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自然不会只派晋王殿下一人前去镇压四皇子,次日早朝,他便当着满朝文武郑重下旨,命晋王及六皇子,摔八万大军,以平判之名,前往淮南。
六皇子这些年在朝中一直兢兢业业,待人又十分温和有礼,但因其母家在朝中没什么势力,因此在太子及四皇子、八皇子的映衬下便很少被人注意到。
因此,此次燕文帝派他领兵,便少不得引起人们的关注,不过六皇子这人一向低调惯了,依旧是那不张扬的性子,也只恭敬地领了旨,便不再多话。
但云景却知道,此人可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这么简单,单是从上次雍州之事便可以看出此人手段之高明,非常人可及。
再有,在曹氏这件事上,他能巧妙地利用燕文帝对曹氏的猜忌之心,顺势将四皇子乃至整个曹氏除掉,可见他心计之深。
云景回来已经听人汇报过,当初四皇子以六皇子的罪证威胁惠妃安排那个舞姬献舞,从而引起燕文帝的注意,而后六皇子不知跟燕文帝说了什么,这才有了后面那妃子偷人,以及曹氏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等一连串“确凿”的证据来推翻曹氏。
否则,若是没有燕文帝的默许与配合,就凭惠妃和六皇子,只怕事情也没那么顺利。
“晋王殿下,请留步。”
云景正走着,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站住脚步一瞧,正是六皇子。
云景微微扬起一抹极淡的浅笑,“六殿下。”
六皇子司马朗,人如其名,总给人一种清风朗月般的淡雅清朗之感,看人说话时,脸上总带着三分笑意,因此叫人第一眼见到他,便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温文尔雅之人。
然而云景却知道,这绝对是一头披着温柔羊皮的狡猾的狼。
他听着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用他那惯有的春风和煦的微笑对他说道:“噢,听闻晋王醒来,一直想去府中探望,却一直没有时间,眼下见晋王终于痊愈,当真十分令人欣慰。”
云景表情微笑,亦如这三月春风一般,论“表里不一”晋王殿下除了他家王妃,还没输给过谁,那根本是信手拈来,与生俱来的。
云景:“听闻我昏迷时六殿下有特意去看过,理应该是我去拜访,只是我这病体初愈,实在不适合登门。”
六皇子依旧是那谦逊有礼的态度,“晋王客气了,晋王此次在雍州一番作为,可谓是在朝中掀起了一阵‘清朗之风’,朝臣们纷纷对晋王这杀伐果决的行事作风赞不绝口。”
云景一笑:“职责所在罢了。”
他这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职责”头上,“职责”无可奈何,只好生生将晋王殿下甩过来的这一口大锅背下。
六皇子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和他再深究这个问题,却忽然问道:“对了,事发之时晋王正身在雍州,对于前任雍州布政使刘广明之死可有什么发现?”
原来是想打探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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