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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什么尸身?
云轻想了一下,面色才一下子变了。
吴景平,他为她而死,可是她却差点把他给忘了。
现在虽然已是九月,可是天气仍是非常炎热,吴国皇宫这样的地方都是有冰窖的,可是数天前的这一场宫变,连冰窖都被破坏了,兵荒马乱的,居然连保存尸身的冰块都找不到。
吴景含原本一早就要将吴景平下葬的,可是却被夜墨阻止了,夜墨和洛尘虽然一直都在怀疑吴景平,但如今吴景平都已经死了,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也都被打消了。
夜墨和云轻认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她的,如果吴景平下葬的时候她不在,只怕这个女人会难过很久,因此,他想方设法找到了一些冰块,将吴景平的尸身保存了几天。
不过,毕竟天气太热了,如果今天云轻还不醒的话,只怕就真的等不下去了。
虽然刚醒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对于云轻来说有些残忍,可却是不得不说,这样,总比云轻将来懊悔要好得多。
只凭着吴景平在最后关头为了云轻去死,都值得云轻去送他这一程。
“葬礼是什么时候?”云轻淡声问道。tqr1
“明天。”吴景含快速说道。
云轻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一语不发,吴景含知道他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知趣的退出去了。
吴景含离开之后,云轻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一句话都不说。
东海子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东海子云用目光制止了。
示意东海子莹先离开,东海子云淡声说道:“人已经没有了,就不必再多想,东海国有一个说法,过度挂念一个死去的人,会让他不能投胎,难道你希望平王变成孤魂野鬼吗?”
云轻被东海子云的话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来,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想不开,我只是在想,吴景平有什么期望。”
他死之前,云轻一直没有太把他当成一回事,如今人死不能复生,可是,若他有特别想做的事情,云轻一定会为他达成。
但可惜,她和吴景平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想了半天,竟是什么也没有想到。
忽然想起一件事,云轻顿时说道:“周德妃,周德妃知道!”
周德妃虽然与吴景宇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毕竟算是和吴景平最为亲近的人,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知道吴景平有什么心愿的。
云轻立刻往床下蹭过去:“快把周德妃带过来。”
那夜吴景宇逃亡之时,为了让夜墨甘心上灵山,是故意留下了周德妃来误导他的,而夜墨也并没有为难周德妃,只是命人把她关了起来而已,换言之,现在周德妃是在这里的。
“你先躺好,本王让人去叫。”见云轻才刚刚醒来就这么折腾,东海子云的面色沉了下来,把云轻按在床头上,然后命人去周德妃提过来。
在等周德妃的工夫里,茶茶捧了一盏药小心翼翼地送过来。
云轻一见那药,面色就忍不住微微沉了下来。
从知道那天夜里的事情开始,洛尘就成了她心头一根细小的棘刺,看着不明显,可是因为扎的地方,只要动一动就疼。
“这药……”
“这药你得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海子云就从茶茶手中把药接了过来:“你这一次受伤不闹着玩的,不喝药,是想死吗?”
我死不了!
云轻想反驳,可是才一张口,东海子云直接一勺药就塞进了她的口中。
好烫,好苦……
洛尘做的东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入口。
云轻一张脸皱得几乎和苦瓜似的,一只小手立刻递到了她的眼前,急切说道:“姐姐,糖!”
不知何时,秦锋也进来了,他早就见过云轻喝药,也知道洛尘有种把一切东西都做的难以下咽的本事,早早地就备好了糖。
云轻连忙含进去,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师兄,你想谋杀人命?”
她平日里喝洛尘的药都是要做足了准备才喝的,哪有像东海子云这样直接喂进去的?
方才那一下,真是苦得她落泪的冲动都有了。
“良药苦口。”东海子云头都没有抬,淡声说道:“让你苦的人,也是对你好的人。”
分明,话中有话。
可是,这是什么道理?
