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连月竟然出手杀了禹侯。
这件事禹侯没想到,就连严符也没想到。
连月是天衍一脉的弟子,能够入选这一次的天地之争,是因为那位宗主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重新成为天衍一脉的重要弟子,但恐怕即便是那位宗主都没想到,连月进入这所谓的神之战场之后,竟然动手杀了禹侯。
禹侯的身体倒了下去,他瞪大眼睛,还有热气从鼻子里弥漫而出,他虽然此刻生机流逝的很快,但是现在的他,的确还活着。
虽然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死了。
他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没有死在地灵一脉的修行者手里,而是死在了自己师妹的手上。
他很多疑惑,但是也要带着前往无尽的黑暗里去思索了。
“啧啧,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符挑眉看着这个天衍一脉的修行者,虽然对方在这里杀了禹侯,但是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连月蹲下去用禹侯的衣袍擦干净自己的匕首,上面泛着绿光,明显是已经淬毒了。
“我帮你们取得天地之争的胜利,从此我投入地灵一脉。”
连月说得平静,但要求的确是在意料之中。
她既然都这么爽快的就杀了禹侯,自然便是要和天衍一脉脱离开来。
严符讥笑道:“你这娘们,当真以为我们地灵一脉也看得上你?”
“天衍一脉已经是苟延残喘,北戎一统已经是大势所趋,此刻还留在天衍一脉,便是自绝前路。”
这些年因为天衍一脉的衰落已经成了定势,几乎已经是不可逆转,所以已经有很多的修行者,已经加入了地灵一脉,而这一次天地之争,已经是天衍一脉最后的希望。
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萧启一个人身上。
这位可算是天衍一脉数百年才出的天才,身上系着天衍一脉的希望。
但那位宗主却没想到,如今萧启还没怎么样,连月便已经决意叛逃到了地灵一脉。
“焦长空,未必是萧启的对手。”
连月平静开口说道:“萧启已然飞光,而且握有天衍戟。”
听到天衍戟这三个字,严符神色微变,他有些不相信的说道:“那东西,他不可能炼化!”
天衍一脉的重宝,第一神器便是天衍戟,据说这件神器是当年天衍一脉的那位战神打造的,威力之大,不可想象,这么多年了,这件神器一直被放在天衍一脉的祖地,即便是如今的天衍宗主也无法操控。
因为在天衍戟的眼里,他们都不配。
神器有灵,并非是随意能够操控的。
换句话说,一旦等到这天衍戟的认可,便说明那个人是得到承认的,萧启以如此境界便能掌握住这东西,至少在飞光境,他已经没有了敌手。
严符皱眉道:“既然他已经能够掌控天衍戟,你为何要叛出天衍一脉?”
有了天衍戟,天衍一脉几乎已经是必胜,为何这连月还要叛出天衍一脉?
“我说过,即便这一次赢了,天衍一脉已经是大势不可逆转。”
这位天衍弟子平静开口,“大厦将倾,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严符神色不变,在心底想着这件事。
如果说对方没有天衍戟,那么凭借焦长空和他们这些人,十有字,顾泯不认识。
那应当是蛮夷的文字。
他虽然读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有很多事情还是不知道,人生一切都充满未知。
“这应当是某个宗门象征身份的东西。”
顾泯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都得小心一些。”
顾泯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忽然心头一紧。
柳邑随后也感觉到了。
下一刻,顾泯手中,烛游已经出现。
柳邑按住刀柄。
她已经出现在顾泯身后。
两人背对背,正是最佳的站位。
一道血色身影,突兀而出,出现在顾泯身后。
柳邑皱眉,看到那道血色身影,第一时间是有些奇怪,但马上便狭刀出鞘,一抹雪白刀光掠过长空,对着那血色身影便当空斩下!
柳邑是白玉尘得意弟子,师承当世第一用刀之人,自然不凡。
磅礴刀气在瞬间便被柳邑压成一线,那是无数刀气压缩之后的结果,显得无比的凌厉。
那道血色身影被斩开,一分为二。
但是并未就此结束,分成两半的血色身影,同时掠向顾泯和柳邑。
到了这个时候,柳邑才看到了这血色身影是什么。
那是一个无比丑陋的怪物。
甚至于也说不上怪物。
只是一团血糊!
一团血糊,勉强有个人形,眼睛十分空洞,仿佛深渊!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死气。
“是邪灵!”
这或许就是白玉尘之前所说的邪灵。
顾泯握住长剑,一剑斩出,雪白剑光一闪而过,片刻之间,便将其斩开,但是这一次,这邪灵没有变成两个,而是一瞬间之后便融合起来。
然后朝着顾泯涌来。
顾泯挑眉,这邪灵威力不大,但是却是斩杀不了。
柳邑那边也是如此,她手中狭刀能够瞬间斩开那邪灵的身体,但是并不能彻底斩杀对方。
这怎么办?
眼看着对方朝着两人身前涌来。
与此同时,那条血色长河里,有更多的邪灵从河水里涌出,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
“糟了。”
柳邑脸色微变,手中狭刀不断斩出,一道道白色光芒出现在眼前。
有些雪花凝结在刀身上。
她一刀再斩,接触到她刀气的邪灵瞬间变成了冰块,然后滚落到地面,摔碎之后,变成了一滩血迹。
柳邑眼里有了些光芒,原来这有用!
但是看着这无数多的邪灵,柳邑也不知道,要出多少刀才行。
“让我试试!”
顾泯毫不犹豫,片刻之后,烛游变成血色,他要倾力出剑,看看效果。
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有猩红剑气弥漫而出的时候,那些邪灵明显一顿,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顾泯却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恐惧。
它们在……害怕白寅诀。
所有邪灵开始后退,而后全部悬停在血河之上,不再前行。
顾泯提着剑,没有动作。
“怎么回事?”
柳邑握紧狭刀,轻声开口。
“或许他们在害怕这剑气。”
柳邑皱眉道:“怎么会?”
“也或许不是害怕这剑气,而是害怕这道剑气以前的主人。”
顾泯缓慢开口。
白寅诀是白寅所创,那么那位叫做白寅的剑修,就应该是第一个拥有这等剑气的人。
这里有石碑,石碑上有白寅诀。
那么也就是说,剑修白寅,或许曾经在这里大战过。
甚至有可能死在了这里。
不管是如何,如果白寅在这里大战过,又杀了无数敌手,那么那些人死后的怨念,是不是真的会畏惧当初杀死他们的那个人?
顾泯觉得是应该的。
但要将一个人杀死很简单,还要让他死后依旧畏惧。
那至少说明一点,就是当初他们还活着的时候,白寅斩杀他们的方式,或许真的很惨烈。
他们到死都不忘恐惧。
恐惧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白寅的绝对强大。
想到这里,顾泯对那位剑修,有多了几分好奇。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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