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张嘴吃了,还点评了一句,“好吃。”
安然冲他眉眼弯弯笑了一下,“那我再剥几个给你吃。”
在安然剥虾的过程中,她认真地剥着虾,完全没有看到餐桌中那些人的眼神交流。
安泰:“遇白,有什么秘诀吗?”
韩国出:“活了五十年还没这样享受过。”
韩遇白挑眉:“小然太爱我。”
安泰+韩国出:“………………”
宋怡:“韩遇白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安莲:“小怡,安安给遇白剥个虾怎么了?女孩子富养没有错,但是我儿子也配富养啊。”
宋怡抓狂:“莲姐韩遇白这是嘚瑟,我必须要去抽他一巴掌。”
就在宋怡要拍下筷子起身的时候,安然手上那个虾剥好了。见安然抬头,宋怡那刚要放下的筷子又抓了起来。
女孩抬眸,察觉到餐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她还是拿着虾肉沾了酱,而后放到韩遇白嘴边,“我沾了辣酱,太辣的话你就只吃一口,剩下的我吃。”
在那四个人的注视下,韩遇白张嘴将安然手上拿着的虾肉咬掉。他咬得比较深,一并将安然的指尖也轻轻咬了几下。他看着她,“老婆,你很爱我才对我这么好。”
安然将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耳廓已经有点红了,她朝他笑着,“嗯,我很爱你。”
韩国出和安泰双双摇头叹气。
宋怡放下筷子就准备打儿子了,站起身那刻,对上对面安然的目光,妇人顿了一下,面色一滞。牵强笑道:“我、我有点渴了,我去倒杯水喝。”
饭后,安然和安泰陪着那两女人去打麻将了。
韩国出在厨房洗水果,韩遇白去帮了一下忙。
父子两个人并肩站着,韩国出:“你妈这个人单纯,做事情一根筋,只考虑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懂规避风险和后果。这次她和然然父母以及那位席医生一起演戏,也没有只会我。”
“尤其最后这一场绑架案,她确实是欠考虑,但也没有办法,也是这些年我把她护得太好了,她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韩遇白将韩国出洗好的草莓装盘,他看向自己的父亲,“我可以处理好,您放心。”
韩遇白一向都让他放心,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性格才能,他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但他担心也不是多余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一家就没有去接触京城韩家内部。
尽管韩老爷子多次问他要人,但他一直就没把韩遇白交给他。他宁愿韩遇白安安稳稳顺风顺水一生,也不想韩老爷子将他培养成一个豪门接班人或辅助接班人的机器。
满心满眼都只有韩家荣耀,延续韩家百年盛世家族的机器。
韩国出:“你这次去求了老爷子,日后势必他会开始插手你的事情。”男人转过身看着他,“一开始你妈撮合你和然然的方式我是不同意的,后来默认接受了,主要是因为老爷子当时给你找了门联姻。”
“为了在他向韩家公布,请女方家族来韩家见面之前你就定下婚约,我才没有阻止怡儿给你下药。”
“以后做事多留个心眼,然然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把人护好。”
韩遇白点了点头,“我会的。”
**
城西公寓。
厨房。
林深熬了几个小时的中药终于出锅,男人将汤药倒进了碗里。闻着味道便觉得苦涩,他又加了两颗糖进去。
男人端着药去了二楼。
林深的卧室复杂又简单,四周都是书柜,书柜里面都是满满的书。茶几上摆放的,床头柜上摆放着,更甚至于衣橱里塞着的,满满的都是书和数据单子。
简单也简单,都是有关医学的。
男人推开门走了进去,已经是深夜了,外面的风有些冷。他一进去便感觉到了冷意,那风从阳光的方向灌了进来,而阳台的沙发上,女孩瘦肉的身影坐在那。
林深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在床上拿了条毯子,他先将汤药摆在阳台的茶几上,而后才将手里的毛毯递给时鹿。“快要入冬了晚上冷,时小姐你别感冒了。”
林深刚要坐下,发觉这沙发比较窄,他坐下后就会挨着时鹿,有些不礼貌。于是,男人便微微蹲下身,就蹲在她腿边。他将那碗药拿起来递给她,“我问了几个研究中医药的医师,熬了点养气补血的中药。你服用的SLD麦角酸二乙酰胺量过多,这两天才会这么头疼又失眠。”
莹莹的月光落在女人脸上,将她本就瓷白的皮肤衬得愈发的白。时鹿偏头看向他,似乎是不理解他的话,于是轻轻蹙了一下眉。
林深看懂了,解释道:“麦角酸二乙酰胺就是霍夫曼利用麦角中的麦角胺、麦角新碱制造而成的麦角酸二乙酰胺,属于半合成的生物碱类物质……”
时鹿将他手上的汤药接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林医生我不想听这些。”
林深太阳穴跳了一下,旋即闭上了嘴。他就这么注视着她,看着她眼不眨心不跳,面无表情仿佛就是在喝水一样将那一大碗苦中药都喝完了。“……”
服用了将近六百克SLD,对普通人来说如果不能经过高强度的X欢愉刺激来达到身体的释放,事后一定会头痛欲裂长时间失眠,这种身体的痛苦是比较难承受的。
他前天晚上将她从云端之上带走,她不肯去医院,于是他只好带回家。她彻夜难眠,头疼到极致的时候她会蹙蹙眉,几乎就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安静得像一个捏瓷娃娃。
时鹿仰头喝完了药,她把药碗摆在一旁的桌子上,“林医生你不坐吗?”
