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北霆准备去厨房清理战场，挽着袖管的手一顿。
特别的意义嘛……
的确是有的。
他转过头来望向她，脸上带着近乎梦幻般的表情，仿佛只是这样看着她就会心满意足。
薄唇微启，他的话和他眸中荡漾的眼波一样温柔，“还没发现吗，是你名字的首字母啊。”
他融融一笑，说的理所当然。
似乎他的生活中本就应该出现有关她的一切。
姜亦眠心中一震。
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远不及封北霆亲口承认这么震撼。
当初调查殷倪那起案子的时候，她因为担心他还特意关注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她记得他的那间公司是在三年前成立的。
Ethan那时还像个柠檬精似的说了句，“短短三年就把公司发展到了现在这个规模，真是仙人啊……”
如果封北霆没有骗她，所有的字母M都代表她，那也就是说，他们三年前就认识了？！
三年前……
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美好回忆。
不知想起了什么，姜亦眠的脸色有些苍白，像个一碰即碎的瓷娃娃。
“眠眠，你怎么了？”封北霆目露关切。
“……没什么。”
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手，疲惫似的坐到了沙发上。
眼神惊疑，闪闪烁烁。
“你忙你的，我看会儿电视。”她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
“嗯。”
封北霆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沉着眸子离开。
姜亦眠抱膝坐在沙发上，双臂环的紧紧的。
她刚刚想起了三年前的那起绑架。
有一个瞬间，她甚至怀疑封北霆就是那个人！
她有一些不能算是依据的依据，更多的只是一闪而逝的感觉。
搓了搓脸，她说服自己打起精神，不管封北霆是什么人，是真的爱的比较偏执还是只是心理有问题，她都得先离开这里再说。
趁着他在厨房忙碌，姜亦眠开始在客厅乱晃。
这碰碰，那戳戳。
看起来像是无聊至极的举动，其实她是在找封北霆的手机。
她的手机信号被屏蔽了，她不认为他的也会，否则他该怎么和外界联系呢？
客厅、卧室转了个遍依旧一无所获，姜亦眠的目光慢慢转向了一直关着门的书房。
上次匆匆看了一眼，其实并没能完全消除她心里的疑虑。
她依旧觉得那扇门后有秘密。
说不定，封北霆的手机就在那里。
“封北霆。”她扯开嗓子喊他。
“嗯？”
“我可以进你书房看看吗？”
厨房里除了水声，什么都没再传来。
姜亦眠以为他不同意，更觉得是他把电话藏里了，刚想找个由头说服他，就见他一脸寒色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姜亦眠：“……”
放屁工夫就又摆脸色了，他到底什么毛病，早更啊，怎么这么喜怒无常呢！
封北霆走到她面前，手上还滴着水。
他应该是想抱她，或是拉她的手，姜亦眠不确定，但看到自己手上的水珠就止住了动作。
他微微低下头，眸光专注而深情，意外的严肃正经，“眠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嗯。”其实她根本不懂，这样的话是指哪样的话。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里就是你家，你想待在哪儿、想做什么都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他说的真诚，像一个二十四孝男朋友。
姜亦眠被他这句漂亮的话给说愣了。
回过神来，她人已经站在书房里了。
正对面的墙上空无一物，白花花的一片，和她几天前来看时一样。
不过之前她是站在门口看的，隔着些距离不想此刻贴近后能看到墙上一些淡淡的痕迹。
挂钉留下的痕迹。
“这里原来挂着画吗？”秉持着不懂就要问的求知精神，姜姑娘抛出了一个问题给封北霆。
他摇头，十分坦诚，“不是，挂的是你的照片。”
姜亦眠：！
杏眼微睁。
她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更加没想到封北霆会毫不掩饰的告诉她。
他打开书柜下层的柜门，大大小小的照片整齐的摆在里面。
他回眸一笑，然后一张张拿出来重新挂到墙上。
姜亦眠的视线随着他移动，黑灿灿的大眼中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她小时候的照片为什么他也有！
更甚者，有些照片连她自己都没有，明显是被人偷拍的。
最令她感到恐怖的，是有一张她仰着头看向斜上方，阳光将她的脸颊照得白的发光，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片淡淡的灰影。
姜亦眠从没见过这张照片，但她知道这是在Ashley死的那天拍摄的。
她身上的衣服、手臂上挎着的购物袋都能证明这一点。
心脏好像忽然就停了一瞬！
姜亦眠整个人都僵住了，怀疑之色慢慢从她的脸上爬进眼中，生了根。
是他杀了Ashley吗？！
怀疑，渐渐演变为了恐惧。
她害怕杀了人的封北霆，因为担心他也会像杀了别人那样杀了她。
不过造成她恐惧的点并不仅仅是这个。
更多的，是意识到封北霆对她掌控程度的惊心。
以及……
一丝复杂的谢意。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杀了人，与此同时却是在保护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眠眠？怎么了？”玉竹般的指轻轻抚过她微白的脸颊。
怕他不让她看其他的照片，姜亦眠随手抽出一张转移话题。
照片里的她穿着美少女战士服，梳着俏皮的双马尾，额头上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月亮贴纸。
那是她18成年礼时cos月野兔的照片。
“你、你知道我这是在cos谁吗？”
“我老婆。”
“……”
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没人通知她一声。
封北霆的回答完全是没有经过思考的，他下意识就这么说了。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家眠眠有无数的身份，姜家的小魔王、警局的姜法医、陌生人眼中的小萝莉，但只有“封北霆妻子”的这个身份最是让他心动。
心一动，手就跟着动了。
抱住姜亦眠的时候，封北霆是一点也没客气，举手投足间的那股理所当然仿佛他们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似的。
琥珀色的眸子锁住她的，他的唇一点点的向她靠近。
他要吻她！
这是姜亦眠脑中接收到的第一个讯息。
这让她不禁想起已经失去的初吻。
昨晚电梯里的那个吻炙热而霸道，与其说封北霆是因为爱到不能自制而吻她，倒不如说是在向她宣誓主权。
够热情，却不够温情。
不像此刻的他，眼中盛满了柔波，像窗外远处波光万顷的海。
姜亦眠被他看得有点心慌，不自觉的要往后退，可她人就在他怀里，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最后只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封北霆的吻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唇很软，带着一丝温热，温度透过他们相触的肌肤爬到了她这边，让她的掌心出了一层汗。
没能如愿吻到她的唇，封北霆眼中的失望很明显。
他没离开，唇瓣贴着她的手背说，“眠眠，你喜欢我吗？”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手上，从温热变成了烫，让姜亦眠下意识抽出了手，却一时忽略了被她手拦在外面的唇。
于是——
峰回路转，封北霆如愿了。
“唔唔！”姜亦眠瞪着他，奶凶奶凶的模样像是在说“放开，再不放开咬你了啊”。
封北霆读懂了，吻的更深。
他也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态度：她想咬哪儿都可以，他可以把自己送到她嘴边让她咬。
电光火石间，姜亦眠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说是画面，其实只是一团虚无的黑暗。
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覆在她耳边说，“眠眠，你还想咬哪儿，告诉我，我主动送到你嘴边让你咬。”
她一惊，猛地推开了封北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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