....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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