林深顿了一下,“沙发比较窄,我坐下去可能会跟你肌肤相触,我怕你觉得我冒犯你……”
“不会。”她看着他,淡淡笑了一下,“我相信林医生。”
林深站起身,便寻着她旁边的沙发坐下去,坐下的时候,手背无意间从她腰身的衣服擦过,惊得男人颤了一下指尖,立马给收了回来。
还没等他回过神,身旁的女孩便倾倒了身子,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林医生我可以靠着你吗?”
她这两天一直在吃药,此刻又喝了味道很浓的中药,加上他房间总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于是这些气味将她身上的味道也掩盖了几分。
但林深是个医生,嗅觉比平常人要好很多,主要还是他爱干净,有一点异味他都要用消毒水给喷一喷。由此,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许是女孩子们都是带着独一无二的香气,时鹿也不例外。她的气味儿平淡清新,他十分喜欢这股味道。
“只要你不觉得我轻浮,我可以一直给你靠。”他说。
旋即,林深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赖进了他怀里。等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就看见时鹿脑袋靠着他的胸膛,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垂放在他腿上。
她睡不着,睁着眼望着远在天边的明月。
但就是这幅景象,令他在她身上看出了几分怜惜。好像这平日里坚强的女人此刻特别脆弱,就像林间受了伤的小鹿,寻找温暖和安全。
男人唇角扬了起来,“能被时小姐这么信任,是我的荣幸,谢谢时小姐。”
时鹿没有说话。
她惧怕男人,从许久以前开始。但是对于林深,她不是很怕。也许是他这个人醉心自己的医学事业,看起来特别干净。也许,是他的取向问题。
那晚在云端之上,她的记忆特别清晰。她不受控制被迫发-情的时候,缠在他身上到处乱碰。他却直接把她拎了起来扔进了冷水浴缸里。
在她衣服全部浸湿,如同光着一般出现在他视线中,他别着脑袋还把她摁在水里。第二次把她捞出来,因为她一句话又又又把她扔了下去。
林医生喜欢男人,她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这么放心地跟他回他家,还在他家里住了几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此刻靠在他怀里,也不会担心他生出男性的欲望。她只是突然想找个地方靠靠,而他的怀抱看起来很宽厚温暖。
“药很苦,我倒药出来的时候尝了一下。”林深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真知棒,他将糖纸剥了,放进时鹿手里,“吃糖。”
她抬眸看他的时候,男人低头看着她。林深:“哪有人不怕苦的?我研究了这么多人的身体构造,人的味蕾差距都不是很大。我认为苦,就算你不怕苦那也是苦的。”
时鹿轻轻扬了一下唇角,她将那颗真知棒放进嘴里。
她嘴里尽数都是苦涩,找不出除了苦味儿之外的味道,就像她这个人,全身上下都蔓延着苦楚。此刻含着一颗糖,那苦涩被驱散了许多。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糖了,都快忘了糖的味道,原来甜味儿是这样的。
“林医生。”她喊了他一声,“我看你平时挺忙的,公寓里的杂物应该是定期有保洁阿姨来清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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