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真的是块硬骨头。”
帅帐之中,宋北云身上穿着步人甲,一走进来就将头盔扔到了一边,往旁边一坐就开始猛的灌水。
妙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没打下来?”
“没。”宋北云摇头道:“炸药包威力太小,炸不开城门,又没办法说弄大量的过去,护城河烦死人了!”
两日前,宋北云部抵达衡州,衡阳城就像是一堵墙似的横在湘江之上,想要过去非要强攻它,可是这城的规格跟襄阳城是一个配置,虽要比长沙、南昌这种要地规格低一级,但因为地形的缘故,真的超级难打。
连续两日小股部队的攻城根本打不进去,损失了上千人之后,宋北云几乎是用尽了一切办法,真的就只剩下围城了。
“我就知道之前太顺利不是好事。”宋北云叉着腰一脸灰土的在帅帐中来回走着:“我刚才亲自上前线看了看,炸开城门大概需要五百斤以上的火药,可是我们没办法靠近啊,土工作业都没办法,湘江太烦人了,三面环水一面向敌,打不过去直接去永州怕是要被按在地上摩擦的。”
“提醒一下,永州也是三面环水,只是没这么夸张。”
“啊……”宋北云叉着腰来回走动:“老子打下了衡阳,一定要屠城!”
“你冷静一点。”妙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别说傻话。你要的就是这几座城啊,拉防线不就是越难攻越好吗。”
宋北云好不容易不那么躁动了,外头的使唤人走进来通报道:“大帅,韩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不多一会儿,一名降将从外头走来,他一只手夹着头盔,抱拳对宋北云说道:“云帅。”
“不用客气,坐坐坐。”宋北云从袋子里拿出些肉干:“一起吃点,现在没那么好条件了,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云帅,末将曾是衡州出来的,这衡州守备名叫傅怀古,虽是名声不显但却能耐不俗,若是强攻怕是……讨不到好处。”
“我看出来了,固若金汤。”宋北云叹气道:“韩将军,有什么好法子?”
“其实云帅有所不知,这城内有一条河,起源之地便是上游不远,只需在上游修坝,再掘开坝体,衡阳城自然不攻自破。”
“嗯?”宋北云挠着头:“真的可以?”
“那是自然,末将曾有幸与那傅怀古共同商议过破城之法,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一招能行。”
宋北云点点头:“行,水攻可以。而且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说干就干!”
当天下午,三万民夫加两万多厢军就开始建造水坝了,说实话宋北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上工地当监工,建水拦坝这件事其实是很下作的,但真的没办法,展开地图看一眼,发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法子。
分出五万余人,一起开始土工作业,场面还是壮观的,那些民夫干的也还算勤快,毕竟宋北云包吃,而且每天还有点收入,相比较而言因为兵灾而没了生计的百姓,能在云帅这讨个生计已经算是很好了,所以他的军队数量其实也就七万多八万人,但民夫却越来越多,在吃掉了下头几个小地方之后,自告奋勇来打工的民夫已经多达近六万人。
宋北云的打算很简单,招这么多人,一个是帮忙徐家花钱,一个是沿途的基础建设可以顺手一起干了。所以人家打完仗的地方都是一塌糊涂墙倒屋塌的,但到了宋北云这里却是平平整整,农田翻整过,也有人耕种、道路也平整了,房屋、城墙也都被修缮一新。
如今围城就是个消耗战,小宋索性就让民夫开始在周围捕鱼打猎,再给工钱的同时还收购他们的猎物充当军粮。
因地制宜搞苏区那一套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后勤保障方面问题不大,慢虽然是慢了一些,但未来可以在战后很快的恢复繁荣,这一点其实也蛮重要的。
至于建水坝,就找个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往下填河道就是了,而小宋在考察地形的时候,发现这地方的山上还有个堰塞湖,应该是去年雨季时山体滑坡造成的,湖的面积还不小,他想着如果把这个炸开再加上那个临时水坝里的存水,应该能够衡阳城喝一壶了。
只不过在水淹之后,小宋还要进去防疫……这正值春暖花开的,要是不做防疫措施的话,恐怕是要天怒人怨的。
蹲在堰塞湖上头,小宋撕着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往嘴里塞,他眼睛迷离,双目之间没有聚焦,一看就是在走神。
“想什么呢?”
