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尴尬地转过头:“薛某已悔不该当初,郡主非要再撒把盐?”
“这就是撒盐了?”林婵煞是好笑。
“还不算啊?白白错过了年少最好的四年,任何时候想起来都心如刀割。”薛崇似真似假地道。
林婵莫名被秀了一脸,心情复杂,悔不该招惹薛崇。
薛崇和苏执不一样,苏执脸皮薄,被惹恼了才会轻飘飘地反击一下,薛崇脸皮厚如城墙,比她们还玩得起。
她索性不再搭理薛崇,埋头和盛娆说悄悄话,马车就那么大,两个人压低的娇音还是清清晰晰地传入薛崇和苏执的耳朵。
起初还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什么眉画阁多了多少美人,淮州城开了几家新店,多了几处新景之类的,慢慢的就变了味。
林婵先是绘声绘色地把苏执埋怨了一通,在她的话下,苏执天天清早去王府堵她,学堂上欺负她,下了学堂送她回府,整日盯她像盯贼一样。
她仿佛忘了正主就在她对面,说到凄惨之处还和盛娆商量着要怎么讨回公道。
薛崇暗中瞥了苏执一眼,苏执像是耳聋听不见般,一点反应没有,薛崇却从他身上看出了两个大大的字——
无奈。
薛崇又是好笑又是吃味,虽然有点心疼苏执,但又羡慕,如果当初给她们当先生的是他……
江南烟雨下,小桥流水,黛瓦白墙,不识愁滋味的小姑娘是何等的明艳?
薛崇还在那臆想,就听着两个人渐渐谈起了去哪玩的事,眉画阁、芳梨斋、独幽阁……每听到一个地方,薛崇脑壳上的青筋就跳一下。
她们怕不是想多了!看着他很好说话?
他正要开口,就听着林婵好奇地问了声:“说起来前几日七夕,驸马送了你什么?”
薛崇眨了眨眼,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蹦到七夕了,他顿时心虚了,目光看向盛娆时,盛娆也正看着他。
他听着盛娆似笑非笑地问:“七夕?”
林婵狐疑,视线在薛崇和盛娆之间转了转,蓦地欢喜起来,朝薛崇道:“驸马不是忘了吧?”
薛崇头皮发麻,他还真忘了……
早在南下之前他就计划好了,和她过的第一个七夕要美好深刻,此生难忘,顺带着刷刷好感,好好地追追人。
但一来她突然重病,二来他两地奔波,正事繁多,明明每天都惦记着的事,事到临头却忘了。
她说喜欢他的那日,恰是七夕的前一日,他那日回来仅仅是事情不知为何特别顺,底下的人都没出乱子,他恰好有了时间。
他潜意识里也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思她心切,压根细想不了。
回去后又是打击又是狂喜,沉浸在被她喜欢的余韵中,哪还记得七夕?
他回渝州后,底下的人打趣他七夕过得如何,他才记起那一日是七夕,如遭重创……
怪不得临走前他们一个个笑得那么促狭,以为他是去陪人过七夕呢,怎么那时候就不知道打趣声?
鬼知道那一刻他是何等的万念俱灰,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怎么就忘了?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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