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白氏年轻一代第一天才,白澈,就是我了。”
……
小院中吹起清风,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古怪。
何悠愣愣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两包零食。
眼神极怪异地看着对方一眼。
然后扭头瞧了瞧身旁的白枣,没说话。
只是递了个眼神过去,大概意思是:
这就是你请来的那位家族高手?
白枣在这目光下抬起双手掩面,强行压抑住掉头就走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恩……”
何悠心下吸了口凉气,心想这自我介绍还真不客气啊。
他当即热情道:
“欢迎,怎么没有提前打个招呼?我来开门。”
说着,他一边朝房门走去,一边就听对方慢条斯理地用半古不白的语气道:
“贸然到访,多有唐突,道友便是何悠吧?我听舍妹说……”
“闭嘴!”
叫做白澈的青年端着架子刚说了一半,就被白枣强行打断。
然后在何悠疑惑的目光中强笑道:
“这是……我哥,那个……我能先单独和他说两句话么?”
哥哥?
怪不得长得有些相似,还称呼“舍妹”……
不过这个称呼也太稀罕了些。
“当然可以了,正好,我忘了买样东西,你们先进屋聊,我出去一趟。”
何悠自然识趣。
找了个借口,将屋门打开放好东西。
转身笑着离开了。
他很清楚白枣知晓自己听力超乎寻常,所以特意走的很远。
虽然也很好奇两人会交谈什么,但既然要待人以诚,偷听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一旦被发现,很容易滋生隔阂。
……
等目送何悠消失在巷子口,白枣才阴沉着一张小脸看向青年,语气幽幽:
“不是让你低调一点吗?”
没有外人在,白澈也不端着了,神情尴尬地忙解释道:
“习惯了,这不是习惯了嘛。”
语气中,倒是真的没什么威严了。
似乎很怕自家妹子一样。
见白枣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赶忙转移话题道: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发的消息含含糊糊,也说的不清不楚的,让我尽快过来,还强调一定不要惊动家族里其他人……”
白澈絮叨着,有些委屈地说:
“你哥我这可是一分钟没敢耽误,要不是路上堵车,加上昨晚上天现异象耽搁了些时间,昨晚上我就能到了。”
顿了顿,见白枣神色略显缓和。
他又换了副笑呵呵,却暗藏警惕的模样,瞟了眼空荡荡的院门:
“那小子……怎么回事?
哪家的子弟?什么根底?
看样子修为尚浅,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们早上去哪了?
还有,你昨晚是住在镇上的?
这小破镇子我看哪里有像样的酒店?你昨晚一定没睡好吧?
唉……早知道我就……”
“停!给我闭嘴!就显得你能说是吧?我看你别自称什么第一天才了,干脆改名第一啰嗦好了!”
白枣听着一头黑线。
烦躁地跺了跺脚,把地面直接踩了个坑出来,让她愈发郁闷。
挥挥手,大步流行往屋子里走:
“进来说!”
白澈被噎的够呛,只能低眉顺眼地跟上。
……
……
片刻后,就听房间中陡然响起一声高分贝的惊呼声:
“什么?!你说你昨晚就在这睡的?!你在他家过的夜?!!”
这声音极大,大概是其太过震惊,下意识含了一丝灵气在声音里。
远远传出去,震得周遭树上鸟雀纷飞。
房间中。
白枣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站起身一副五雷轰顶模样的青年,头疼地叹了口气:
“你小点声行不行?非要喊得让周围街坊邻居都听清楚?”
白澈抬手抓了下自己及肩的长发,神情激动道:
“可是……这成何体统?”
不过声音终究还是低了下来。
白枣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你怎么和家里那些老古董一样的反应,我在大学还四个人住一间宿舍呢,有什么关系的?”
“那能一样吗?你们舍友那都是女生,他……他……”
白澈语无伦次地猛然拿起剑鞘,作势拔剑,怒道:
“我让他也给我变成女孩子!”
“你敢!”
白枣盘腿坐在沙发里,稳如泰山,冷笑道:
“白澈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仗着修为高欺负他,我就让你好看。”
被自家妹子充满了杀气的眼神笼罩着,这位堂堂金丹期修士一下子就蔫了,颓然坐在小板凳上,拄着剑鞘,满心绝望。
感觉本来纯洁无瑕的妹妹一下子就离自己远去了啊。
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少装模作样的,他又没把我怎么样,昨晚上我睡屋里,他一夜都没进屋。”
白枣无奈地看了眼不成器的哥哥,说道。
“恩?还有这样的事?”