妙言来到他身边坐下,戳了戳他的肚子:“这段时间你腹肌都出来了,真棒。”
宋北云不甘示弱的捏了回去:“这位兄弟的胸肌怎的如此浮夸?”
“滚!”妙言翻了个白眼:“我这几天都长胖了。”
“你是我见过的人里,第一个每天跟着打仗还能胖的。”
“还不是你,每天都让我坐在运粮食的车上……我是吃了睡睡了吃。”
宋北云慢悠悠的咀嚼着饼,不紧不慢的说:“不想让你脚上长老茧,毕竟我还要舔呢。”
“哎哟,你有完没完了,每天都说这些,你也不腻啊?”
“我们换个身份,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腻了。”
“小嘴真甜。”妙言拍了拍宋北云脑袋:“你真的打算把这个堰塞湖给炸了?”
“那还能有假?当然是要炸的,这地方离衡阳城不过**公里,这一波冲击过去,衡阳的大门就开了。”
“有点阴损……”
“这是打仗,宝贝儿。”宋北云眼明手快从旁边的烂木头里拽出一根白胖的天牛幼虫,然后放进自己的布兜兜里:“打仗的时候,只要不是战胜后屠杀,一切都是可行的。战争没有仁慈的,那些向往战场的人,脑子一定都不好。说真的,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还能看见点美好,我现在八成已经红了眼。”
“谢谢你哦。”妙言歪着头靠在宋北云肩膀上:“这里风景真不错。”
“喜欢就葬在这。”
“死狗!”妙言愤恨的抬起头:“你不破坏气氛能死啊?”
宋北云叹气道:“我想回家了,每天洗洗热水澡,舔舔鸡王小姐姐,人生也就没什么追求。”
“舔就知道舔!也不怕舔出个妇科病,你真的很糟糕你知道吗?”妙言打了宋北云一下,无奈的摇头:“你的脑回路太神奇了。”
宋北云叹了口气,靠在一颗小树上,任由山涧的微风拂面而过:“因为压力大嘛,每天张开眼睛就是战损战损战损,这个时代人很金贵的!又没有高产作物,连年天灾,亩产一百来斤……”
“还挺忧国忧民的呢。”
妙言看到他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了,只是抱着膝盖在旁边问道:“回去之后,你不怕文臣搞你啊?”
“我回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带兵杀到御史台去。”
“啊?为什么?”
“就我干的这些事,御史台不把我给参烂了才怪呢。我过去把他们人打一顿,再一把火把御史台给烧了。平叛之功和杀头之罪就功过相抵了。”宋北云回头看了一眼妙言:“福王教的。”
“哈哈哈哈哈……”
妙言笑得快不行了,这果然师徒两个一脉相承,御史台也是够惨的了,这是师父过去砸一次,徒弟又来砸一次。反正大概就是遇到事情不要慌,先砸一把御史台的意思。
也不知道御史台的御史们知道了这祖传砸御史台的绝活之后,心里头是怎么个想法……
“然后就去工部,去工部完成我的理想。攀科技、种田、舔鸡王小姐姐。”
“最后一条去掉。”
“你知足好吗,现在趁着你还粉嫩,等以后成了墨鱼嘴,鬼才舔你。”
妙言起来就对着宋北云一阵拳打脚踢,旁边的巡查看到这一幕,很默契的转过头去不看这边,而树上的小鱼都听不下去了,红着脸在那吃着野果子。
当夜,宋北云再一次照例去城外喊话,但很显然这次他碰到了硬茬子,死活就是不投,看那样子就是要死磕到底的,甚至还把城内刺史一家老小的脑袋从城门上扔下去砸宋北云。
这一看就是刺史没降的,最后就成了这个结果,宋北云叹了口气,穿着沉重的步人甲回到了大营之中。
然后奋笔疾书先是写了两千字的告慰骈文,又写了一份讨逆檄文,反正自己是站在大义那边嘛,虽然他也会杀人家叛乱的刺史一家老小,但作为一个官方代表,他干就是以正视听,对面叛军干就是人神共愤。
战争嘛,轻描淡写间的残酷就是这样的,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它的不人道就在于它不是个好东西,但总有人觉得它是个好东西。
而在衡阳城里,那傅怀古也在看着舆图,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之前逃跑过来的士兵已经说了,这个宋北云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稍有不慎就会落败于他手中。
更关键的,他善用奇兵。
“奇兵啊……这次他的奇兵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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