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莫不是登徒子?”梅清浅有些不悦,已经打算不行就跑,再不行给也影发信号。
“可是才八、九岁,他的手下应该是大人,还是高手吧?”梅清浅有些气愤,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才八九岁就这么狠?
“那又如何?这世上总有人比你活的久,比你习武时间更长,但他们不会因此就让着你。”黎循苦笑,“后来我轻功练的极好,就算打不过也能逃掉。”
梅清浅拉了他的手,“那你也教教我轻功,我要学保命的本事。”
“好。”黎循应下。
“后来呢?”梅清浅突然问。
“什么后来?”黎循有些不解。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后来不会不报这个仇吧?”梅清浅笑起来,她好像一不小心说出了他睚眦必报的本性。
黎循却摇摇头,“没,对方身份特殊,我只能找了个机会揍了他一顿,没敢打死打残了。”
“小时候一直发誓要废了他一条腿,因为我瘸了三年才治好。可越长大越发现顾虑多,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梅清浅没说话,心中也有些感慨,只有小的时候,才能只记得恩仇,真正长大后,许多事情都无法快意恩仇了。
前世他们打败了米国的异能组织,也抓到了那个杀了她当母亲看待的前辈的凶手,可最终还是没能杀他。
因为对方国家势力向华夏国赔偿,又给出了极有利的条件,要求换回那个人。
大家都不甘心,但最后只能妥协,所有人都知道梅清浅是最难过的那个。
大家都劝她,以后还有机会,但她知道错过这一次,再想抓那人难上加难,果不其然,她都死了,人家还好好的呢。
梅清浅轻抚他脚上的伤疤,她手指很细很柔软,动作也很轻,黎循觉得有些痒痒的,又好像点了小火苗似的,伤疤处快燃烧起来。
他看了眼脚踝的疤,因为勒进去太深了,后来用了祛疤的药效果也不太明显,现在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作为男人,他一直不觉得有些什么,但是此刻,她的细白如葱的手指摸在上面,他突然觉得这疤简直丑死了。
“别看了,已经好了。”他说着放下裤腿,挡住了脚踝的疤,有些傲娇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梅清浅感觉到他又不高兴了,心里嘀咕怎么又不高兴了,这男人比女人还难伺候。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概是觉得疤不好看。
“你还有其他伤吗?”她问道。
黎循突然坏笑起来,“身上有,你想看我脱衣服吗?”
他以为她会脸红,骂他无耻,结果不想她瞪大眼睛,认真的说:“想,我看看的伤,或许以后还能治好。”
她这么认真,就真的是医生要给病人看病的态度,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这下子黎循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他僵在那里,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怎么了,还害羞了?”梅清浅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我是怕你耍流氓。”黎循来个了耍赖的借口。
梅清浅抿嘴偷笑,其实他是怕她难过吧。
“赶快就看看,说不定能祛疤。”她催促道。
“那刚刚脚脖子上那道呢?”黎循挑眉问。
梅清浅一噎,“只能变浅,很难完全去掉,太深了。”
“所以别费事了,以后再说。”他斩钉截铁的说。
梅清浅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反正她现在也治不了,就是有异能也得留着以备他发病,其他都可以朝后排。
气氛一下子有些僵,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窗外传来极细微的扑扇声,黎循低声说:“有消息了。”
他轻轻将窗户开了一道缝,一只小小的竹管扔了进来。
梅清浅知道是何书环的事情,急忙凑了过去。
小竹管很细小,就是梅清浅这样能做点翠的精巧手,没有特殊的方法也会将其捏碎,想来里面的信件也会随之毁坏。
她心底感慨,也不能小瞧古人,觉得他们落后,其实他们也有许多精妙的东西,只可惜后世无法一一流传。
黎循看了她一眼,“想知道怎么打开?”
她点点头,“我恐怕会捏碎了。”
“这种竹管是特质的,一旦捏坏,里面的信件就会变成粉末。”黎循解释道,“开启手法有些麻烦,回头我慢慢教你。”
“好。”一生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一生……这两个字此刻心底默念,就觉得如春日暖阳,温暖心间。
黎循手指也不知道怎么弄了几下,小竹管就打开了,他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纸条。
其实也不算纸条,应该一种特质的丝帛,很薄很软,卷在一起。
黎循打开,上面写了一些小小的字符,梅清浅靠在他身侧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
好吧,这还有双重保险呢,就是消息被拦截,对方也没那么容易破解里面的内容。
“是那铺子主家杜员外的管事找到何书环,说杜员外要收回铺子,除非何书环中午之前赶到镇外的庄子见杜员外。何书环去了便没再出来。”黎循说道。
梅清浅心中一紧,“她被软禁了?”
“是,杜员外想逼她给自己做外室,还有想要她手里跟你合作卖香胰子的分红。不过你放心,杜员外不敢来硬的,她暂时安全。”黎循又说。
“那杜员外什么背景?救人有难度没?”梅清浅问道。
黎循看着她挑眉,“你这是怀疑自家男人的能力吗?”
“我、我还不是怕给你惹来麻烦。”梅清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家男人”四个字让她又不争气的脸红心跳起来。
不过她到底担心何书环,注意力又重新放回了这件事上。
“晚上我带你去救人,但救人只是治标不治本,让何书环出来就去县衙告状。”黎循说。
梅清浅点头,“好。”
另一边屋子,梅中画哭的小脸都红了,口齿不清的说:“娘,我真的不知道是要大姐坐牢,我不想爷爷坐牢,也不想大姐坐牢。”
梅粉蝶在旁边冷冷的问:“那你爹呢?”
她说的是“你爹”,而不是“咱们爹”,梅粉蝶是彻底不想认这个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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