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将金州兵马动态报告上来,陈台颇为吃惊:“竟然是太祖当年所创的五行军阵?对方军中有能人啊!”
于是暂且放弃攻城,带领前军转到后翼,亲自领兵冲杀。
面对来势汹汹的陈台,吴晗、宋高都很担忧。
欧阳春却在阵前丝毫不乱,站在高台根据敌军冲锋,亲自打出旗语,调动兵马变阵。
金州兵马没有经过训练,所以变阵相当生疏,只能靠各队旗语者转达命令,有些迟钝地移动。
陈台兵马冲杀过来,却讨不得半分好处。
原本对他而言很好欺负的金州兵马,不断变换阵型,只要靠近对方立刻成为触碰不得的刺猬,无数枪兵井然有序迎上前来,后方弓弩协助,犹如枪山林海。
不管冲击哪个方向,对方都能快速变阵,使得无处下嘴。
于是暂且退回营地,思索对策。
见欧阳春亲自布下军阵,逼退陈台,吴晗、宋高大喜。
欧阳春说道:“军队若精通五行阵法,今日陈台有来无回。”
宋高拱手拜道:“先生竟有此能,之前怠慢,末将在这里赔个不是!”
吴晗问道:“欧阳先生,陈台败退,是否趁势进攻?”
欧阳春摇头:“贵军占据些许优势,应当稳扎稳打,不能操之过急。”
他还是把金州兵马称作贵军,没有把自己当成当中一员。
毕竟是无奈之中被迫跟着宋高过来,要融入其中没那么快。
“先生竟会排兵布阵,破陈台易亦!”吴晗颇为兴奋。
“今日阵前观察,敌军将领面对五行军阵应对有据,绝不简单!”欧阳春说道,“不可小看此人。”
“他再厉害,不也在先生面前吃亏?”宋高笑道,“有先生在,必能获胜。”
欧阳春却严肃说道:“军阵之前吃了大亏,对方夜间必然反击!夜幕之下无法布阵,正面迎敌贵军空怕不是对手!”
“如何应对?”吴晗急忙问道。
“需要提前准备!”
……
当晚陈台全副武装,召集部下说道:“敌军之中有人懂得布阵,若被围困此处,进不得城,我军情势危急!因此,今夜必须奇袭敌营。对方军阵不熟,显然军队未受训练,夜间无法指挥,可一举歼灭!”
于是带领大军迅速出动,借着夜色全速奔袭金州兵营。
金州兵营一片寂静,无数巡逻士兵骑着战马来回走动。
陈台军队冲杀过来,快速发动攻势,射翻巡逻士兵冲入营地。
然而进入营地瞬间,陈台大惊失色:“不妙,速退!”
原来被射翻,滚落马下的巡逻兵,只是一个个穿着盔甲的稻草人,夜幕之中看不清楚,靠近后才发现是假的。
既然巡逻兵是假的,营地之内又安静异常,显然有鬼!
陈台果断下令后撤,营地突然火起,同时四面八方杀声震天,无数金州兵涌出,将陈台军包围起来,弩箭漫天飞舞。
陈台带领将士左右冲杀,竟然在密集包围下,愣是杀出一条血路。只是运气不好,腹部被射中,带伤逃离。
吴晗欣喜异常:“陈台要害中箭,必死无疑!先生果然厉害。”
“不可松懈!”欧阳春严肃说道,“趁此机会掩杀过去,必须一战平敌!”
吴晗带领大军追杀陈台,俘获大量敌军。
陈台带伤撤离,在众将保护下逃到武潼山附近,距离战场已经相当之远。
正要松口气,突然前方一声炮响,黑暗中杀出一支军队,为首正是梁靖。
陈台受了箭伤,不能迎战。部将带兵上前拖住梁靖军队,其他人护卫陈台赶紧离开。
一路狂奔逃离武潼山,抵达谷寿坡附近,梁云领兵杀出。
赶紧让部下挡住,带兵掉头逃离,靠近河安坊,蒋佩、韩童左右杀出。
好不容易在部将保护下杀出重围,逃回本阵已经损失过半兵马,十分惨烈。
次日晨间传出噩耗,因箭伤不治,陈台死于军中,全军换上白衣白袍,一片哀声。
吴晗大喜,趁势出兵,要一举歼灭敌军。
大军攻入陈台营内,想不到本该死去的陈台竟然带兵杀出,惊愕之下吴晗当场被杀,金州兵马慌乱撤退,大败一场。
原来陈台回营之后,发现箭伤并未伤及内脏,有军医小心为其拔箭治伤,保住性命。
陈台心生一计,命人传出假消息,说是自己不治身亡,引诱金州兵马。
等到金州兵马杀到营地,带伤出现吓得对方无比慌乱,瞬间扭转局势。
吴晗被杀,金州营内士气低落。
蒋佩暂代其职,向欧阳春询问对策。
欧阳春道:“陈台确实厉害!这等情况下还能用假死之策反击。吴太守一死,贵军士气受到严重打击,之前的胜利都成徒劳!”
