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纪大人,下官冤枉……”
本以为案子已经审完了,但谁也没想到,公堂上再起变故,楚向北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冲着堂上大声喊冤。
“你有何冤”
“二位大人,这些事都是下官的逆子偷偷犯下的,下官一点都不知情,如此逆子,下官不认也罢,还望二位大人明查……”
“爹,你……”
一听父亲竟然当面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楚银台气得当场吐血。
“住口,你这个畜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顾大人,纪大人,此子犯下的事与下官并无关系,还望二位大人秉公办理……”
“啪!”
顾鸣起身重重一拍惊堂木。
随之取出腰牌晃了晃:“现在,本官正式以大理寺卿的身份接手此案。
楚向北,你以为本官今日到堂就只是旁听之前的案子
现在本官来告诉你,你父子二人最大的罪行乃是勾结敌国细作,出卖朝廷情报……”
“冤枉啊!”
一听顾鸣所说,楚向北二人吓得魂飞魄散,齐齐喊冤。
纪修一见事态不对,赶紧起身让座:“顾大人,你来审,你来审……”
现在,顾鸣已经正式宣布接手,纪修哪里还敢坐在主位上
“不用审了!”顾鸣摆了摆手:“此事本官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纪大人,即刻派人查封楚府,另外,再派人押解楚向北父子入京,交由大理寺收押。”
“是,大人!”
……
当晚。
广平府城外。
“顾大人,请再受小女子一拜!”
辛十四娘冲着顾鸣盈盈福了一礼。
“十四娘不必多礼了……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
辛十四娘下意识瞟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九姐,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我准备回娘家闭关修炼,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此番入世,也算经历了一些红尘之事,了结了一段红尘之缘。”
“冯生的意思呢”
辛九娘抢答道:“那家伙当然舍不得小妹离开,但是夫妻缘份已尽,怨不得谁。”
顾鸣想了想,又问:“那么,之前保媒的那个郡夫人不会再多说什么吧”
“应该不会……”
辛十四娘的语气似乎有点不确定。
“十四娘,如果她再找你劝和,你不要答应,呆在娘家安安心心修炼就是。
假如说她依然不肯罢休,甚至想动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你便亮出我的名号。
她要是依然不肯罢休,那就怪休我出手无情……”
以顾鸣现在的实力,别说那个地府的老太太,就算是其夫五者巡环使,只要敢横加扰乱人间事,顾鸣一样有办法收拾的服服贴贴。
接下来,顾鸣冲着姐妹俩交待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天亮之后,己然抵达京城。
“公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鸣刚一回到官邸,小圆便惊喜地迎上前来。
“是啊,早点回来也好处理公务……我离开的这些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倒也没有特别的事……”
“嗯,你去烧些热水,我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的公子。”
小圆应声而去。
洗完澡,顾鸣换上官袍,坐着小轿来到大理寺。
“顾大人你这么快就回京了”
顾鸣刚一出现,便有一个名叫范修的寺正匆匆上前见了一礼。
“是啊,毕竟公务要紧……”
顾鸣乐呵呵回了一句。
“顾大人回来的正好,朝内出大事了!”
“嗯什么大事”
“庆王爷和倪成贵……死了!”
一听此话,顾鸣不由吃了一惊:“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发现的,应该是昨儿半夜出的事。”
“等等,他俩并未关押在一起,意思是说,他们俩都是昨晚死的”
“没错,死状十分跷蹊,庆王爷……整个人化成了灰烬,倪成贵则化成了一滩血水……”
“有这等事那现在谁在现场”
“刑部最先接手,之后皇上又下令咱们大理寺协办,鲁大人已经率人前往天牢查看现场。”
听到这里,顾鸣当即转身,并吩咐道:“本官现在便去现场查看,你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大理寺,随时候命!”
“是,大人!”
事情紧急,顾鸣也顾不上许多了,身如一缕轻烟向着天牢方向疾奔。
没过多久,便抵达了由刑部代管的天牢之外。
“请问这位大人到天牢有什么事”
门外值守的守卫不认识顾鸣,故而上前拦了下来。
毕竟天牢重地,里面关押的可都是朝廷要犯,就算是朝廷官员也不能随意出入。
顾鸣亮出腰牌:“本官乃大理寺卿顾鸣,奉命进入天牢查案。”
“原来是顾大人,顾大人请!”
