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换上吧!真不叫人省心!”白安柔没好气地道。
想着自己刚刚还摸了一把湿,白安柔心里就觉得膈应,脸色很是不好。一面把床帐放下来催促小郎君快换干净衣物,一面吩咐宫人快些打热水进来。
李赦慢慢吞吞地换好裤子,掀起床帐露了张俊脸出来,颇有些羞涩地道:“小娘子,我不是尿床了……”
白安柔正生着气,没好气地敷衍道:“是,小郎君你没尿床!”
大清早地被尿床给膈应醒了,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小郎君好面子,不承认就算了吧,反正她也觉得丢人!
李赦一听小娘子这口气,就知道她没有信,还想要解释,宫人们却端着水盆进来了。他不便往下细说,只好从床上起来,走到小娘子身后,又是羞赧又是着急地道:“总之你信我!”
“嗯嗯。”白安柔很是敷衍地点点头,心里真是相当窝火。这个笨蛋小郎君,身体不好,脑子有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尿床!真是气死她了!
李赦见小妖精脸色不对,心里越发急切,皱眉道:“你们都下去!”
宫女们放下洗漱用品,低眉顺目地鱼贯而出。
白安柔自顾自地洗完手,又用另一个铁盆里的热水洗脸。李赦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低声道:“小娘子,我这是太想你了,才……”
还不等他说完,白安柔一下子火了,没好气地道:“哟,你这尿床了还要怪我头上来了?!我天天在你面前,你想什么想啊?!”
她气得想拍一下小郎君的笨脑袋,但无奈五年过去,小郎君越发高大挺拔,如今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她根本够不着。
愤愤收回手,白安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就往头上梳,愠怒道:“从今天起,咱俩就分床睡!”省得早上被这笨蛋尿床吓醒!
“不行!我不准!”李赦追到小妖精身后蹲下,央求道:“小娘子,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有道是水满自溢,我这是……”
“是,你憋不住!我都懂!”白安柔气呼呼地打断他的话,“放心,今晚我就让人给你备个夜壶!”
“我不需要这东西!咱俩不能分床睡!”李赦急了,一把抱住小妖精的腰身,却惊觉小妖精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圆圆滚滚的了,盈盈细腰不堪一握,他这一抱,差点把自己又抱出火来了。他这还在心神荡漾,小妖精却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一边儿去,别打扰我梳头!”白安柔照着镜子,琢磨着今天该梳一个什么款式的发髻。
她这几年渐渐长开,脸不像小时候那样胖嘟嘟、圆乎乎的,而是小小的鹅蛋脸,看着很是秀气,双颊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半是青涩,半是成熟。十三豆蔻年华,别有一番少女韵味。
李赦看得心痒,直起身道:“最近,洛阳城流行螺髻。我学了一手,要不我给小娘子你梳一个试试?”
“不要。”白安柔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鄙夷地道:“都烂大街的发型了,我才不要梳。再说了,就小郎君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儿,真要给我弄一个发髻,我还能出门吗?”
“啧!你怎么说你郎君我的?”李赦戳了下小妖精的脑袋,痛心疾首地道:“真是越来越凶了,我怎么就把你养成了这样?明明小时候还乖乖的,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白安柔啪地一声把梳子压在梳妆台上,半眯起眼睛凶狠地道:“你再戳我一下试试?!”
李赦一撩袖子,狞笑道:“小娘子当真想我再戳一下?!”
白安柔抿了抿嘴,怂里怂气地往后缩了一下,委屈巴巴地:“小郎君,你不能老这样欺负我……”
李赦俊眉一挑,欺负她?这小妖精刚刚不还把裤子往他脸上甩吗?每回斗不过了就跟他装可怜,也怪他就吃这一套,每次都被她磨得没脾气,这才叫这小妖精越发嚣张跋扈。
想起这几年夫妻俩的相处过往,李赦无奈地笑了笑,就算知道小妖精的手段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认命。
他拿起木梳给小妖精梳头,优哉游哉地道:“今天立秋节,皇祖母和父王要去西郊祭祀五帝。我还说趁他们都不在,带你出宫去玩儿呢……”
“真的?!”白安柔眼睛一亮,自从五年前皇嗣谋反乌龙案之后,她就一直呆在这太极宫中,根本没机会出去走走。
虽说心下雀跃,但白安柔嫌弃地乜了病秧子一眼,捏着鼻子道:“小郎君你还是快去洗个澡吧,省得一身尿骚味。”
李赦面色一沉,握着小妖精的一把乌黑秀发,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来,不让小娘子你吃点教训,你这满嘴胡话是改不了了……”
白安柔下意识要将头发抢救下来,但李赦却不放手。她双手攀住病秧子的胳膊,惊慌地道:“小郎君你想干什么?!”
这几年,病秧子的力气是越来越大了。每回起了争执,她若是暴力镇?压,一定会被病秧子反暴力镇?压。所以,她渐渐收敛了爱动手的毛病,嘴上功夫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可这也不见得她就占了上风,因为病秧子若是不开心了,就可能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又拗不过他,往往最后吃亏的还是她……
就比如说像如今这样,她一把头发还攥在病秧子手上,受制于人,显然反抗不力。白安柔想想就觉得心酸。
偏在这时,李赦把另一只手放在了她身侧,整个人倾了过来,相当于把她困在了他的怀里。白安柔花容失色,该认怂时就得怂,她忙收敛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好声好气地道:“小郎君,你快去洗澡吧。我们也好早点出门……”
小妖精这态度一软,李赦心里就发痒,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小妖精,就像在看一道绝美珍馐一样。
白安柔瘆得慌,总觉得病秧子跟只眼睛冒绿光的狼一样,怪可怕的……
如此想着,却见病秧子勾唇一笑,冲她蔫坏蔫坏地道:“看样子,咱俩今晚得重新研究一下《春戏图》了。”
白安柔拉长一张苦瓜脸,噘嘴道:“啊?这书以前不是看过了吗?”
李赦又向小妖精靠近了一分,两人的脸都差点贴到了一起,他邪笑道:“那都是五年前的事儿了,你当时都没看懂。今晚,咱们重头再看一遍。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这次,我一定给你解释得通透明白。”
不知怎么的,白安柔总觉得小郎君的声音听着就像有小勾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搞得她的小心脏都跟着轻轻一颤一颤的。
小郎君的笑容也看着格外不寻常,就像一个饿死鬼盯着一桌美味佳肴一样,叫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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