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一声尖叫,把刚入睡的少年给惊醒了,少年迷蒙地睁开眼。
揉着发疼的眉心,彻夜未眠,少年眉心突突的跳动。
看见小姑娘一副惊讶的表情,知晓她酒醒了,少年缓缓将她拉下来,侧躺在她身边。
“让我睡会儿。”少年埋在她胸口,声音含糊不清。
顾绵绵全身僵硬,明亮的杏眼得又大又圆。
她看着白术,湿漉漉的大眼睛布满了羞意。
她她她……她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的?
为什么术术的反应那么平静?
她来多久了?
“术术……”顾绵绵颤巍巍的喊他,声音又娇又软。
少年动了动头,柔软的短发在过顾绵绵下巴处扫过,带来一阵痒意。
睡意迷蒙中,少年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味道,他的头已经蹭到了她颈间:“困。”
顾绵绵还是第一次看见白术这样呢,原本藏在心间的惊讶与震惊,统统被他此刻软乎乎的模样给打跑了。
顾绵绵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涨红了脸:“那,那你睡吧。”
少年的双手环在她腰上。
闻言,少年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细微柔弱,沙沙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绵绵激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少年细微且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响起,顾绵绵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
她是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的?
昨晚她明明是在家里来着,对了,昨天她好像出来喝水,不小心把爸爸的果酒给喝了。
顾绵绵当时喝着没有酒精味儿,还以为是果汁呢。
听爸爸解释,才知道那是酒,后来……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
宿醉过后,顾绵绵脑袋有些发晕,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少年靠在她怀里沉睡,顾绵绵能感觉到他很疲惫。
她昨晚是不是折腾他了?
想着想着,顾绵绵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白术的身影,她还是在白术的床上。
他的床单被褥已经从黑色换成了纯白色,就像酒店里的标准配套。
但是被子十分柔软,顾绵绵陷在被窝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这下她是彻底清醒了,昨晚的事情也陆陆续续地闯入脑海里。
想到昨晚对白术做的事,顾绵绵羞愧地捂着脸。
天呐,她是禽兽吗?
居然那么折腾她的术术,还用针扎他。
他还不说她,就那么任凭她折腾,她记得咬了他一口。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跟白术躺在一个被窝里,一整晚。
而且今天早上,他们几乎抱着睡的。
“嘤……”
顾绵绵越想越羞耻,把被子拉到脸上,躲在被子里嘤嘤嘤……
而且齐峰他们都知道了。
这下惨了,没脸见人了。
都怪爸爸。
顾绵绵突然想扎小人头,小人头上写着顾小明三个字。
没办法扎小人头,顾绵绵拿出银针就开始扎白术的枕头,把那个当成自家老爸扎。
正在医馆里给病人看病的顾小明又一次打了个喷嚏,一鼻涕泡吹到病人脸上去。
病人麻木着脸:“大夫,你有没有传染病?”
顾小明赶紧拿纸巾给客人擦了:“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最近有点感冒,你放心,我没传染病。”
顾绵绵躲在白术的被窝里扎得欢快,没发现白术已经进房间了。
白术进来,看见被子里拱起一团,被子里的小东西还动来动去。
几乎已经猜到了小姑娘羞涩的心态,白术以手掩唇,遮住唇角的笑弧。
“绵绵,起床了。”
被窝里动来动去的小姑娘突然停下,白术来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揭开被子,小姑娘正趴在床上。
被子掀开,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水汽的双眸清澈明亮,无辜又单纯。
小姑娘望着他,嫩白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嫣红之色,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默默地又缩回了被子里。
少年轻笑,让人如沐春风:“起床吃饭了。”
“我不吃。”小姑娘声音嗡嗡的,藏在被子里,含糊不清。
顾绵绵现在觉得特别丢脸。
她昨天还要给术术找虱子。
还跟齐峰他们说来偷情。
啊啊啊……顾绵绵捂着耳朵,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坚决不相信这是她能做出的事。
白术伸手去被子里捞她,握住小姑娘的手,带着淡淡磁性的声音温柔醉人:“小醉猫,还舍不得起床吗?不吃也得起床。”
被子里继续传来小姑娘娇软的声音:“我就想再睡会儿嘛,你出去。”
白术垂下眼眸:“确定不吃?”
“嗯。”顾绵绵应了一声。
下一秒,盖在身上的被子完全被揭开。
顾绵绵像失去了龟壳的小乌龟,突然无处藏身。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把被子掀开的少年,嘟囔着嘴:“术术……”
少年把她拽到身前:“不听话?”
他这副教训人的语气,让顾绵绵想起昨天晚上的胡闹。
顾绵绵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去,抱住他脖子,下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你欺负人。”
明知道她不好意思,还非要把她揪出去。
她的少年什么时候变成黑心肝了,一点都不体贴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少年侧脸微红,大手在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不吃饭对胃不好,我们出去吃饭。”
“嗯。”小姑娘哼唧了一声,却一动不动。
少年微顿:“你要我抱你?”