守卫心里一惊,赶紧拱手让行。
不过,这也只是过了第一关,想要进入关押犯人的地方还得经过两道关卡,而且沿途也有不少守卫。
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对方到底是如何潜入,且悄无声息除掉庆王爷与倪成贵的
一路上,顾鸣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当然,他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的。比如以他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潜入天牢相当容易。
“顾大人”
“参见顾大人!”
“顾大人,你这么快就回京了”
顾鸣一进入囚牢区,一众人正好从关押倪成贵的牢里走出来,一见顾鸣,一众人颇有些惊讶,随之纷纷上前见礼。
“嗯,回来的时机刚刚好……你们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大人,我们初步怀疑,倪成贵与庆王爷的死因乃是江湖异人所为……”
说话的正是率队而来的大理寺少卿之一鲁飞。
“江湖异人”
“是的,大人要不亲自验验”
“嗯,进去看看。”
“大人请!”
鲁飞赶紧带着顾鸣再次进入囚室查看。
一进去,便有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鲁飞本想捂鼻,却见顾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得强自忍住胸内的翻腾。
随之,刑部的一个官员也走了进来。
恶臭来源于地面上的一滩形似于黑色泥浆的稠液,呈蜷曲人形状。
“顾大人你看,倪成贵那么大个人,现在就成了这么一滩玩意儿……”
“顾大人,此案发生之后,我们刑部已将昨夜值守的相关守卫全都关押起来,逐一排查是否有内应。”
“嗯,不排除有内应的可能。”
顾鸣点了点头。
随之在牢里细细检查了一番,又来到了关押庆王爷的牢区。
此区更是重中之重,只有几间囚室,重兵把守,别说人,连一只老鼠都溜不进去。
但是,庆王爷依然还是莫名其妙死了。
而且死状极其蹊跷,化成了一滩灰烬,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一个。
正常情况下,如果是被火烧死的,不可能烧得如此彻底,怎么也会留下一些骨骼。
而且,火一烧,在附近的守卫不可能不知道。
但庆王爷就是死的如此悄无声息,直到半夜过后,守卫例行巡查的时候方才惊恐地发现庆王爷竟然凭空消失……
好在,这些守卫还算有经验,打开牢门检查之时并未慌作一团,否则现场早就遭到破坏了。
检查完毕,顾鸣又在刑部官员的陪同之下来到关押一众守卫的地方,开始一一提审。
结果,却问不出一丝有用的线索,也无人发现或是听到异常动静。
审完后,顾鸣冲着刑部那个姓耿的官员道:“耿大人,这些守卫并非内应,都放了吧,嘱咐他们以后加倍小心。”
“啊可是顾大人,此案太过重大,皇上已经下令限期破案,这些守卫……”
没等对方说完,顾鸣不由摆了摆手:“放人吧,本官可以肯定这些守卫没有内应。皇上那里,由本官去解释。”
“这……好吧,既然顾大人这么说,那下官便先把人放了。不过,下官想多问一句,顾大人是否已经看出了一点什么来”
“耿大人,你就不要多问了,本官只能这样给你讲,这案子你们刑部管不了……
鲁大人,你留下两个人在这里负责看守与联络,本官现在便进宫去见皇上。”
“是!”
……
御书房。
“顾爱卿,你回来的太及时了!”
一见面,永平帝显的有些激动,急步迎上前来。
这满朝文武,值得他移步相迎的人可不多。
“微臣参见皇上!”
顾鸣例行见了一礼。
“爱卿不必多礼,快,坐下说。”
“谢皇上!”
“对了,朕听闻爱卿昨日在广平府办了一个案子”
“哈,皇上的消息还真是快……没错,臣在广平府顺手办了个案子,相关人犯已经吩咐广平府押解京城。”
“爱卿怎么突然想起去广平府”
“受人之托,但没想到最后却有意外的收获……”
永平帝眼睛一亮:“什么样的收获”
“关于西域人的……”
“又是这些个异族人”
显然,永平帝对于异族人是极其排斥的。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这些异族人一直便对中原虎视眈眈,经常挑起战争。
“嗯!”
