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见马夫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如见了鬼一般,玩心大起,狰狞面目,阴森森道:“我是蛇妖,肚子饿了,正好把你吃了填肚子。”
马夫人尖叫一声,疯了一般跑回自己东厢房:“绍儿,快跑,有蛇妖,有蛇妖,”因为吓得脚发软,还摔倒几次,简直是连滚带爬,后面追来秦玊儿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跑快些,今夜三更,我就来吃你小孩了,细皮嫩肉的,我最爱吃了。”
秦玊儿回了厢房,紫善和春茗二人皆是惴惴不安伺候在旁,秦玊儿看着二人,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目光深不可测。
紫善壮着胆子道:“小姐今日累了,我去打些热水来,小姐沐浴后早点休息吧。”
秦玊儿点点头,叫住春茗:“让紫善一人去便可,春茗为我揉揉肩吧。”
“春茗,你想变漂亮吗?”
春茗不知何意,憨憨点点头道:“想。”
“我这有芙蓉生颜丹,可让你肤白貌美,身轻似燕,你要不要吃?”秦玊儿问。
春茗也知道绝命医庄的名号,秦玊儿更是吴候亲请的神医,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但背后动机不可揣摩:“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们医庄的医女都有吃,个个都是美人。”说着拿出一粒雪白的芙蓉生颜丹给春茗看,“就这粒小小的丹药,不需半月时间,就让你从丑丫头变成个俏美人。”
“小姐为什么要给我吃?”春茗虽然笨,但也知道没有白给的好处,“奴婢身无分文,买不起这药丸。”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我会找你要银子吗?是因为你长得太丑,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着碍眼。”秦玊儿道,春茗不满的撇了撇嘴,自己还能比秦玊儿丑?“等你成了美人,跟外人说是吃了我们医庄的丹药,正好做做宣传,扬一扬我们绝命医庄的名气。”
绝命医庄已是天下闻名,根本不需秦玊儿来扬名,这不过是骗春茗的话,但春茗生性憨厚,女子多有爱美之心,丝毫不多想,欣喜接过丹药给秦玊儿磕头道谢,都不问一下,这丹药若有用,丑的吓人的秦玊儿自己为何不吃?
下人们连夜好不容易才搅拌了一桶四样畜生粪便,但粪便虽然易燃,也耗的极快,这点量用来煎药是远远不够的。
孙策立即派出士兵分几路下到乡村以钱来买粪便。还好是寻常的几样畜生,并不十分难收。百姓们听说卖粪便能赚钱,争相将家里的马粪、牛粪、羊粪、猪粪送来,再依次分批运送进侯府。若是靠孙小妹一人捡屎,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煎药。
因为粪便极臭,不方便在药房煎熬,便选在侯府的马厮旁,下人们备好火炉,孙小妹用巾帕死死捂住口鼻,仍然止不住恶臭袭击,憋着气用火钳将下人搅拌好的四粪夹进火炉起火,炉上药罐中煮着伏龙肝。
粪便消得快,孙小妹要不停的夹,半刻就累得臂膀酸痛,一人过来拿过火钳,帮她夹了一块火屎放入。
孙小妹闷闷不乐道:“不用哥哥帮忙,我自己来。”赌气一般将火钳抢过来继续放火屎。
“这里脏,你是姑娘家爱干净,我来看火是一样的。”孙策将孙小妹有些凌乱的青丝抚上发鬓,“昨夜一夜没睡?”
孙小妹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份委屈,双目含泪,不理孙策。
“怎么,真生气了?”孙策劝道。
“哥哥明知道她就是故意整我,也不说句话,任外人欺负我。”孙小妹委屈道,“那个丑女,仗着会点医术,为所欲为,在我家发号施令。那些为哥哥夺取城池,奋不顾身上前线杀敌的大将都不敢如此,哥哥这般纵容她,把往日的威风都灭了,值得吗?”
孙策叹了口气,将秦玊儿如何救了吴老夫人细说给孙小妹听,孙小妹半天无语,“小妹,你扪心自问,你能做到为大娘用嘴吸出血痰吗?”
孙小妹不吭声,“秦姑娘能做到此,我们这些为人子女挑下粪便,看一下明火,不管是真有用,还是刻意刁难,又有什么所谓呢?”孙策道。
“我知道你不愿,我来做就是,只是别把这些话说出去,让外人笑话我们孙家子女心胸狭隘,不知恩图报。”孙策教诲道。
孙小妹低下头:“我没有不愿做,”孙小妹搂着孙策粗壮的胳膊,“我和哥哥一起看火,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孙策笑这点了一下孙小妹的额头:“你啊,只要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跟秦姑娘发生争执,对她多加忍让,不去招惹她就好。你要明白,娘亲的性命都在她手上,我们应该感恩戴德,不该得罪。”
“知道啦,”孙小妹并不服气,却又想到什么,幸灾乐祸般道,“反正我也就忍这么几天,周瑜还要忍她一辈子呢!”
孙策听了此言,默不作声,又夹了一快粪便进火炉,这本是极好的燃物,火苗旺盛,药罐中已有沸水咕噜的响声。
孙策看着炉中旺火,粪便本是沆瀣之物,却能燃起兴旺之火。秦玊儿虽貌丑,却有救人治病的本事。自己虽出身卑微,如今也能贵为吴候。
只是这其中需要经历灼烧之痛,精学苦练,浴血奋战,皆为不易。
“哥哥,周瑜真的会娶那个丑女吗?”孙小妹问,虽然趁愿,但总觉得此事不靠谱。
孙策紧锁眉头道:“公瑾是信守承诺之人,不会食言的。”
鲁肃醒来的时候,总觉天还没亮,瞌睡沉重,人好似飘在云端,软绵绵的无力。
突然下起漂泊大雨,鲁肃被淋了个湿透,浑身湿冷,从地上钻出无数蚯蚓在自己身上打滚,鲁肃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睁开眼,自己身上哪里是可爱的蚯蚓,爬着的是一条睁着朱红血眼,翠绿蛇身,一米来长的竹叶青,湿冷的蛇皮在自己被扒开衣服,袒露的胸膛上爬行,冷进骨头缝中,不寒而栗。
鲁肃吓得想起身打掉毒蛇,才发现浑身软绵无力,满头湿漉漉的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想喊人救命,却发现床榻旁已有人等着呢,蒙着面的秦玊儿目露寒光,比毒蛇更渗。
“弟妹?”鲁肃心知不妙,这一声叫出来带着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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