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掌柜说完,见季善仍有些犹疑,又道:“太太莫不是怕累着周妹子了?若太太实在觉得不行,便现招一个掌柜吧。只是能干又可靠的掌柜一时半会儿间怕是不好招,毕竟一般都是自家花多年时间培养的,等闲不会换东家,不然就得花大力气大价钱去挖人,太太且给我一段时间,慢慢儿寻摸吧。”
季善闻言,忙摆手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老既觉得他们行,那就让他们先试试吧;我也不是怕累着了我娘,就是怕回头她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让您老加倍受累。不过您说得也对,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当掌柜的,不趁如今咱们摊子还铺得小,纵真有所损失亦有限,让他们多历练历练,难不成等将来咱们开成了醉仙楼那样的大酒楼,再让他们去历练不成?就按您安排的来吧。”
叶大掌柜这才笑起来,“太太就瞧好吧,周妹子绝对比您想象的能干。这两日新店那边在刷墙,因那边有钱人比这边多些,一开始我就打算弄几个雅阁,回头也好雅俗共赏。周妹子心细,所以这几日我都让她去那边盯着,至于叶广,后厨既是他的地盘,怎么归置当然也得他说了算,要是早知道太太回来了,今儿我就不让他们去了。”
季善笑道:“当然是正事要紧,我短时间内又不会再走了,什么时候见不着呢?回头再见也是一样的,只要知道大家伙儿都好好的就够了。”
叶大掌柜道:“都好着呢,周妹子越发利索了,莲花儿也越发懂事沉稳了。等新店开张后,我打算让她还是跟着周妹子,不然周妹子只怕也不能放心,就是叶广那半吊子水平,我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教不了莲花儿识字了,她学认字写字是真快,果然不愧是太太的妹子哈。当然她也真的努力,我像她这么大年纪时,还是个男儿家,都觉得没她努力呢!”
“您这也太瞧不起叶广了,好歹也正经上过几年学堂的人,再教莲花儿两年都绰绰有余好吗?您这可真是亲爹,会埋汰儿子,可我这当师父的却觉着我徒弟样样儿都好。”
“太太就哄我开心吧,我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是怎么个德行么?”
老少两个说笑间,把正事给定了下来。
季善又问了店里的周转,叶大掌柜也答了,“周转得过来,太太且放心吧……没有动我们父子的分红体己,真的,不信我这就把账本儿拿来太太看?如今咱们店里日日都满客,中午一般还要翻几轮台,利润真的可观哈,等过几日太太忙完了,我还要给太太交这几个月的账呢!”
方笑着问起季善和沈恒此行可顺利来,“大小姐嫁的是王府,往来的不是达官便是贵人,太太和沈相公肯定是劳力又劳心吧?尤其那些个贵人都是目无下尘,拿鼻孔看人的,怕是……好在明年春闱后,咱们沈相公便是进士老爷了,自然再没人敢看轻。”
季善笑道:“还好,毕竟拢共就在京城待了几日而已,又是女方,其实除了大婚前日铺妆和我去王府给大小姐铺床,就没怎么出过门,也没怎么见过外人,倒也没多劳心。还是之前在会宁摆那三日喜宴时,才真是把我累着了。”
叶大掌柜忙道:“不怪太太瘦了,肯定是那时候就累着了,至今都没补回来。亏得眼下除了照顾沈相公,便没旁的大事要忙,也可以消消停停的养回来了。沈相公定也瘦了吧?这还剩半年又要春闱了,日日早起晚睡的,哎哟,我得让厨房以后采买时,多留意买大头鱼,再就是去乡下收老母鸡老母鸭时,看见有好的核桃什么的,也要多买些回来才是。”
“那可就多劳您费心了,府里采买的肯定没有咱们店里直接去乡下采买的新鲜。”
季善谢了叶大掌柜,说起了过阵子老家当会来人送干辣椒之事,“估摸着就这个月底的事儿了,偏我和相公如今住在府衙,凡事都没以往那么方便,到时候只能您老打发人多留意着了。若是他们直接找来了店里,当然最好;若是他们找去了家里,就得您去接一下了,我也会打发人去与杨嫂子说一声,回头若是有消息了,让她给您带个信儿的。”
叶大掌柜点头笑道:“太太放心,我也算着日子呢。正好店里备的干辣椒快见底儿了,新店开张,用量又得翻倍,希望沈家此番能多送些来吧,明年也肯定得扩大种植规模了,往后应当更只会多多益善啊!”