顾鸣点了点头。
“皇上,关于天牢里发生的诡异事件,臣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真的”永平帝眼睛一亮:“太好了,朕果然没有看错爱卿……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有人与外部勾结”
“经臣一番询问,可以排除那些守卫里应外合的可能,至于是否有官员暗中配合,这个还有待查证……
臣进入天牢细细查探,怀疑倪成贵与庆王爷也是死于西域人之手。”
“西域人怎么又是他们”
永平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露出一丝浓浓的杀机。
“皇上,准确地说,是西域异人……
其实皇上,倒也不是说所有前来中原的西域人都有问题。
只不过,这些个西域人中心存不轨的人所占的比重相对较大,再加上双方的文化、理念有较大出入,因此彼此都很难融入。”
“那怎么办朕总不能将他们全部驱逐吧那样,有失我大燕朝的风范。”
“这的确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大国风范有必要保持,同时,咱们大燕朝也不能闭关锁国,固步自封。
虽说西域各国无论工业、农业、军事都远不及咱们大燕,但总归还是有一些值得我们学习与借鉴的东西。
还有双方的物资交流,总的来说对于大燕朝的发展还是有着不小的好处。”
“这些道理朕都懂,关键正如爱卿所说,这些个异族人不老实的太多了,给我大燕朝也带来了不少损失甚至是威胁……
罢了,先不说这个,爱卿是如何判断倪成贵二人的死因的”
“倪成贵化为一滩水,庆王爷化作一堆灰烬。正常情况下,想要把一个人弄成这样,必然会有不小的动静。
但,在场那么多守卫,没有一个听到动静……”
“会不会这些守卫中了招比如被人下了药,或是中了什么邪法,因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鸣摇了摇头:“这一点臣可以肯定,没有!因为臣一一审问过。
假如他们中了邪法,或是被下了药,那么记忆中肯定就会出现一段空白。
但,经过臣的询问,将所有人的供词串联到一起,并尘发现有空白段。
同时臣也随机查看过几个人,也没有发现体内有药物残留,或是中过邪术的迹象。”
“嗯,朕相信爱卿的本事。只是朕还是想不通,既然所有守卫都是清醒的,又没有内应,那么凶手到底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
“很简单,凶手根本没有潜入二人的囚牢,因此很难发现。”
“嗯没有潜入那……那是如何杀死倪成贵二人的还将尸首弄得那般诡异”
顾鸣想了想,道:“具体的手法是什么,臣也难以说的清。
但是臣可以肯定是西域的手法,一种类似于巫术的咒法一类。
从手法上看,凶手可能是一个人,也有可能是两个……
凶手没有潜入囚牢,但多半是进入了天牢,然后在暗中施以秘术……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倪成贵与庆王爷早就中了咒术,对方潜入天牢之中,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小术法,便能引动二人体内的咒术,从而让二人体内的咒术瞬间发作,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化为脓水与灰烬……”
听到此话,永平帝皱眉思忖了一阵,不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爱卿这番分析颇有可能……其实这段时间,朕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皇叔一向循规蹈矩,怎么突然就要谋夺朕的江山
还有倪成贵,靖国公也为此事与朕谈论了一番。
他一直都不敢相信倪成贵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包括朕也是。
经爱卿这么一说,朕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他二人皆是受到了威迫或是蛊惑,这才做出了一些身不由己之事。”
顾鸣点了点头:“嗯,这个可能性很大。辛九娘当时也说过这件事,怀疑有西域异人在暗中帮助庆王爷……”
“对对对,爱卿讲过此话,只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现在这么一印证,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说到这里,永平帝顿了顿,随之隐含杀机道:“爱卿,看来,这京城里的西域人是该好生清理一番了。”
“皇上,其实臣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也就是之前臣所说的前去广平府的收获。
在广平府,臣抓获了一个名叫艾布的西域异人。
经过一番审询,此人终于交待了一些底细,他乃是圣火教外派的一个小头目……”
“圣火教”
听到这个字眼,永平帝不由愣了愣。
“没错,就是那个在西域扎根了数千年的神秘组织。”
这时,永平帝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猛地一拍案几:“这个该死的异教,朕不管它在西域有多么强大,胆敢在我大燕朝蠢蠢欲动,朕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顾鸣点了点头:“嗯,这是自然,不然这些家伙只会越来越猖獗。只是,臣却有一点想不太明白。”
