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元武刚从皇宇辰的屋子出来,到了隔壁自己的房屋,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
左右观望,见一旁有一书桌,上面文房四宝应有尽有,想着叶观问他要的东王调令,便起身,来到书桌旁,动手研磨,打开一章不大的精致纸张,开始书写。
这纸张是东王府特有的,只有东王府和四大城主有全力使用。此纸制作精良,柔韧度极高,可耐高温,故此这纸张经常被用来书写调令等官方文书,便与传输和保存。
片刻,皇元武已将柳元的调令书写完毕,从怀中取出东王印信,沾了坐上鲜红的印泥,盖了上去。
自打东王出事,这东王印信就没离开过皇元武之身,他到任何地方都会随身携带。倒不是怕自己几个兄弟趁东王出事强夺的他爵位,而是东王被困,这印信变得至关重要,若被无关之人拿了,别有用心的话,事情会很快麻烦。
印信刚盖在纸张上,只听房门轻响,皇元武抬头望去,叶观正站在他的面前,无声无息的出现,除了房门发出一声轻响外,他没听见任何声音。
见是叶观,皇元武立刻露出微笑,将印信抬起,低头看了看这调令,抬头对叶观轻声道:“叶前辈,已经写好了。”
叶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调令拿过,仔细看了一遍,便揣入怀中。这个过程中,皇元武看见了叶观手中三尺长剑,插在黝黑的剑鞘中,而叶观,整个人看起来,比之之前,好似变了一个人。
皇元武不由笑容僵直,眉头微蹙,看着叶观手上的长剑,轻声道:“叶前辈,你……”
叶观将调令放入怀中,冲皇元武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是。”皇元武赶忙摇头,指了指叶观手中的长剑,道:“叶前辈,此时不需要您动用初夏剑吧……”
叶观轻轻一笑,将手中长剑提起,目光深邃,轻声道:“元武,国逢大难,我不能陪王爷上阵杀敌,也不能救他水火,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了。想必,初夏也会理解我的做法的。”说完,负手而立,长剑放在两手之间,再冲皇元武一笑,道:“到了东宣城,你先不要于肖一搏和余生说王爷的事,一切等我过去。”
皇元武点了点头,叶观面露微笑,身影一动,皇元武只觉眼前一道青芒闪过,叶观便消失了。
他愣愣的看着敞开的房门,眉头微蹙。
“初夏剑……”皇元武想着叶观手里的剑,心情复杂。
叶观修为,武者高级层次。但他修的是罕见的风斗气,全身斗气可化清风,无声无息,身影鬼魅。配合神品“初夏剑”,可杀敌于无形。一般的武师级别强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叶观还在军中时,凭一身强悍修为,手持神兵利器,护在东王身边,无一人敢上前。无论面对杀手刺客,还是千军万马,只要有叶观在,东王便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是东王府人尽皆知的事。
而这“初夏剑”传说还有些来历,是叶观亡妻家传之物。而这个故事,叶观却从未讲过。
皇元武只知道,“初夏剑”出,便是血雨腥风。看来此次前去飞地游说,叶观也并没有十全的把握。
“飞地首领,怕是要遭殃了。”皇元武轻声自语了一句,上前几步,将房门关起,轻声叹了口气。
看叶观的状态,好似巅峰,无一点伤病之感。但皇元武心中知道,叶观替父王档的那一箭,却是非同小可的。
皇元武静静的站在屋中,眉头微蹙。若不是事情实在棘手,他肯定不会来麻烦叶观。
“不知叶前辈的身体,能不能支撑的住……”皇元武心中想着,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将身上的盔甲卸下,盘膝而坐,缓缓入定。
叶观身形极快,如同鬼魅,片刻间便出了武兴城,他并未骑马,只靠双脚,但速度奇快,顺着大路,向平金城的方向而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皇宇辰从入定中醒来,感觉全身斗气的流转,好似比前一夜更加凝实了。
缓缓睁眼,天色刚刚蒙蒙亮起。
这几日,他入定打坐,都是甲不离身,四城主他并不熟悉,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从床上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轻轻按了按全身的关节之处,一阵“啪啪”的轻响传来,上前一步,打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屋中便有清水,皇宇辰用清水洗了洗脸,便走出房门,来到皇元武的屋前,轻轻敲他的房门。
“将军,该起身了。”皇宇辰记着,皇元武昨日说过,今天要出发前往东宣城,此刻虽时辰尚早,但还是敲门叫皇元武起床。
“吱呀。”木门轻响,皇元武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看看皇宇辰,面露微笑,问道:“怎么,昨夜睡的可好。”