云轻沉默着,一语不发。
东海子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云轻和洛尘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眼睛和直觉知道,这世间所有人想害云轻,洛尘也绝不会害她,就算洛尘真的害了她,那也一定是无心的。
如果事情真是那样,那只怕,洛尘心里,比云轻还要难过。
只是这种事情,当局者迷,除非云轻自己想明白,否则其他人,谁说什么都没有用。
因此,模棱两可地劝了一句之后,东海子云就不再说话了,只是盛着药的汤勺还是一勺一勺地往云轻口边递去。
就可是天下神医开出来的药物,绝对不能浪费了。
云轻知道自己是肯定没办法违逆这个师兄的,没办法,只好苦着脸,把一碗药全都喝了。
门外,有人轻轻舒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有东海子云在这里,好歹不用担心云轻任性。
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体最重要。
喝完药没有一会儿,周德妃就被人带过来了,在牢中呆了几天,她远没有那日云轻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么光鲜,可是精神却也并不萎靡,反而还要更好一点。
云轻微微眯了下眼睛,失去了皇帝这个靠山,又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抛弃,按说,周德妃应该很颓废才是,可是,为何在她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这种情绪?
难道,是因为彻底没有了指望,反而更轻松?
这些念头在云轻的脑中一闪而过,不过,这不是她所关心的,所以,周德妃一被带过来,她就问道:“你可知道平王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周德妃突然被带出来,本来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一愣,无接着忽然笑起来。
“云王女这是在忏悔?他活着的时候不见云王女有一丝真心,人死了却来摆这副面孔,有什么意思?”
周德妃冷嘲热讽的,仿佛真的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把云轻放在眼中了。
“胡说,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云轻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秦锋就先怒了。
当初云轻为了不伤他的自尊心,特意把银票藏在方子里,让他直到药铺的时候才看到。
这么体贴又心善的人,才不是周德妃说的那个样子。
云轻心头微暖,对着秦锋笑了笑,再转向周德妃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淡然的样子:“我是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评判,你只要告诉我,他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不是那个样子,那是哪个样子?”周德妃冷笑着:“云王女,还是把你那迟来的善心收一收吧!”
语音尖刻,竟是一副死也不合作的样子。
云轻眉头微皱,她对周德妃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不是吴景平的关系,她才懒得理会她。
但此时……
“周德妃,说人者当先证己身无错,周德妃难道觉得,你有说我的资格?”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周德妃的神色一下僵硬起来,她说云轻生前不关心吴景平,等他死了才来假好心,可她在吴景平生前,又何尝关心过他?
之所以对他好,说到底,不过是这宫中太寂寞,所以当养只小猫小狗玩罢了。
咬了咬牙,周德妃忽然抬头说道:“若我说,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了你呢?”
云轻眉毛微微一皱,只听周德妃又说道:“他那个傻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和他一起玩,我就告诉他,只要娶了媳妇,媳妇就会天天陪着他玩,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昐着娶媳妇了,可惜吴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个傻子,根本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皇帝也根本想不起来要给他赐婚,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云王女,你可知你被赐婚与他的消息传来之后,他有多高兴?几乎天天都在念着要娶小媳妇。但可惜……”
周德妃冷哼了几声,没有说下去。
可惜她这个媳妇,也是从来不打算嫁给他的。
云轻眉心皱了起来,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吴景平喊小媳妇喊的那么开心,那是完完全全发自心里的,她听得出来。
但这个愿望,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他达成。
要想达成吴景平的这个愿望,除非冥婚,可是一来,云轻没有这么愚昧,二来,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吴景平的尸骨会直接被夜墨拖出来挫骨扬灰,让他连个安稳的栖身地都没有。
云轻毫不怀疑,夜墨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没想到叫了周德妃来,还是得不出个结论,看来,她也只能为吴景平多做功德,祈祷他来生,能投到一个好胎。
正打算让周德妃离开,忽然周德妃说道:“下葬那日,可否让我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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