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女端上熟透的野果和刚打来的泉水为众人享用,野果多汁,泉水甘甜,众人称赞不已,唯卫臻一人挑事,把果子扔了,水倒了,十分不满道:“大爷花了一百两金子,就用这一文不值的野果子招待,你们也太抠了,如何也要上点野味尝尝。”
巧昀忙忙问卫臻想吃什么,卫臻说要吃蛇羹,巧昀还真叫人去准备了,对卫臻非比一般的殷勤,周瑜心中暗暗生疑。
众人正欢声笑语一片,一声“哎呀”突兀而出,“肚子疼,茅房在哪?”一人捂着肚子叫唤起来,这一声聒噪,引来一片“蛙叫”。
周瑜也渐觉腹痛难忍,“茅厕在哪?”众人痛的夹着两瓣屁股跌脚,只怕再耽搁片刻就要出丑。
“啊?”巧昀也蒙了,这五六十人一起闹肚子赶着上茅房,哪里有这多茅厕备着。
已有人憋不住,匆匆跑进后林中解决,周瑜也顾不上了,跟在后面,却被人一把拽住,回头见卫臻一脸坏笑,手中拿着一粒黑色药丸:“止泻药,要不要?”
周瑜不及犹豫真假,迫不及待伸手夺来,已憋得满头大汗,说不出一句话,回身就找水,“这水你还敢喝?”卫臻提醒道。
周瑜意识到什么,忙忙将止泻药用口水吞下,效果立竿见影,腹中绞肠之痛瞬间消了,长舒一口气。
巧昀盯着送水和果子的医女,厉声问怎么回事?
医女委屈道:“是小姐的吩咐,我们不敢不听。”
“还不快拿止泻药给各位公子止泻?”
几个医女不敢动,其中一个嗫嗫道:“小姐说了,不拉满一个时辰,不准给解药。”
巧昀也不敢违抗秦玊儿的命令,只听林中“哎哟”声不止、屁声起伏,恶臭熏天,青年才俊们抱着大树努力方便,已顾不及什么形象。
卫臻跟周瑜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一边故作好心的劝道:“周公子,那秦玊儿可不是善茬,这只是个开场小把戏,大阵仗还在后头,你现在后悔下山还来得及。”
周瑜默不做声,“怎么,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出手阔绰,必是不愁娶不到夫人的,何必来搅这一浑水?你细想,那秦玊儿如果好嫁,爱财如命的秦沛怎会舍得拿出‘重霁丹’当嫁妆,必然是嫁不出去了,才不得不掏出老底,下了血本倒贴。”卫臻一副早洞悉一切的表情,周瑜细想也有道理,但他是奉命而来,不能试都没试就轻易回去。
卫臻瞧出端倪,细问:“怎么,周公子莫非此行别有目?”
“实不相瞒,家母突染重疾,卧病在床,城中名医皆束手无策,听闻‘重霁丹’是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的神药,所以在下不自量力,前来求亲,为救家母,不能轻易退缩。”周瑜半真半假道。
卫臻夸张的“哦”了一声:“敢情公子还是个孝子!还是我好,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去自由,不知多逍遥快活。”
“既如此,兄台何必来求亲,以后多个夫人管着你,岂不是自找麻烦?”周瑜试探性问道。
卫臻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言,二人已无话可聊了,各自怀揣心事,蛇羹端了上来,听着身后树林一片“哎哟”起伏之声,卫臻豪早无胃口,周瑜看那蛇羹盅都是上等青花瓷,汤勺是纯银蛇柄,十分别致,看来秦沛对生活还挺有要求。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时辰,巧昀立即安排小厮将止泻药送上,将后林清理,各位公子陆续回来,各个拉的两腿发软,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道:“绝命医庄果然名不虚传,那止泻药一吃立即好了,只是该早拿来,害的我等蹲的两腿发麻,拉得腹中空空,都无力气爬山去见庄主了。”
巧昀不敢道出实情,安顿众人在亭中休息,又端了糖水来给众位补给身子,再点上檀香熏衣,大家吹着凉风,无事可做,都有些昏昏欲睡。
不多时,终于有了动静,从山上石阶走下数人,为首男子四十左右年纪,瘦高身材,一双深邃双目烨烨有神,鼻头圆润多福,留着短须,嘴角习惯性微微上扬,可亲可敬。
外穿一袭紫云青烟绸服做的衣褂,内里是一件素白内衬,衣领边缝绣着鹰腾图,白玉鞓带下垂着一块通透的黄虎玉,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扳指,左手转玩着两颗核桃大小的圆润铁球,不知何用?
此人气质稳重,穿着又极讲究,大家隐隐猜到他的身份。
医女纷纷低头拜首:“师父.”果不其然,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爱财如命的神医秦沛,确定身份后,众人依然有些错愕,说不出什么感觉,总觉得跟江湖传言中那个“秦沛”相比较起来此人面貌太和善了些。
按道理,这副尊荣的人,不该做出那些黑白不分,唯利是图的恶事,绝命医庄在江湖上虽是声名远播,但也因唯利是图而臭名昭著。医庄的宗旨,钱就是万能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不仅死人可医活,活人还可毒死。害人也好,救人也罢,只要价钱到位,都可协商。
绝命医庄颠覆了悬壶救世的医者形象,一直被名士大夫抨击,认为是医界耻辱。秦沛女儿不好嫁,也在情理之中。
秦沛“呵呵”笑着,看着这些未来的可能姑爷们笑容可掬道:“各位远道而来,鄙人招待不周,多有得罪。”
“庄主客气,无铭山虽然地势偏僻,但风光秀丽,我等也是一路游山玩水,不屈此行。”众人客气回礼。
“哦,这位,是我小女秦玊儿,”秦沛拉了一把站在身后的蒙面姑娘,将她推到人前,大家很明显见到秦玊儿落雁眉一压,“今日是为小女招婿,她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方便抛头露面,但若不出来相见,又失礼性,只能蒙面与各位公子见礼,希望各位海涵,莫要见怪。”秦沛收了铁球,拱手致歉,礼仪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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