吓得顾绵绵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就往外跑,少年无奈,又一次将小姑娘拉回来。
顾绵绵羞恼,觉得白术是为了看她害羞的样子,才这样折腾她:“你又做什么。”
语气没有不耐烦,却任性十足。
因为在少年面前,她不用刻意压抑自己。
“鞋子。”
少年提醒她,不待顾绵绵反应,两手掐在她腰上,立刻把她提到床上坐着。
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握着她粉色的小拖鞋,给她慢慢穿上。
认真的眼神仿佛不是给她穿拖鞋,是在给她穿嫁衣。
少年的温柔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前一秒还傲娇羞涩的小姑娘,下一秒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像个小绵羊,乖巧的不得了。
白术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齐峰和张涛已经在吃东西了。
看见顾绵绵,张涛像个没事人一样:“呀,绵绵起床了,快来吃东西,给你留了碗呢。”
顾绵绵小步跑过去,她跟白术坐在一边,张涛和齐峰坐在餐桌对面。
刚吃一口,听到张涛说。
“绵绵,你昨晚怎么跑到白树的房间了?”
顾绵绵差点噎到。
张涛继续补充:“你还说你来跟白术偷情。”
顾绵绵把脸埋埋进了碗里。
张涛喋喋不休:“你还跟他睡了一晚上。”
顾绵绵脑袋又往碗里埋了一分。
张涛还想继续,白术幽幽地睨了他一眼,齐峰下意识伸手捂住张涛的嘴:“吃你的饭。”
小姑娘脸色红扑扑,小口小口往嘴里扒饭,少年把她爱吃的菜都夹到她碗里。
齐峰聪明地转移话题:“考完试后,咱班很多学生都会去野营,我帮我们四个都报了名。”
“嗯。”小姑娘轻轻应了一声:“帮,帮林君也报一下。”
“没问题。”齐峰一口答应。
吃完饭,顾绵绵又帮白术做了一次针灸。
加上这次,总共做了三次针灸,顾绵绵问白术有没有什么感觉,白术均是摇头。
少年神色黯淡,轻声问她:“是不是治不好了?”
“不是。”
顾绵绵摇了摇头,再次提起他的双腿问题,怕他又受刺激,握住了少年的手,强行与他十指相扣,给予他力量。
“上次说过,你的腿最大的问题是心理病。”
顾绵绵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少年的手指颤了一下,顾绵绵不放松,抓紧他的手。
“术术,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然你的腿永远治不好。”
少年沉默了,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
他只是暂时需要点时间。
“术术,你能跟我说一下,当时叔叔阿姨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渐渐陷入了回忆,可是回忆里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亦或者是他下意识埋藏了自己的记忆。
白术努力想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想到,再努力往更深处去想,眉心传来一阵刺痛。
痛得白术脸色巨变,他狠狠地捏住眉心。
“术术,你怎么了?”顾绵绵担心地问,白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至极:“想不到,什么都想不到。”
明明觉得应该保存的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白。
顾绵绵看他神色痛苦,心疼地抱住他:“好好好,我们不想了。”
顾绵绵紧紧地抱住白术的头,少年埋在她身前,双手死死地环在她的腰上。
他大口大口喘气,脸色早已一片惨白,明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就已经痛苦成这样。
顾绵绵看白术这样,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要想治好他的腿,就必须逼他去面对那些痛苦的经历。
没想到刚一开头,她自己就受不了,她没办法那么残忍。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顾绵绵轻轻地在他背上拍着,温柔的声音传到少年耳里。
“术术,过段时间你跟我回家一趟吧,爷爷奶奶很想你。”
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少年感觉到了。
他紧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嗯……”
“绵绵,对不起。”白术将脸埋在小姑娘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到底,是他太没用了。
小姑娘那么用心想要帮助他。
然而他却这么没用。
“傻瓜,对不起什么,咱们慢慢来,我陪你。”
少年仰头望着小姑娘,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温柔且坚定。
她没有因为他的无能就对他失去信心。
另一边,假丝帛和罗生炒得火热之后,大家以为会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傅云,终于又一次站在了媒体面前。
他声称,真正的丝帛将作为他的学员,跟他一起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
更是直接叫板假丝帛:“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永远真不了,丝帛给我写歌三年,大家都知道丝帛的水平到底如何,到时候,谁是真正的丝帛,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定数。”
傅云被假丝帛气狠了,在媒体面前也顾不上什么表面大度的事,直言道:“跟我合作三年的丝帛,直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学生,做不出打胎这种事,更做不出强行向大家说明被男人糟蹋了这种事,干净得很,不像某些冒牌货,里外都脏。”
他这么说有损他的风度,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嚣张,但谁让他火大呢。
之前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还一直被他们泼脏水,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傅云能不嚣张一把吗?
