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低头看向盛娆,在朦胧的烛光和天光交融之下,盛娆那张脸像极了易碎的薄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布满裂纹。
他附身用唇蹭了蹭她眼底的青色,流连过瘦削的脸颊,尖得人心肝乱颤的下颌,最后轻轻含了含那两片干裂的唇,吮去上头凝固的血色。
薛崇看着盛娆淡漠的眼神,噗嗤一笑,轻轻抛了抛她,像是在抛一团没有重量的棉絮,而棉絮中是举世罕见的珍宝,抛一下都得小心翼翼的。
盛娆没心思理会他,然被他这么一闹,回神已经到了宁梧殿。
宁梧殿里已备好了换洗的衣物,熏着药香,薛崇径直抱盛娆去了后头的池子,歪头道:“臣可有幸伺候公主沐浴?”
盛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让薛崇备受打击,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又受了姜荷一个寒凉的眼神,撇撇嘴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
他手上发颤,额上冷汗密布,一向温热的身体如失了控,火势凶猛,灼得他乏力燥热。
当然,不是因为欲,而是真烧了。
薛崇接过宫女递来的茶喝了口,听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问道:“驸马可要更衣?”
“不必了。”薛崇一口回绝,就他那一身伤,不得吓坏小姑娘?老家伙下手可真狠!
他可不想用苦肉计来欺负人。
盛娆沐浴完换了一袭素白的长公主丧服,未涂脂粉,未戴首饰,她跪了太久,走路有些不稳,要用力地扶住姜荷才可。
薛崇一见她出来,视线凝在她不堪一握的纤细上,身上似乎更烧了,让他口干舌燥。
他没敢多看,等着姜荷给盛娆系好披风,拦腰将人抱起,递给姜荷一个嘚瑟的眼神。
姜荷翻着白眼跟在后头,若是姓薛的真对公主好,承认他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回西华殿时天已大亮,棺椁从西华殿而起,往皇陵而去。
盛娆没有坐软轿,亦没有太逞强,和盛齐骑马伴在棺椁两侧。
礼乐悠扬如哭如诉,在梁安城上空悲号,纷飞的纸铜币如白蝶舞动,盛娆静静地注视着棺椁,精致的眉眼冷如寒霜。
薛崇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削的身子随着马儿的踏蹄一晃一晃,心跟着颤动,明知道她不会,还是担心她扛不住昏迷过去。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烈,让盛娆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空空的脑里忽然有了点光彩,让她得了片刻宁静。
肃国讲究死者为大,不赞同活人过多打搅死人,哪怕是帝王也才停棺七日,但下葬的礼仪依旧繁琐细致,待到封上陵墓,日已西沉。
盛娆怔怔地看着那座厚重的陵墓,泰宁帝的音容还恍如昨日,她心里堵着,雾蒙蒙的一片,在感知到身后的薛崇时,拨云见月。
她拍了拍盛齐的肩膀,道:“皇上长大了。”
她不等盛齐回答,转身离去,盛齐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忽然觉得她这一走就是真的走了,再不会理会他。
“皇姐。”
盛齐忍不住开口道,却不知该说什么,紧紧地盯着盛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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