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缱缱想了一下,看着蒋贵人和桃宝凝重的表情,诚恳发问:“是我?”
“不是娘娘,难道会是臣妾?!”蒋贵人声音都高了八度:“徐妃性格坚忍镇定,娘娘你别看现在她跟你姐妹情深,到时她一朝得势,娘娘就要倒霉了,搞不好还会变成冷宫常客,更严重的还有可能是阶下囚!”
蒋贵人自诩熟读五十多本后宫话本传记,认定这种桥段会真实发生在她们的后宫。
“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桃宝接力蒋贵人的话:“现在娘娘是皇上眼前炙手可热的宠妃,在娘娘没出现之前一直是徐妃隔三差五去伴驾,徐妃心里可能不记恨娘娘吗?”
叶缱缱想说徐妃应该不会,但是桃宝和蒋贵人的两双眼睛好像火炬一样轰隆隆的照着她。
秦美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加入催争宠大军:“说到这个,娘娘真是全宫最淡泊宠爱的人了,臣妾听说甘泉宫的苏贵人每过几日都会去御花园跳舞,每次都是从傍晚跳到夜半,不惧严寒酷暑。要是皇上哪日路过一见倾心,苏贵人也要飞上枝头了。”
叶缱缱本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哪儿知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弹起来:“跳舞?!争宠?!苏贵人是不是面容姣好,身材窈窕?”
年余和海棠收拾完了屋子,听到这么一声问,年余道:“那是自然。苏贵人之前是梁国进贡的美人,听说没来咱们宫里之前是梁国有名的佳人,但是进宫以后皇上对她很是冷淡,现在可能已经忘记她这号人了。”
蒋贵人对叶缱缱露出的紧张情绪感到很满意:“娘娘,就连苏贵人这样的处境还想着要争宠,您就算迟钝且笨拙,但是架不住皇上喜欢,应该趁此机会一举得宠二举得男三举……”
“打住!”叶缱缱打断:“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苏贵人跳舞?或者我去御花园守株待兔能看到她吗?”
秦美人道:“娘娘想见她,可以直接传唤她来相思殿。”
蒋贵人以为叶缱缱要拿苏贵人开刀,兴致勃勃地出主意:“不行!娘娘如果平白无故召见她来折磨她,至少要选一个好点的理由,不能让皇上觉得咱们娘娘是个跋扈霸道的主儿。”
叶缱缱:她有说要折磨苏贵人吗!?
桃宝一拍胸脯:“这件事包在奴婢身上了,奴婢跟洒扫处的宫女胡莺关系很好,如果她当班的时候看到了苏贵人在那跳舞,奴婢让她赶紧来相思殿告诉娘娘一声。”
叶缱缱本想抗议这样的兴师动众,但是她又急着想看看原著里的女配到底有什么能耐,怎么最后还能造反登基。而且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防苏贵人日后再有想要行刺的念头,她还可以及时制止。
一这么想,叶缱缱立刻答应:“桃宝,都交给你了,苏贵人的行踪务必要及时汇报给我!”
事已至此殿内众人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们家娘娘总算上进了。
叶缱缱最后跟大家确认了一遍:“苏贵人确定是面容姣好,身段妖娆,并且喜欢跳舞,还喜欢在路边等着皇上经过的人是吗?”
得到以蒋贵人为首的连连点头,叶缱缱放下心。
苏贵人肯定是原著里要登基的女配!
她跑不掉了!
萧殷的皇位由她来守护!
崇光宫内,一盏鲛人泪宫烛燃的很旺。半敞的窗子可见外头仍大雨瓢泼,萧殷伏案处理政务至现在,案上大半折子都来自江南一代,全是“举官折”。
举官折的意思是官员之间若有实据,可以向皇上密折检举其他官员贪污。
这个制度是先帝在世时定下,很有效的实行了一段时间。但前年江南大水,朝廷拨款灾银千万两,由此开了贪官们的胃口,在天高皇帝远的江南一代大肆敛财,官员跟官员之间若有党派相争,便书写“举官折”送到京城,互相报复。
萧殷神色莫测地全数看完,外头洪喜公公通报:“皇上,徐妃娘娘求见。”
徐妃进来后,身上带着雨色萧疏的气息,她伏地请安,宽大的广袖便横铺光滑寒凉的砖面上。
“徐妃有什么事?”
“皇上,臣妾帮贵妃送月饼。”徐妃眼观鼻鼻观心,一直低着头。
萧殷皱眉:“私底下的时候不要自称臣妾了。”
“微臣来送月饼。”徐妃递上食盒。
萧殷打开看了一眼,眼前盒中的两个月饼刻着奇怪的图案,饼皮上嵌着一颗绿豆。
“贵妃做的?”
徐妃说是。
萧殷闻了一下,便放进口中咬下一块,咀嚼后面无异色的吞下。
感受到徐妃试探的目光,萧殷挑眉:“你什么表情?”
徐妃诚实回答:“贵妃用心做的月饼,虽然看起来精致,但微臣总感觉吃下会出现不适。所以看看皇上会有什么症状,要是出现不妥,微臣好及时传唤太医。”
萧殷又咬了一口,因徐妃的话细嚼慢品,先是吃出烩肉的焦香,紧接着又尝到红豆的甜腻。
“……”他开始觉得味道有点奇怪了。
萧殷顺手将另外一个嵌绿豆月饼丢给徐妃:“赏你了。”
徐妃默默上前接住,露出一种逆来顺受的神情。
在徐妃要告退离开时,萧殷又叫住她:“贵妃让你送这些过来,没有话让你带给寡人了?”
徐妃眨了眨一双死鱼眼,古井无波的目光对上萧殷探究的眼神:“贵妃看起来好像只是想让微臣侍寝获宠。”
她话音刚落,萧殷那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
徐妃抬眼望去,萧殷把方才喝的茶盏捏碎了。
她淡定的请离。
徐妃从崇光宫里出来回自己的惊鸿殿,一把十六骨节的竹伞被她撑在手中,雨滴敲在伞面上发出铮铮声。
她缓缓垂眸,看向手中拿着的嵌绿豆月饼,想起刚才萧殷吃了两口也无事的模样,徐妃忍不住咬了一口品尝。
不过片刻,她立即扶墙作呕,惊的丫鬟忙扶稳她:“娘娘怎么了?!”
“月饼……”她气若游丝:“味道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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