没直接说假丝帛是个婊子就不错了。
可不就是婊子吗?他都没碰过她,更不知道她是哪个货,居然被戴歪帽子,还说怀了他的孩子。
傅云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更没有什么一定要包容女人这种说法,他所包容的对象,一定是值得被包容的,不分年龄性别。
对待这种想骑着他脑袋上拉屎,踩着他往上走的女人,傅云觉得自己这么做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顾绵绵看到报道的时候,说句良心话,她笑了,笑得乐不可支。
傅云说话也太直接了。
不过她一点都没觉得傅云说过分了。
假丝帛跟罗生做的这些事,分明就是想毁了傅云。
傅云不过是合理反击罢了。
“绵绵,你就那么开心呀,又不是第一次考第一。”
林君还以为绵绵是因为期中考试又拿了全年级第一,所以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我不是笑这个。”顾绵绵把成绩表放下。
“那你笑什么?难道是因为马上就要去野营了?”
“你可以这么想。”顾绵绵捧着脸笑,付云打了一个直白球,现在对方肯定被气死了。
黑心馅儿的奶包子跟傅云想法一样,先撩者贱。
对方先往她们身上泼脏水,怨不得她们反击方式直白又不给面子。
傅云这一番说法,虽然暴露了他不那么男人的一面,但那些原本摇摆不定,或者坚定假丝帛说的是真话的人,又开始往傅云这边偏了。
张梓琳和林小小这两个头号铁粉突然小心肝落回肚子里。
林小小拿着报纸:“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看傅云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说这种狠话,有可能真的是被对方气到了。”
张梓琳点点头:“我也感觉这次不简单,我支持傅云。”
顾绵绵搭在她们俩的肩上:“我也支持他。”
“哇,绵绵你也追星了?”林小小高兴地问道,对于女生之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我喜欢的偶像你也喜欢。
那感觉就像自家的偶像被别人认可,激动又自豪。
顾绵绵歪了歪头,巧笑嫣然:“算是吧。”
傅云这么不顾形象地撕开脸对刚,顾绵绵觉得他还挺有勇气。
身为艺人,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遇见这种事,也只能好脾气的解释,别人能生气,他不能生气。
老实说,他这么做不算明智之举,至少得委婉一些。
但顾绵绵莫名觉得他突然挺帅。
许是被假丝帛压着打太久了,傅云说这番话,让顾绵绵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但正如顾绵绵所想,傅云说这种话确实有人反感。
“傅云这么没风度吗?说话感觉好恶心呀。”
“是啊,还以为他就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呢。”
林小小当即不乐意了:“被别人踩成这样,反击一下怎么了?”
反感傅云说话方式的正是班上的女生,被林小小这么一说,心里也不舒服。
“反击可以,但是不用说的这么过分吧,人家好歹是个女人,再说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呢,要万一傅云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才故意这样说的呢?”
女生愤愤不平:“反正傅云恶心死了。”
“傅云怎么这么恶心了?”一直没参与对方讨论的顾绵绵突然插了进来。
“这件事如果那个丝帛说的是真话,傅云确实恶心,但如果傅云说的才是真话,那恶心的该是那个假丝帛吧。”
女生没想到顾绵绵会反驳她,毕竟顾绵绵脾气一直很好,基本上很少与班上的人产生口角之争。
“那……那也不能这样说一个女人呀。”
“女人怎么了,值得尊敬的女人才去尊敬,不值得尊敬的,你管他是男是女,要是她说的是假话,傅云骂她怎么了,平白无故,傅云就被她泼了脏水,还说怀了傅云的孩子,傅云对她始乱终弃,傅云真要背上这口锅,以后不得被骂死,你想过如果对方说的是假话,但是别人都相信了她的话,傅云要背负的是什么吗?”
“况且如果她说的是假话,那真正的丝帛名声不就都被她毁了吗,她一次性想毁两个人,还是用这种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骂她几句都算便宜她。”
顾绵绵很少在班上跟别人争论,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噼里啪啦说一堆,还算是头一次。
不仅跟她争论的女生惊讶了,全班学生都震惊的望着顾绵绵,这还是她们那个温柔善良好说话的校花吗?
林小小又惊又喜:“绵绵,会说话你就多说点,继续驳呀。”
女生被顾绵绵说得面红耳赤:“你怎么知道人家说的是假话?”
“所以我说了如果呀,如果对方说的是假话,她才活该,反之则是傅云恶心喽。”
女生说不过顾绵绵,懒得跟她说。
少年望着小姑娘为傅云斗智斗勇,心里酸得冒泡泡。
偏山齐峰还在他旁边加火:“论追星少女维护偶像的激烈程度,非绵绵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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