“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相信你也知道一些关于圣火教的传说。
该组织在西域传承了数千年,至现在,很难想像他们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也不敢想像他们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
但有一点,这个组织在中原地带一直没有太大影响,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它的存在。
这次,突然搞出如此大的阵仗,竟然暗中控制我朝重臣谋划兵变……他们突然搞出如此疯狂的行径,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假如,假如说兵变成功了,他们会从中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听到这番话,永平帝一脸凝重道:“爱卿的意思,莫非是想说他们是想扶植一个傀儡上位,从而一步一步蚕食天下”
顾鸣不由叹了一声:“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臣在想,他们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数千年了,难不成是在布一个千古之局,等待时机一统天下”
听到此话,永平帝不由脸色惊变:“爱卿,这……怕是不太可能吧花数千年的时间布个局,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和耐心”
顾鸣摇了摇头:“皇上,臣也只是作个假设,这次的谋反事件或许有一定的偶然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对方的一个布局。
一个组织能够传承数千年,它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根据传说,创建圣火教的人乃是一个大祭师,假如此人真的精通天演之术,那么,布置一个千年之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
永平帝不由皱眉苦思。
思忖了一会,脸色不由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爱卿,假如你的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组织就真的太可怕了。
这次他们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一定还有后招,或者是预备的方案。
这是一个危及我大燕朝根基的巨大隐患……”
说到这里时,永平帝停顿了一会,随之一脸凝重问道:“爱卿可有什么办法……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
“对!”
顾鸣想了想,道:“皇上,如果要永绝后患,那就只能斩草除根,彻底瓦解这个组织。
但,圣火教的根基在西域……莫非,皇上的意思是……”
顾鸣下意识瞟了皇上一眼,想观察一下他的神情变化。
“爱卿,有话不妨大胆说!”
这句话,终于让顾鸣猜透了永平帝的心思:想要借此机会开疆拓土,征服西域。
只有将西域纳入大燕朝的疆土,才能从根本上去打击圣火教。否则,就只能被动防守,鬼知道对方什么时间又玩出什么花样。
由此看来,永平帝也不是临时起意,或许以前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一直下不定决心,或是缺少一个契机。
这一次,契机终于来临。
“皇上莫非是想……征服西域各国”
“知我者,顾爱卿是也!”永平帝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不征服西域,那么,我们将永远处于鞭长莫及的状态,何谈斩草除根”
“嗯,是这个道理。”
“只是,这仗一旦打起来……也不知要打多少年,消耗也是相当惊人的,朝中也不知有多少大臣反对……”
顾鸣笑了笑道:“这是自然,谁不想过悠闲的生活不仅是朝中的大臣,百姓也不愿打仗。
毕竟,一旦发生战事,势必就会有不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这……听爱卿的意思,也是不愿开战”
“皇上,从理论上讲,没有人愿意打仗。但,前提是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础上。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北方游牧部落以及西域各国频频挑起事端,我大燕朝一直被动防守。
长久下去,对我大燕朝的国力消耗无疑是相当巨大的。
同时,也会助涨敌国的嚣张气焰,以为我大燕朝外强中干。因此,的确有必要重拳出击,打他个落花流水……”
“哈哈,朕就知道爱卿会支持的。”
永平帝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过皇上,据臣所知,自皇上登基以来,边关大大小小的战事几乎没有断过,兵力、粮草消耗极大。
因此,目前各方面的储备可能不足以支持发动持久大战……”
永平帝点了点头:“嗯,这个朕知道,就算要出兵,也得先准备个两年的时间,储备一些兵力与粮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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