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崩裂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齐齐看向发声的地方，慕容潋面前的砚台裂成几块被他握在手中，已经裂成几块。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细长的手指缓缓张开，展现出手心的砚台块已经化成粉末。
夭遥：“……”
大佬就是大佬，劳资就仗着武力欺负人，怎么了？
“司业大人，麻烦再取块上好的砚台来。整块砚台质量太差了，太软了。”夭遥陪笑道。
司业回神，忙道，“好的好的，下官马上去取最好的砚台。”
三皇子在震惊中回神，被大皇子使了个眼色，讪讪回到自己座位，乖乖落座。
所有人赶紧坐好，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司业双手捧着一方隐约可见金线的砚台上来，“这是皇上御赐国子祭酒的人的金线端砚，请长公主赏用。”
夭遥忙看向慕容潋。
按理，皇帝御赐给国子监第一大员的东西，皇子公主们不能随意用，然而，慕容潋是谁啊。
他只是微微颔首。
司业恭敬的将砚台放在他桌上。
夭遥也不奇怪，慕容潋要立威嘛，谁也难不得。
“今日因长公主第一次上学，故国子监大人亲自授课，还请各位尽心听讲。”
这位国子监不是别人，是孙奕的亲叔叔，当今右相亲弟弟。
孙氏一族，以文为耀，出了一品官两人，五品以上官员三十多人，其他品级及弟子不计其数。
广元书院因是皇子们上课的地方，因此设有国学、律学、书学、算学四门学科，而国子监会单独为大皇子和三皇子授课，论国法。
今天，因慕容潋带来了伴读公子，所以也特许了三品大臣的公子们前来听课。
国子监孙大人年逾五十，满头白发，蓄着及腰白胡，着一袭白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儒雅气质。
他一进来，大皇子立刻站起来，叫了声，起。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当然，除了慕容潋。
夭遥见到这位很像世外神仙的老老师，立刻肃然起敬，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见到了自己最崇敬的老教授，忙也站起来。
慕容潋斜着眼，将小女人腰杆瞬间挺直，面带景仰，双眸灼灼的看着上方的老头，顿有不快。
大皇子将慕容潋不动，面色不渝，但老师都没有说话，他自然不便说什么。
“行礼。”
众人行礼，礼毕，方落座。
孙大人淡淡扫了下面一圈，并没有对慕容潋露出特别关照之意，而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否则，不会拿出皇上御赐的砚台。
“今日听课者众，又有公主们习课，老朽就讲讲礼仪吧。”孙大人看似要针对慕容潋了。
他今天的种种真是严重无礼了。
“礼仪最无用。”慕容潋闲闲道。
所有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禹朝重文，对老师特别敬重，就连皇子公主见到老师都要行礼。慕容潋不行礼就罢了，居然还敢当众说老师讲的课无用。
孙大人第一次被人这样当众怼，脸色难看极了。
夭遥偷偷瞄了一眼慕容潋，大佬今天是准备大闹课堂吗？
孙大人面色不变，语气平静，“长公主，礼乃天下人都需遵循的，无礼则野蛮，我禹朝泱泱大国，无礼则溃，怎说无用？”
夭遥暗暗对老教授竖起大拇指。
虽然，礼仪相对其他学术来说是没有实际的用处，所谓得道者多助，也是有道理的。
重要的是，地位超然的孙大人稳得住，不愧为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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