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湘的泥人还在我这,我想,得尽快将这泥人送回凤族,免得老嬷嬷起疑,到时五姨母问起来,又成了我的不是。
“我还有事,要不,改天吧!”我朝墨而吉拱手说。
他望着我的身影,唇角弯弯道:“我等你!”
这三字,他说得极轻,我虽已走远,但听得非常清楚,我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居然应了他一声,“好!”
我将侯湘的泥人送回府。
泥人真假难辨,面又沾了侯湘的血,简直就是另一个版本的侯湘。
哪知,却被白旭看了出来。
“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跟湘郡主溜出去玩了!”
白旭笑着对我道。
我朝他打了个噤声手势,“这事,还有谁知道?”
“在下谁都没说!”
“那请世子继续为我保密!”
我知道,白旭想说不是我们出去玩的事,就怕他继续叨唠,将假侯湘的事搬出来。
“好说,在下还不知姑娘芳名?”
“他们都叫我阿黛,往后,你也唤我阿黛吧!”
白旭一听我的名字,当即愣住,这六界只有一个阿黛,那便是神界至尊的女儿,这位小神尊很小的时候就名扬六界。
白旭没想到,会在凤族遇见我,心里颇似惊喜,暗自抚了抚袖中的珍珠串。
我回了别院,这里是父君的私人地盘,据说父君以前想见娘亲时,就住在这,为的是不引人道闲话。
别院格调雅致,占地甚广,只是许久不住人,不免显得有些凄凉。
我寻了间屋子躺下,刚躺下,就听见有人唤我。
“小神君,陛下请你过去!”
来人是风轻柔的侍女。
我瞧着时候已不早,不知风轻柔这个点搞什么鬼?
懒懒地回道:“明早不行么,我困的紧呢!”
“小神主快去吧,陛下说有东西送给小神君!”
那侍女见唤不动我,忙转了话题,倒也机灵的很。
我一听有礼物,忙打起精神,跟着那侍女去了凤凰殿。
尚未进凤凰殿,便听到笑声,原来风轻柔设了晚宴,将所有凤族的郡主都请了来。
白旭也在殿中,这场宴会办得别开生面,就是时间有点晚。
我困意未消,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来,一坐下,眼皮千斤重,要不是身旁三姨母凰诏璇家的两位表妹提醒我,肯定趴在桌继续跟周公喝茶。
“阿黛,你来凤族已有两天,怎么一直不来看我!”风轻柔坐在宝座道。
她是主,我是客,她自是有她的气场,可我背景深厚,一点未将她放在眼里。
“我这不是来了么,这点小事,陛下也记着,不好吧!”
我笑着回风轻柔,言语中的气势一点不弱,风轻柔面色一僵,却未发作。
要是换作旁人,早就与我翻脸,但风轻柔不一样,她是凤皇,开心不开心,早就不是面的事,她一脸风轻云淡地,“你难得过来,多吃一些,这有白世子送来的桃花醉,一定要尝尝!”
一听桃花醉,我立马来了精神。
我记得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是在娘亲与父君的大婚日。
那日我趴在木门前,隐约听见娘亲对父君说,“原来这最后一坛桃花醉在你这里,害我以为自己记错了!”
“还不是怕你把大婚的酒全喝光了!”
父君笑着道。
我那时就觉,这桃花醉一定很特别,就冲进屋,跟他们讨要酒喝。
父君当即拉下脸,娘亲望着我无奈地笑道:“尝一口吧!”
我唇皮沾了下娘亲的杯子,第一次尝到这么美味的酒……
我唇角勾了勾,将酒杯拾起,等着那桃花醉到我杯中来。
我的举动惹得一帮表姐妹们哈哈大笑。
风轻柔笑道:“阿黛,你还是这么可爱!”说时,手一挥,让侍女给我倒酒。
我一口接一口的,没一会就将一坛桃花醉喝完。
我这酒量明显随了父君,他是千杯不倒,我是百杯不醉,其实有些言过其实,一坛子下去,头晕目眩的厉害,朝众人道:“不行了,我要回去休息!”
