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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拼命挣扎起来,怒骂道:“你胡说二叔,他无儿女,当时是我照顾的,也是族长送了药。”
随着一个一个人被想起,部落中人看着族长的神色全都变了。
难道说,这病真的不是天意,而是族长人为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投毒?
族长身后一干人面色也极不好看。
他们都是族长的心腹,可虽然如此,不代表他们的长辈就没有得这病死的。
只不过,他们和其他子民一样,都认为这是族中惯有的疾病。
而且,死的那些人年纪都大了,有个病和灾什么的也不奇怪。
“族长……”拿刀逼着如哲的那人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
他想问一问,凤无忧和那个老妇说的,是真的吗?
凤无忧此时把脚松了一松,对族长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一开始诊出那老妇的病症之时,还以为是因水源等问题让他们把寄生虫喝入了腹中,然后随着年纪大,身体肌能下降,才开始发病。
可是老妇把她叫进去之后,却一个劲地说她不该救她,还叫她快走,免得害了自己的性命。
凤无忧百般询问之下,老妇才苦笑着说出了她并非是自己生病,而是被族长投毒一事。
不止如此,老妇甚至还知道族长的虫卵从何而来。
当年她丈夫死去,她哭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族长正蹲在她家里,用小刀收集地上的泥土,然后放在酒碗里。
她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神智渐渐回来,就发现族长根本不是在收集泥土,而是在收集她丈夫吐在地上的血。
而那些泥土到了酒中之中,血色分离出来,在酒碗里竟然就出现了一只只小小的虫子。
族长见到那些虫子之后,大喜过望,立刻把酒碗里的东西倒入随身携带的酒葫芦里,然后走了。
她的疑心就是在那个时候起来的。
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后来,因为族长一直对她很是照顾,更是干脆就忘了。
前几日族长给她的药里,分明有着酒味,但她也没有在意,喝了下去。
直到方才发病又被凤无忧救醒,濒死之际,过去那些画面才又一次在脑中浮现。
人在濒死之时是最清醒的,她几乎一下就意识到,她根本不是什么生病,而是被人给投毒了。
但就算如此,仍是没有证据。
族长大叫着:“我为何要这样做!我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的子民!”
蛮人中也有人有同样的疑问,出口帮腔:“不错,族长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这么多年,他护着我们都来不及。”
“族长向来仁爱,若不是他,这些年我们说不定早就灭族了。”
“阿嬷,你莫不是病糊涂了?”
听他们一人一句地说着,老妇面色涨得通红:“我没有说谎,我身子虽然渐渐不好,但也从未有过这病,怎么会族长前脚送了药给我,我后脚就发病?”
“方才神医也说了,你们家中都有人发病,为何族长家从来没人生这病?”
她说到激动处,猛咳几声,居然又吐出一口血。
蛮人小女孩连忙拍着她的胸口:“阿嬷,你别生气,别急!”
可就算如此,也并不能说服那些蛮人。
族长带领他们多年,他们早已习惯了族长的统治,怎么可能这么几句话相信族长其实是个杀人凶手?
忽而有人把矛头转向了凤无忧:“神医,我们叫你一句神医,可也不能由着你在这里乱来!”
“你自己原先也说这可能是喝了河水所致,有什么理由说这些都是族长做的?”
凤无忧看着他们,忽然问道:“族长要把我们当成神卫候选人交出去的事情,你们有多少人知道?”
此言一出,忽然之间,一片寂静。
那几个指责凤无忧的人,一下都不说话了。
而且,还移开了视线。
每年大周前来挑选神卫候选人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办法弄来外来之人,这早就已经是成例,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
族长一说要开筵宴请凤无忧和如哲,他们就知道这是为何。
可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
凤无忧冷笑了一下。
“我才刚刚为你们诊治完毕,你们转手就能把我给卖了。
看来,你们这部落中冷血的并不是族长一人,而是……你们全部。”
“你们所有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不要脸之徒!”
“你太过分了!”
凤无忧说得难听,蛮人中有人受不了了,跳出来叫道:“我承认我们这么做对你不起,可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我们部落总共就这么点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灭族不成?”
“你们不能灭族,我们就能死吗?”
“你们只是去做神卫候选人,谁说一定就会死了?”
“哦,那还请劳烦告诉我一下,你们这么多年送出去的候选人,有几个成为神卫活下来了?”
此言一出,那人瞬间又是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送出去的人,自然是一个也没有成为神卫。
若是真有人成了神卫,他们部落早就水涨船高,搬到四方城附近了,又怎么会还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窝着?
眼见着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被凤无忧一人问得说不出话,主事之人中终于有人想到不对劲的地方,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在说你诬陷族长之事,你何必转移话题?
此事我们不对,自会向你陪礼道歉,可是你诬陷我们族长,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族长一直被凤无忧踩在脚下,此时早已脸色通红,青筋直跳。
他身为一族之长,竟被凤无忧如此折辱。
若能得了自由,定然要第一时间杀了这个女人。
凤无忧看了族长一眼,说道:“我倒觉得这两件是一件事情,若不是你们族长向来如此冷血无耻,又怎能带出你们这群自私的族民?”
“你再如此胡言,我们就要不客气了!”
凤无忧一直贬低他们,让他们也有了怒气。
再怎么样,凤无忧这里也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被他们控制在手里。
若是他们一拥而上,就不信凤无忧真能打得过他们。
凤无忧微冷笑,如果这些人里有神卫,她说不定会觉得麻烦。
但只是些蛮人,她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凤无忧看着族长,冷声道:“你自己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我什么也没做过!”
族长拧着脖子。
他不可能承认。
一旦承认,他在部落中的威信就全完了。
凤无忧目光越发冷然。
她已经给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凤无忧看向老妇,问道:“那些虫卵珍贵,他定然放在身上,是什么容器,你可能认得出来?”
老妇只知自己是被投毒,倒还真没想到这么一层。
闻言,她立时把目光在族长身上梭巡了一圈。
族长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真没想到,凤无忧心思竟会这么敏捷。
“混帐东西,你看什么看!”
他怒吼着,冷不丁脖颈上传来一股力道,凤无忧居然把他提了起来。
而老妇在看到他腰间一堆东西之后,眼睛也陡然一亮,指着一个小酒壶样子的东西说道:“就是这个!”
那虫卵使用之前似乎是要用酒泡过,这小酒壶就是最合适的容器了。
族长面色大变,手脚乱挥:“混帐,放开我!”
凤无忧的身手,怎么可能容他挣脱。
一伸手将酒壶摘了下来,同时伸脚一踢,族长啪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无忧一手掐住他的下巴,另一手呯一声掀开壶盖,照着族长的嘴,就把酒壶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既然你说不是投毒,那你就自己尝尝吧。”
族长拼命往外吐,不肯让酒壶里的东西进入腹中。
可是里面是酒浆水液,哪里能吐得干净?
凤无忧把一壶东西都倒入族长口中,将壶一扔,手也放下,淡笑问道:“族长,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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