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放入小花园的人造水池中,转动船头的木棍,船便缓缓前进。傅振羽操作过后,对范茗道:“你来试试吧。”
与此同时,范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船,道:“我来试试。”
异口同声两句话,范茗这才舍得分给傅振羽一缕“果然知我”的眼神,便又把视线放到模型船上,顾咏言被她忽略的彻底。傅振羽看向顾咏言,却见他原本也要试一试的手主动收了回去,看着范茗的眼神,七分宠溺三分无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好吧。
范茗好眼光,只有顾咏言这样的性子,才能容女人至此。
这功夫,范茗已经顺利地操控船运行了。直行,转弯,升桅杆,玩的不亦乐乎。傅振羽瞧见,又说起这船的好处:“水池平缓,只能拿来玩玩,算不得真正的环境。五师兄在信上说,大风天这船能自己走。不过,这个我还没试过。”
大约一盏茶后,见桃李一脸着急,顾咏言唤住范茗:“外头冷,拿回屋子再看吧,你扶一下师父。”
范茗依言而行。
其实傅振羽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反胃,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顾咏言和范茗的好意,她却不舍得拂去,同那二人进了先前搁船模的屋子。
不大的屋子,只有普通的桌椅。桃李飞速拿了几个软垫过来后又去看茶,忙得不亦乐乎。这厢,傅振羽则同范茗道说起蒙学的事。
自女学和丝织坊出来,又去哥哥任上见了民生,范茗已不是从前只疯玩的小姑娘,才听完什么是蒙学,便已道:“节衣缩食读书之人尚可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则凤毛麟角。是以,若想人饥饿入学,势必要从富裕的地方开始。”
傅振羽心底暗赞她成长之快,口内道:“正式如此。可惜,我们目前人手有限。富庶如江南这样的地方,二师兄和冉三同籍不能去;六师兄倒是有资格,可他只是同进士,谋江南肥缺太难;现在比较有希望的,是替二师兄谋汝宁府的知县,从一县开始蒙学,又有章大人帮持,想来做得下去。”
范茗道:“五哥那里也可以一试。”
范家的人脉自然不少,但不在傅振羽的规划范围内。她要做的打破传统,范茗能融入,不代表范家能融入。但若是范茗主动去牵线,她也不会反对。
傅振羽正要开口说话,突如起来的反胃,让她收口。
不过一瞬间的皱眉,顾咏言都没错过。顾咏言以为她是着急,便温声道:“便是师父也不到二十岁,师父如今身子不适,不必着急。我记得李宗延,还有师父很看中的赵麟,都是不错的。这几年我们先打个底子,待他们出来,正是扩张用人之际,时间倒是刚刚好。”
傅振羽慢慢吞吞地咽着白开水,压住反胃后,舒展眉心,轻轻地“嗯”了声,旋即拿出提前准备的计划书,丢给范茗。
那份计划书,顾咏言昨日已看过。
总的目标是创建全民男性蒙学,整体以出仕为目标,能在九年内,童生三试哪怕只过了县试的,也继续走这条路子。反之,九年都过不了童生试的,则要转学其他职业学院,比如水利学院、军事学院、医学院、建筑学院、农学院等等。
范茗看罢,忽略各种奇葩学院名字,指着九年后要转学那句,道:“这个有意思。”
“嗯?”
傅振羽和顾咏言同时疑惑出声,表示不解。
范茗解释:“我见过读了一辈子书都不成的,而今想来,确实不如早早改做其他。”
这是重点吗?
顾咏言直接说出口,说完还道:“重点不应该是那些军事学院、农学院吗?便是不读十年书,一样可入军、种田。现在师父偏要他们先读书,再入军拼性命,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会愿意吗?”
范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咏言,道:“这还不容易?将来只要从军事学院结业的,入军后从军官坐起,多拿银子不说,还学了更多保命的本领。这军事学院不仅能办,还要收高额的束脩才行!至于农学,所有县都有负责农事的官吏。我们的人脉够了后,塞人进县衙,不在话下。”
不得不说,范茗的脑子非常活络。
军事学院那里傅振羽没有补充,农学院不然,她说:“同样种玉米,有的亩产二石,有的三石,这里头也是有缘故的。弄清楚原因,所有玉米都亩产三石,不是更好?再有,京郊能种植的东西,比江南少了许多。那是不是真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种?有没有能挪过来的?不说京城,还有辽东。辽东那么多土地,是不是也可以用起来?”
这下,范茗瞪大了眼。
她是知道舆图的人,辽东地域辽阔,顶三四个南直隶,若真能开荒出来,当真豪迈得紧!
望着那一串的学院,范茗一本正经道:“咱们确实缺人。”
傅振羽捣头如蒜,道:“是的呢。”
要不是隔得太原,顾咏言都想戳醒范茗了。
傅振羽和范茗说的热乎,没注意他,继续与范茗道:“先捡能做的来,有你和咏言,军事学院可以开。这是军事学院的构思,分军事教学和兵器制造两大类,军事又有文武两科。如此三类,又有水军和陆军之分。再下头,便要你们自己来定。”
范茗表示明白:“从陆军学院来说,咏言便是没出师,有镇远侯府在,也差不了很多;水军的话,姐姐的五师兄,可以担任吗?还有兵器,战船和商船还是不同的。”
傅振羽自然知道,她说:“若你不反对,我介绍你和五师兄认识,下剩的你们来做。我若有什么想法,也跟你们说。”
静静思索片刻后,范茗的眸子越来越亮,最后满是斗志地对傅振羽道:“这个计划呢,首先要咏言入军,做军事学院明面上的山长,而我,才是军事学院的山长,教弟子的同时,还要造些兵器。实话说,这难度很大。”
“你怕自己做不到?”傅振羽大为好奇,说完不等范茗说啥,自己又道,“哦,不,这是不可能的事。”
范茗却没她这斗志,长叹一声后,蔫蔫地说:“的确不怕,是烦。姐姐不知道,我娘拘我拘得有多紧。我啊,现在就是笼子里的小鸟,凄凄惨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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