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再说。”鲁肃道。
依偎在周瑜怀里躲风的秦玊儿道:“我爹呢?”
“玊儿,你先上车,我去找爹来。”周瑜将秦玊儿扶上马车,秦玊儿又要丫鬟把装糯米的鸟笼拿来,也放上了车。
鲁肃跟上拦着周瑜道:“公瑾,车子小,不要再多带上人了。”
“这是玊儿的爹,怎么能扔下他单独走呢,多不礼貌。”周瑜将鲁肃拉到一边,郑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大事了。”鲁肃狠狠跌了下脚,唉声叹气道。
“到底什么事,是不是伯符···”
鲁肃摇摇头:“此事跟主公没有干系,极力压低声音道,夏晚晴,死了。”
“什么?”周瑜脑袋“嗡”了一声,“是病情变严重了吗?”
鲁肃惨白着脸道,因为紧张用力的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等上车再跟你说吧。”
“公瑾,玊儿呢?”周瑜回头,秦沛站在身后,只能暂时放下杂乱无章的情绪迎上去。
“爹,朋友来接我,玊儿已经上车了。”
“你们要去哪?”
“额···”周瑜迟疑着,他答应秦玊儿先去无铭山取药,但现在夏晚晴死了,看情形,此中必有重大的隐情,只能找个托词,“吴候有钧旨来,我要先回一趟吴郡。”
秦沛沉着冻成酱油色的脸点点头,担虑的看着周瑜道:“现在世道不太平,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入仕为官,可得多加小心啊。”
周瑜点点头:“晚辈知道,爹,你也不要太过担虑,小心伤了身子。”
秦沛直言道:“我只是担心玊儿,唉,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把她嫁给你的。”
周瑜一愣,看来董贵妃之死秦沛触动颇大,害怕秦玊儿也重蹈覆辙。
“如果玊儿得罪了吴候,吴候要杀他,你怎么办?”
周瑜轻轻一笑,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爹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玊儿的,并且吴候现在也了解她的小性子,不跟她计较。”
秦沛摇摇头,苦着一张脸,并不觉得周瑜的话可信,对比初时见面,秦沛整个人苍老得就像被雪一夜压弯了腰杆的青松。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再让我失望。我先回山庄了,你跟玊儿说,此事我会好好跟她娘商量的,让她不要上火,保重身子。”
周瑜听得是一头雾水:“爹,什么事啊?”秦沛却不愿多说。
周瑜忍不住劝道:“爹,您不要什么都依着玊儿的性子来···”
秦沛生气的瞪了周瑜一眼,直着脖子道:“她是我女儿,我不宠着她,谁宠着她?我告诉你,周公瑾,我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就是要你代替我好好照顾她,可不是让她伺候你的?还有,我女儿的血是很辛苦才养起来的,你别当是天上下的大雨,谁都可分一本羹,把我女儿身子弄垮了,我饶不了你。”秦沛对周瑜是已存了一肚子的意见。
周瑜忍着气,依然坚持自己的主张:“爹既然将玊儿嫁给了我,我所做的都是为她好,但我绝不会惯着她,对错不分。至于医病救人,”周瑜迟疑道,“我再不强求她就是,但也不能让她害人。”
周瑜叫来一个跑腿的马夫,让他去帮秦沛雇车,秦沛也没跟秦玊儿道别,直接走了。
秦玊儿晕晕乎乎的在车内休息,有人揭开帘子,冷风钻进来,秦玊儿把脖子缩进衣服里,淡淡抬起眼皮,一个带着红缨毡帽的硬朗的黑脸伸进来,瞪着铜铃大眼睛,十分不友好的盯着他。
“干什么啊?”秦玊儿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吕蒙,”鲁肃在外叫了一声,把男子拉出去,“你不要乱来。”
吕蒙不客气的冲着秦玊儿大声“哼”了一声。
秦玊儿因为晕船,脑子晕晕乎乎的,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过了一会,周瑜和鲁肃都上车来,吕蒙一人在前赶马。
这是双乘马车,车速很快,马鞭紧凑的一下一下抽在马屁股上,“唰唰”的发出响声,车子在路上不平的上下颠簸,秦玊儿只觉肠胃翻江倒海,更难受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要慢一点。”
周瑜到门前将厚厚的用横木钉着的马帘揭开一点小缝,尽量不让风吹进来。
“吕蒙,不赶时间,慢一点。”
吕蒙却更用力挥着马鞭,狠狠抽在马腿上:“跟阎王爷赛跑,能不快吗?”两匹马撒开八条退,更快速的往前跑。
突然一阵榔子邦声响,周瑜警觉的把秦玊儿搂在怀里,伏倒在车面,鲁肃也把身子压低。随着一阵惨烈的马嘶声,车子开始剧烈的摇晃。
“怎么回事?”鲁肃问。
“有人伏击,马受了伤···啊!”吕蒙正费力的解着系车辕的绳套,突然手臂剧痛,低头看一把锋利的扇形飞刀插进右手臂的肉里,眼角有光一闪,吕蒙侧身躲了,又一把飞刀稳稳钉在毡帘的横木上,吓出一身的冷汗。
吕蒙不及擦脸上豆大的汗水,用最后的力气把绳子解了,马脱开缰绳狂奔而去,拖着的马车猛停下来,几人从车内轱辘滚出,俱摔在地上。
几匹黑马从后赶上,为首的正是夏晚风,才没多少日子,他整个人瘦的脱了形,高高的颧骨上是一双布满血丝,充满愤怒的双目,所见之物都恨不得焚为灰烬。即使不说话,牙关也咬得很紧,压低了的头将背微微驮着。穿着一件黑衣,腰上却系着一条惨白的孝巾。
周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自己才离开这几日,夏晚晴就出事了,虽然内疚,但这要怪在他身上,是不是太牵强了,难道要自己偿命不成?
“晚风兄,”周瑜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了。
夏晚风发狂一般仰头“啊!”的一声,发泄心中无限的愤怒,指着周瑜道:“周公瑾,不过不喜欢我妹妹,不想娶她而已,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声音发自肺腑,连树干上的积雪都被震动落下,几只乌鸦也飞远了。
“什么,”周瑜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此事你怎么能误会到我身上?不说我对晚晴心怀愧疚,在下最近人一直在许昌,都没见过晚晴,如何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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