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宽早早醒来看着熟睡中的武珝,蹑手蹑脚的起来生怕弄出一丝响声吵醒武珝。入冬的寒风吹来,李宽裹紧身上的衣服,接着便去洗漱,王槐等人也早早起床,本想着李宽今日肯定起不来,看到李宽早起的那一刻,众人有些不可思议。
“王老,我出去一趟晚些时候再回来!”
李宽出府前与王槐等人交代了一声,王槐提醒李宽别忘了今日还要上早朝,李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出府以后他没有骑马,而是步行,身后跟着冷锋、史锐两人。
三人步伐很快,冷锋、史锐没有询问去哪,紧跟着李宽步伐。其实,李宽之所以这么早出门,也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大理寺狱。那十八人今日会被押至太极殿,由皇上亲自审问。
“你们在外面守着,有任何异动立即通知!”冷锋、史锐点点头,李宽敲了敲门,大理寺狱当值官差见是李宽,没有多问便将门打开,放他入内。接着,李宽命他不必跟随自己,那人心知肚明便在大理寺狱口为李宽守着。
原本这十八人是死刑犯,关押在苦牢中,不过这次事情影响甚大,为了更好地看押李世民下诏将他们单独关在地牢中。并且,这十八人全都在一个牢房中。
李宽径直走到地牢,找到关押他们的牢房,牢房的铜锁钥匙当值官差早就给了李宽,还特意与他说了哪一把是钥匙,省去李宽一个个试的时间。当牢房的锁被打开,那十八人猛地睁开眼睛,低喝一声:“谁?”
“我!”
李宽压低声音,为了避免被他人看见,他没有提着灯笼,也没有点上火烛,只有牢房两旁的火盆,众人对李宽的声音十分熟悉,就算看不清楚脸也知道是李宽来了。
“小的叩谢殿下隆恩!”
十八人无一例外纷纷双膝跪地,他们真诚地道谢,要不是李宽放他们回家,还给了他们盘缠,甚至连安家费都有,打从心底对李宽感激不尽,这份恩情只得来世再报。
“家中可好?”李宽没有犹豫的坐在草垛上,与众人攀谈起来,只是询问每个人的家中情况。
纵然他们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谈论起老家时脸上流露出的喜悦与高兴,谁都看得见。如果不是灯火昏暗,看不清楚每个人的表情,李宽肯定会被感染,每个人的心中最割舍不断的地方便是家乡的亲眷。
李宽与他们聊起了家常,每个人都说着家中的情况,有些人的双亲已经不在了了,而他回去正是为了重新安葬自己的双亲,尽自己的孝心有些人父母尚在,正好回家以后借此机会孝顺父母有些则是下有妻儿,他们回去以后家人以为没事了欣喜若狂,事实上他们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必须遵守。
“不好意思,我做的只能这么多!”李宽听着众人与家人团聚的那幸福模样,心里一阵感慨,可他也清楚勾决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他只能拖延至当天,要是再延长也不是他的权力范围。
“殿下言重了!”众人连连摇头,他们愧不敢当,一人说道:“若非殿下放了我等回家探望,我们焉能在死前享受天伦之乐。此事是我等之过也,险些让殿下赔了性命!”
“不碍事!”李宽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也没打算束手就擒,众人更是羞愧不已,接着李宽的声音压了更低,道:“当初咱们约定的时辰,为何你们会晚到?我不相信你们是那种不信守诺言之人!”
众人均是沉默不语,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殿下,您要小心!”
“此话怎讲?”
李宽有些奇怪的反问一句。接着,那十八人将各自的遭遇一一说来!
根据回去的时间推算,每个人都已经算好归来的时间,全都在十月十一日辰时前回到大理寺狱。但是,他们在回京的途中却遭遇到莫名的一股阻力,他们全都是化名回乡,回京的途中也是化名。经过关卡时得知他们是回乡的目的,不论缘由全都不得入城。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拦着你们回来?”李宽低头沉思,猜测会是谁有这么大能力能调动各个关卡的官兵,阻止回乡的人入京,尤其是每个关卡都设有,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众人默默地点点头,又接着述说他们的遭遇。原本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以为京城发生动乱之类的大事,心里也没多想。另外他们身份特殊也不好暴露,只得听命行事。
之后他们从京城回来的人那里打听到,李宽因为自己等人的事情而被抓捕入狱,甚至定下了行刑时间。众人方知事有蹊跷,想尽办法混入城,好不容易经过一个个关卡,目的自然是挽救李宽的性命。
既然李宽以诚相待,信任他们会准时回京,他们自从成为罪大恶极的罪犯以后何曾遇到如此信任之人。再说乔装打扮混入城本就是他们的长处,其它的关卡倒是轻而易举的通过,唯独抵达京城时查的格外严。
从外地回京的都会盘查的仔仔细细,但是这次他们却等不及了,因为距离十月十一日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天不到。若是在城门前动手,势必会引起骚乱,甚至还没入京便被当场斩杀。
“那你们是如何通过的?”李宽有些好奇的追问。
“殿下可还记得当日我们穿着吗?”
一人反问道,李宽回忆了一下他们十八人当日穿得并非唐服,而是西域的服饰,正如李宽猜测的那样,他们十八人在京城外相遇,正好赶上一批胡商入城,这才想办法将那些人悉数打晕捆绑在城外,而他们自己则化身为胡商入城。
可惜他们入城以后,那些胡商居然追了上来,而他们十八人为了不得不杀出重围,全部分散行动。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等好手,一般将士根本拦不住他们。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负伤离开,最让他们奇怪得是京兆尹居然派出官差搜寻他们的踪迹,而且下令不得让他们进入西市街口附近,抓住后就地正法,种种迹象表明有人针对李宽设下重重陷阱,目的是置他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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