“眼下应当如何应对?”宋高忙问。
欧阳春仔细思考,回答道:“陈台虽胜一场,却抱伤在身。当时箭入不浅,必定伤重,只能奇袭一次!主将伤重,军队受其影响。再者,潼郡被贵军占领,陈台必定心急。此刻只需围而不打,命人喊话敌军,使其顾念家中老小,其军必乱!”
蒋佩听从,围住陈台军队,派出身潼郡的军将用当地口音呼喊:“我等皆是同乡,何必自相残杀?若是死于战场,城内父母妻小如何是好?叛乱没有好下场,及早收手,放下武器投降,可免一死!”
四面八方齐声呼喊,陈台营内军将听了,果然心乱如麻。
陈台部下慌忙喝止,下令全军将士不准听敌军喊话,赶紧到主帐报告陈台。
陈台其实也听得见,对部下说道:“此乃攻心之计!我军处于困境,情况危急。我身怀箭伤,无法领兵突围。士兵担忧城内老小,无心作战。只能弃车保帅!”
“请主公吩咐!”部下抱拳,“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虽然很不甘心,如今这般情势,潼郡难以夺回!”陈台虚弱说道,“必须有人穿我衣甲,引开敌军注意。然后安排人手带我伪装逃离,前去池州修养。待病愈之后领兵杀回,再报此仇!”
听到这话,部下当即回应:“末将愿意扮成主公,带兵攻打潼郡,吸引敌军注意!”
于是陈台换上士卒装束,部下穿上他的盔甲,双方伪装起来。
陈台混入士卒之中,在他们保护下悄悄从后方逃离战场。
部下冒充陈台直接出兵攻打潼郡,做出困兽犹斗的姿态。
蒋佩赶紧对欧阳春说道:“陈台做困兽之斗,离败亡不远了!是否立刻出兵,联系魏翼前后包抄?”
欧阳春仔细思索,对他说道:“军情来报,说是陈台亲自带兵。伤成那样,可能性不大。”
“先生的意思……?”
“前线的陈台,怕是替身!”欧阳春回答,“必是为了掩护陈台,使其顺利逃离。这是要弃车保帅啊!够狠!是个人物。”
“啊?不能让陈台跑了!”蒋佩急忙问道,“眼下如何应对?”
欧阳春走到沙盘,仔细查看,将几面小旗子插上去:“陈台要走,必定投靠陆骢。从潼郡出发,有三条路!一条走西北,过康桥绕过丹郡抵达嵇阳;一条走西侧,绕过月台郡抵达咔木郡;或者走洈水河,顺流而下绕过钜郡、且兰,抵达富江,这条路最远!只需派兵在这三处设下关卡,必能将其一举擒获!”
“既如此,我带兵走西北,堵住康桥!”梁靖出来说道,“只要他敢过去,直接拿下!”
“我走西边,”梁云请命,“在他抵达月台郡之前进行拦截!”
宋高看看左右,开口说道:“带兵打仗我不行,不过抓人应该没问题。那就去洈水河下游等着。”
“好!”蒋佩说道,“我与韩童带兵,联合魏翼拿下敌军主力。三位将军一定要严守各个路口,绝不能让陈台跑掉!”
梁靖、梁云、宋高各自带一千兵马出发,分别赶往三个方向。
宋高抵达洈水河下游,等到多时不见动静,心说陈台应该会选择最近的路线,毕竟身有箭伤,需要减少奔波路程,肯定不会出现在附近。
不过也得守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等待许久,看到不远处一群农妇来到洈水河边浆洗衣物,并未放在心上,让士兵继续监看各个路口。
等待一阵还是没有看到陈台过来,闲着无聊看向洈水河边那群农妇,玩心大起。
随手抄起几块小石子,用力丢入河内,溅起水花无数,使得农妇一片慌乱。
看到这个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只是下一刻突然愣住。
原来其中一名农妇擦拭脸上水迹时,头巾掉落,露出一张男人的脸。
宋高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来人!快来人!”
那群农妇听到喊声,竟然纷纷跳入洈水河,其中一人看起来很不方便,被其他人护着。
士兵迅速冲过去,跳入洈水河追赶,经过一番追逐,终于将这群农妇抓住。
结果发现这些农妇全是男人假扮,被护在中间的正是陈台。
原来陈台担忧路上被识破,让士兵拿了军中充当杂役的农妇服装,走到这边发现宋高带兵把守,便装作附近村落过来的农妇,装作河边浆洗衣服,企图蒙混过关。
谁能想到因为宋高丢出的石头,直接露馅。
士兵将陈台等人押到面前,宋高看到对方这个打扮,忍不住大笑:“竟然伪装妇人,差点被你骗过!来人,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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