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然后去向皇上告密?”烟儿冷笑的看着她,一只手与宋婉迎的两只手抗衡,也显得一脸轻松,可见是个深藏不露之人,“那得看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
话一说完,宋婉迎顿时感到胸前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就见一把精致的匕首正准准的扎在她的胸前。一股鲜血顺着她的洁白的中衣流了下来,很快便将中衣染上了喜艳的红。
烟儿看着宋婉迎那不敢相信的目光,拔出她胸前的匕首,又是接连补了两刀下去,自始至终,她的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冷笑,竟是比杀一只鸡还要无所谓的表情。
宋婉迎再也站不住,只觉得身体似在漏气一般,滚热的鲜血流出去的同时,意识也在一点点的流走,眼看便要漏成一个空空的皮囊。
她瞪着双目,不敢将眼睛闭上,身体顺着烟儿的手臂滑了下去,倒下之前仍在说道:“杀……了我,你……的计划……也别……别……别想得……逞……”
烟儿目光看着她,与那双逐渐失了神彩的目光对视着:“不劳小姐费心,你大概忘了,奴婢还有一门独门绝学。”
似回光返照一般,宋婉迎目光忽然一睁,一瞬间似有微光从她眼中闪过,而后便戛然而止的熄灭了……
不远处衣架上,那套她一直期盼的大红色喜服,就那么庄严肃穆的挂在那里,灯光下透着让人眩目的红。喜服的背后是绣房的十八位绣娘用金线一针一针,足足花了两个月工夫才绣好的鸾凤飞天。
那绣工活灵活现的仿若那只鸾凤正在迎风而起,一飞冲天。
宋婉迎的目光依然瞪着,死不瞑目一般,远远的看着那套喜服,那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多想穿上一次。
意识的最后一瞬,那曾经的种种又在她的眼前一一闪过。
四岁那年,三姐冤枉她偷了玉环,她被夫人罚在冬雨的院子里足足跪了一天。
六岁那年,她因不小心弄破了大姐的衣裙,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关在柴房里关了足足三天。
十二岁起,她因绣工好,没日没夜的帮各位姐姐们绣衣服绣帕子绣鞋子。
十五岁时,她因相貌出众,被姐姐们差点拿剪刀毁了容。
终于等到十七岁,她被父亲送进宫,她以为终于逃离那苦海,从此便可彻底翻身,不再受任何欺凌。
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父亲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她不是不知道皇上看中的只是她父亲手中的兵权,但是她仍然欢喜。
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各种手段,只为能摆脱曾经的命运。
只要不用再受人欺凌,无论是被父亲利用,还是皇上的虚情假意,她都不在意。
然而,她终究不是过是父亲手中的一枚弃子。
为何?为何?为何她们同样是父亲的女儿,只是自出不同的肚皮,就要遭到这般天差地别的对待。
为何?为何?为何她这千般隐忍,万般努力,却还是落得这样一个……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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