风轻柔叫侍女扶我回殿。
这间殿是娘亲之前住过的,娘亲离开凤族后,这殿一直空着。
风轻柔对我娘亲十分地恭敬,不过我觉得风轻柔这人很虚,从来没喜欢她过。
我枕着娘亲睡过的枕头,沉沉睡去。
迷糊间,我又嗅到了荼蘼花的气息,我朝那味道涌去,跟着,投进到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
我傻了眼,感觉有点不对劲。
倏地睁开眼,对一双星子一般晶亮的眸子。
我看不清来人,但我十分确定他是个男人。
“是谁?”我朝他唤道。
他望着我,不作声,也许是心虚。
我手一扬,将夜明珠的绒布揭下,殿内瞬间通明,那人已背过身,我只来得及看清一道颀长健硕的背影。
这背影眼熟,让我想起墨而吉,可一想,墨而吉是凡人,不可能出现在这的。
恰在我疑惑不解时,殿外响起白旭的声音,“什么人?”
我愣了住。
白旭怎么会在殿外?
我抚抚脸,因为酒精的作用,面颊到现在还发烫。
我细细检查过,自己没有被侵犯过,身的衣服都好好的,只是身侧,多了道荼蘼花的幽香。
殿外传来打斗声,刀剑相碰间,火光四溅,硬是破了夜的清静。
我想知道那黑袍男到底是谁,匆忙跑了出去。
见白旭与那人了对面的殿顶。
那人身法不差,白旭应付起来明显有些不支,没一会,白旭就被那人打下地,我步去扶住白旭,问他可有事,白旭朝我道:“没事!”
那黑袍男站在殿顶望着我。
他的脸埋在兜帽里,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不过隐约觉得他朝我笑了起,那笑容带着股暧昧,,让我忍不住地哆嗦起。
待那黑袍男走远,我问白旭,“这么晚,世子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殿前,见有人从殿里出来,我便跟了过来。那人你认识吗?”
白旭问我。
“不认识!”我摇头道。
闻声赶来的侍卫朝我俩走来,领头的将军身旁跟着风轻柔。
想来是刚才的打斗声惊扰了风轻柔。
风轻柔一改白日的凤袍金冠,此时着了件轻薄的长裙,看起来纤纤弱弱的,倒比白日看着真实。
“阿旭,你没事吧?”风轻柔好似很紧张白旭,蹲下身,查看起白旭的伤势。
暗自轻笑,这两人看起来倒也相配,往后风轻柔就有一位狐狸皇夫了。
“阿黛,那人你认识吗?”
风轻柔将目光转向我,见我穿着单薄,娥眉当即拧起。
其实她是怪我,与白旭走得太近吧!
“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谁,大半夜的,他来皇宫做什么?”
我可不想风轻柔将我当成那人的同党。
风轻柔将御林军指挥唤至跟前,“全城搜拿刺客,本王怀疑,此人是魔族人!”
我在凤族又呆了三天,见侯湘的泥人没露出什么破绽,便想离开凤族。
我想给球球的儿子们带些礼物,便在凤凰城里转起。
转至一半时,街道突然骚动起。
接着,一群御林军朝这边赶来。
我愣了住,刚在想发生了什么事时,手腕被人扣住。定睛一看,竟是墨而吉。
“真是你!不要命了!”我朝墨而吉喊道。
“嘘!”他摆了个噤声动作。
我从他身闻到了浓重的血腥血,料及他定是受了伤,对他道:“跟我来!”
我将他带到父君的小院,这里是凤族的禁地,除了我们一家子,这院子谁也进不来,因为父君这人有洁癖,他不喜外人动他的东西。
墨而吉伤势很重,看那伤口,不像是刀剑所致,倒像被恶兽给啃咬的,伤口皮开肉绽的,白骨都从那皮肉中露了出来。
我光是看着伤口,都觉疼,真不知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我去拿药!”我对墨而吉道。
我记得父君的书房里有药,这是父君一贯的习惯,他喜欢在自己办公的地主搁几罐子药,大概是为防受伤时用。
我将那些瓶瓶罐罐全抱了过来。
我一瓶瓶地找着,终于找到了止血用的,我将药粉敷在墨而吉的伤口,继而又拿了内服的,给他服下。
他服下药后,面色渐渐有了血色,只是因为体力耗虚太大,没一会就晕死过去。
我替他盖被子,趁机将他身的血衣扒下。
他的黑袍早就浸足了血水,要不是颜色深,这一身的血早就吓死人。
“为什么要救我?”墨而吉在黄昏的时候醒来,一醒来就问我这个问题。
“相识一场,不想你惨死在这!”