白澈闻言陡然精神了起来,颓丧之气一扫而空。
“就是啊,哎,整的我都怀疑自己的魅力了。”白枣愁眉不展道。
白澈乐呵呵笑道:
“那不能够,你随咱妈,魅力max级别的,不过这么说起来,他倒也算是个君子。”
“就是啊,这么难得的君子你是不是得想办法帮帮他?”白枣将话题拉回正轨,道。
白澈皱眉思索了下,然后沉吟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乘坐同一列火车,进入的秘境,然后他从树妖手下救了你……这个恩情我自然会报答他,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说他被树妖开窍,注入了灵气……还得到了修炼功法……这事我总觉得太过于难以置信了。
是,开了灵智的妖物的确性格古怪,常有出人预料的举动。
而且按照他说的,他从小就能听懂非人生命的语言,逻辑上也说得通。”
顿了顿,白澈分析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说的是谎话呢?”
白枣愣了下,茫然道:“谎话?”
“是啊,”白澈循循善诱道,“你的修为终究是太浅,才只是开脉境,很容易被骗过。
据我所知,就有数种伪装修为的法子……
这天地间,具有灵根的人本就稀少。
先天就能感知万物之灵,拥有寻常秘法都无法达到的能力……不是说没有,但这种天才终究是太少。
怎么就这么巧被你撞到了?”
“这……”白枣迟疑了下,然后道,“当然是我运气好呗!长得漂亮的人运气都不差的!”
“……”
白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赞同还是反驳,憋了好几秒才咳嗽道:
“好吧,的确有这种可能。
不过……出于谨慎的角度,咱们也得多加提防啊。
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个何悠是伪装的呢?
是和那些外道一伙的呢?
他们提前得知秘境将开,然后你又放假回家,途径那里,然后提前做了一个局……”
“停停停。”
白枣一挥手,打断他:
“你这怎么越猜越离谱,还真是万物皆可阴谋论呗?
还演戏?那些外道可是真的死了,死的透透的,演戏至于把自己演死了?
还有按你说的,难道那树妖也是演员?
你给我请一个即将化形的大妖怪来演一场?
你别以为我是女孩子就弄不清楚逻辑。”
顿了顿,白枣眼神忽然一变:
“我知道了,你还是怀恨在心是不是?看到我和他住一起你酸了是不是?
还是嫉妒悠悠的天分?
哎我说你能不能拿出点家族第一天才的心胸来?别那么酸行不行?”
“妹子,你叫他啥?”
白澈忽然愣了下。
“悠悠啊。”
白枣笑吟吟地道,看到自家老哥脸都绿了,她又故意用嗲嗲的语气重复道:
“叫悠悠怎么了?是不是更酸了?”
白澈幽幽道:
“你平常连一声哥都不愿意叫我……结果才一晚上,就连姓都不给他带了……”
“啧啧,所以说你果然是酸了对吧?”
白枣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对哥哥失望透顶的神情,随后泫然欲泣道:
“我原以为你是我心目中那个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的老哥,结果却没曾想,我哥竟然成了这样心胸狭窄的小……”
“行了!别说了!我投降!”白澈瞬间防线崩塌,举手投降。
白枣乜了他一眼:“所以你相信他了?”
白澈张了张嘴,没说话,见白枣又要哀嚎,才无奈地坐直了身体,语气诚恳认真道:
“小妹,你别闹,我是在认真跟你说这事,我承认有点阴谋论了,但是修仙界,各家勾心斗角的破事那么多,不得不防啊。”
白枣看他一副认真的可怜相,知道他也是为家族好,想了想,道:
“那你想怎样?”
“做一个测验,让我试试他的根底,假如没问题,你放心,他的事包在哥身上了,可假如有问题,那也能提早发现不是?”
白枣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闻言点点头,然后又补了句:
“不过测验归测验,你可不许伤了他!”
“放心,我跟你保证。”白澈举手发誓道。
心下无奈:
‘怎么感觉这么卑微呢……唉,是了,都怪那个叫何悠的混蛋!’
……
……
与此同时。
小青山下的一家小超市里,何悠一手攥着包老坛酸菜面,一手下意识掏了掏耳朵,嘟囔道:
“怎么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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