“多谢将军关心,还好。”皇宇辰也是微微一笑,道:“敢问将军,何时动身。”
“今日不急,没人追咱们,吃过早饭再走不迟。”皇元武哈哈一笑,径直冲正厅走去,皇宇辰在身后跟着,却听耳边响起阵阵轻微的“哼哈”声,这声音好似离得很远,心中纳闷。
“那是练武场传来的声音。”皇元武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回头对皇宇辰道:“每日清晨,王府新兵都会操练,整整一天,磨练修为和意志。”
“日日如此吗?”皇宇辰顺着大哥的话问道。
“自然。”皇元武点点头道:“我东王府麾下三十万人马,每一个都是叶前辈的武兴城锻炼来的,你听到的,都是新兵预备役,离正式参军,还差得远呢。”
说着,两人便到了城主府前厅,穿过前厅,径直到了昨夜吃饭的地方,并没有人吩咐,但桌上却已经摆满了饭食,两个仆人见皇元武到来,单膝跪地,向皇元武问好。
皇元武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两人躬身行礼,缓缓退下。
兄弟二人落座,皇元武抓起一个馒头,轻声对皇宇辰道:“想加入王府正规军,需要在武兴城磨练三年,通过层层考核,才能进入,这期间淘汰的人,远比进入的人多。”
皇宇辰点点头,咬了一口馒头,问道:“这么多人参军?他们不知道沙场的苦吗?有可能一去不返。”
“自然知道了。”皇元武边吃边到:“但跟着东王上战场,是积累军功最快的方式。军功到了,便可封侯拜将,得个一官半职,那可是造福全家的幸事,咱们祈天重武轻文,想出人头地,进入军队,是个捷径。”
皇宇辰闻言,若有所思,但没再开口询问。
征伐之事,不是自己能说的清的,自己也无法评论,生在王府,和生在平民百姓家,有这本质区别。祈天皇氏虽算得上是安民如子,但却无法杜绝百姓的穷困,而上沙场拼搏,也算是平民百姓家,最快的一条上升渠道了。
兄弟二人没再说话,两人都有些心事,闷头吃饭,不一会,一桌子饭菜都被两人解决干净,皇宇辰抹了抹嘴,这次算是吃饱了,昨夜大哥抢的太凶,自己副将身份,自然不能抢自己将军的吃的,弄得最后半饱不饱,半夜就有些饿了。
“吃饱没有?”皇元武用餐布擦了擦嘴,看看皇宇辰,轻声问道。
皇宇辰点了点头,微微张嘴,打了个饱嗝。
“修整一下,去个茅房什么的,半个时辰之后,出发。”皇元武站起身,又道:“茅房知道在哪吧?”
“知道,偏院就有。”皇宇辰也跟着起身,冲皇元武一笑。
“好。”皇元武点点头:“一会出去,让他们把马匹备好,我去演武场看看,鱼龙混杂,你就不要跟着来了。”
皇宇辰闻言一愣,他肯定也想到演武场去看看,但大哥都这么说了,算是对自己下了命令,他也只能遵从,拱手抱拳,高声道:“是,将军。”
皇元武没再说话,转头出去了。皇宇辰无奈的看着大哥消失的背影,再看看一桌子碗碟,无奈的叹了口气。
“军爷,可用好了?”这时,一个声音从皇宇辰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站在自己身后,从穿着上看,应该是这城主府的管家。
“用好了。”皇宇辰赶忙转头,冲这老者拱手行礼,道:“劳烦您了。”
“不碍事。”老者微微一笑,向后招了招手,几个仆从过来,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
这时,皇宇辰对这老者道:“尊管,小王爷方才说,半个时辰之后启程,还要劳烦尊管,将马匹备好。”
“好,好。”老者含笑点头,此刻一众仆从已经收拾完毕,尽数从房内出去了,这老者上前一步,有些神秘的轻声对皇宇辰问道:“小哥,你可知我家城主,到哪去了?”
皇宇辰一愣,看了看这老者,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善,道:“小王爷下令,尊管也要问上一问?”
“呵呵呵。”老者闻言,退后一步,摆摆手,笑道:“小哥误会了,小王爷有令,老头我自然无话可说,不过小哥后面若是见到城主,还请吧这个交给城主。”说完,这老者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瓶,通体雪白,上面看不见一丝瑕疵,径直递给皇宇辰。
“这是称之大人日常要服的药,还请小哥费心。”老者将两个瓶子递过来,一脸微笑。
皇宇辰有些尴尬,伸手接过两个瓶子,这瓶子入手冰凉,定睛看去,这小瓶像是整玉雕刻而成,上面无一丝瑕疵,瓶口由金黄色的丝布堵住,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
“尊管放心,我一定亲手交到城主手上。”皇宇辰顺势将两个瓶子揣入怀中,尴尬的冲老者一笑。
“有劳小哥了。”老者冲皇宇辰拱手行礼,转身出去了。
皇宇辰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两个小瓶,微微皱眉,他不知这里面装的事什么,想着一会,拿给大哥看看。
如此想着,皇宇辰转身,出了正厅,回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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