我简短地回他。
他轻笑,“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凡人?”
“你是什么人我管不着,可若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什么样的事叫伤天害理?”
他单手支着额头,带着股慵懒地看着我,眸间尽是调侃。
我抿嘴:“杀人放火这类的!”
“我所杀得都是该死的人!”
我没做声,只想等他伤势好些送他走,毕竟这里是凤族,他一个外族人留在这,肯定不合适。
在我起身要走时,他快速扣住我的一只手腕道:“禁龙潭里有东西,小心点!”
我听说过禁龙潭,早年父君曾在那潭里吃过大亏,差点就赔了性命,听说那潭是古魔弄出来对付龙族的,没想到,那潭还在。
“我又不去那地方,你告诉我也没用!”
话一出口,我愣了住。
我虽不是凤族的人,但这是我的母族,要是娘亲知道凤族有事,一定会着急的。
这事关系到凤族的安危,我决定将这消息告诉风轻柔。
风轻柔对我的举动已起疑,却没有追问,大概是她现在没时间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只想将潜在凤族的危险解除。
我趁着凤族的人都在查禁龙潭的事,带墨而吉赶紧离开凤族。
墨而吉身的伤仍是很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把他送回望月山庄,这才知,他还真是这山庄的庄主。
望月山庄依山傍水而建,四季景色怡人,山庄里见得最多的是茶花,而且都是我未见过的珍品。
我将墨而吉扔给山庄管家就走,却被墨而吉唤了住。
“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他摆作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看得我好生别扭。
我想着,反正暂时没有回无虚梦的打算,不如在凡间再呆些时候,顺道去看看侯湘。
墨而吉的手下同他一样,皆是一身黑袍,这些人行踪诡异,白天是看不到这君人的,只有到了晚,这庄里才真正活过来。
“喜欢这里吗?”
见我站在一株红色的茶花前,墨而吉朝我走来。
他换了身衣袍,那袍刻着金色的流纹,那纹路是我从未见过的,绣工异常精致,一走动,那流纹像活水般涌动起。
“还不错!”我回他道。
他笑着朝我走近,过近的距离,让我心生戒备,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这一退之下,到了花前,哪知那花缠着条小蛇,惊得我赶紧闪身。
这一闪,将脚给崴了。
墨而吉将那条小蛇从树攥下,继而扔了。
我倒是意外,他怎么没将蛇直接打死?
想到,他可能是魔族人,妖魔本就同根,也许是出于怜悯吧!
“这么不小心!”
他蹲下身,拾起我那只受伤的脚,见脚背肿得老高,替我揉了揉,轻重有度的,一看就知他懂医理。
这里离我的房间较远,他看了看说,“我背你回去吧!”
我其实是可以化成凤凰原身飞回去的,可偏偏这会,我脑子锈透了,没拒绝他。
他将我背起,让我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熟悉。
我将脸贴在他的背,嗅着他身特有的荼蘼花香道:“常用荼蘼花熏衣裳吗?”
他愣了愣说,“没有!”
原是自带的气息!
就像父君身的幽香,娘亲总说很特别,可我和伊生除了闻到一股汗臭味,压根什么都闻不出,一度怀疑娘亲的鼻子出了问题,现下我才明白,不是娘亲的鼻子出了问题,而是娘亲跟父君有了某种感应,那种幽香只有娘亲才能闻出来。
我身躯僵了住。
我跟墨而吉相识不久,我不认为,我对他有某种感觉。
慌忙喊道:“停下!我……还是自己走回去!”
墨而吉将我放下,看着我踉踉跄跄地走着,笑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懒得搭理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住处,一不留神膝盖撞在扶梯,疼得我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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