只有生意越做越大,原材料才会多多益善……
季善瞬间笑开了花儿,“那可就承您老吉言了。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太太和大奶奶,还有孩子们了,等忙过了这几日,我去家里瞧他们啊,我那有几匹缎子,几匹细葛布,正好给太太大奶奶和孩子们裁衣裳穿。”
叶大掌柜忙道:“他们衣裳都穿不完,太太还破费什么呢,留着您和沈相公穿,不然就给其他人吧。不过太太要去家里我却是一百二十个欢迎的,正好去劝劝我那老妻,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让她别瞎操心了,这不是自觉操碎了心,也没能让儿子按她的来么?”
季善听得这话有异,忙道:“可是叶广怎么了?还是小的们不听话了?几个孩子都挺乖的啊。”
叶大掌柜叹气,“这不是叶广他娘一心想他再娶一房,好生过日子,再给我们生个孙子,就齐活儿了吗?偏叶广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儿的,听他娘安排,结果他娘让他去相看时,他却不肯去了。如今更是让他娘别再管他这事儿,他这几年都不想成亲,等以后想成亲了时,自然会成的……他娘急得不得了,隔三差五连我一起说呢……太太回头千万帮我劝劝她,唠叨得我都快受不了了,何况叶广?”
说得季善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事儿,说来叶广年纪也不大,今年才二十三周岁对吧?他想过几年再成亲,那就过几年嘛,等回头咱们飘香成了数得着的大酒楼,太太还怕没有好姑娘上赶着嫁给他呢?好饭不怕晚。”
叶大掌柜道:“不瞒太太,我后来也是这样想的,他一个大男人,不趁如今年纪轻轻干事业,等到一把年纪了时再来拼不成?那可就迟了,所以我就想着,他要过几年再成亲也好,横竖家里孙子孙女儿都有了,也不着急。可他娘,咳,自打听说他前头那个已经再嫁了,嫁得还不孬,心里便过不去了,日日都催他,跟谁较劲儿似的,弄得孙女儿那么小一个人儿都察觉到了,等闲不敢往她奶奶跟前儿凑,那孩子本来就够可怜了,我就怕时间长了,胆子越发小了……”
季善想到曾见过一次的叶广的女儿,的确是个胆小怯弱的,忙道:“那我回头见了太太,一定好生劝她。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跟不相干的人较什么劲儿呢,难不成她还信不过您老,信不过自己的儿子呢?将来咱们的日子只有比那不相干的人强出十倍百倍的,何必争这口无谓的气呢。”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她听不进去啊,只能回头看太太的了……”
季善又在飘香待了一会儿,便婉拒了叶大掌柜的留饭,带着青梅回府衙后宅去了,昨儿才说了后边儿三餐都要尽可能与罗府台一起吃的,总不能今儿就食言。
且府衙后宅也有一大堆子事儿等着她处理,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土仪等,也得给各家各府分送出去,秦夫人郑夫人等几家她也还得亲自去一趟,真是光想着都觉得一团乱麻了。
不想回了府里,刚回到自家院里想换一身衣裳,再凉快凉快便开始理事。
杨柳便捧着之前裴钦送她那两个装燕窝人参阿胶的盒子之一过来了,“大奶奶,您出门之前不是让我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好生保管吗?我把东西都拿出来后,发现这盒子竟还有个小夹层,然后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说完把那夹层给季善演示了一遍,然后递给她一张纸。
季善心里已约莫猜到是什么了,忙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房契,至于是哪里的房子,不用说定是裴钦当日说的他让人在学府巷买好,想要送给他们夫妇,他们却执意没要的那宅子了。
霎时嗔怪、感动、窝心……百般滋味儿都齐齐涌上了心头,半晌才道:“收起来吧,等回头空了,我瞧瞧那宅子去,至于要不要收下,等以后再说吧。”
还当那日裴钦被他们坚决拒绝后,也就死了心,她也明明就细细检查过两个盒子的,结果还是让他给蒙混了过去,他可真是有够多心眼儿的,怕是连当时与他们推辞那几个回合,都是他预先设想好的,就是为了让她掉以轻心吧?
结果她就真掉以轻心,让他把房契给送了出去,——除了亲哥哥,还有谁会这般的“费尽心机”呢?罢了,下次再见时,她且如他所愿,叫他一声‘二哥’吧!
等到午间吃了饭,沈恒回房小憩时,听季善说了这事儿,也是好一番感慨,“这个哥哥也当真难得了,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补偿你,心疼你,与夫人的心是一样的,老天爷虽然阴差阳错让你受了十几年的苦,但终究还是对你不薄的。”
季善片刻才道:“嗯,所以我打算过几日去上香。”
也好让原主知道,至少她的亲生母亲与哥哥还是期盼她、疼爱他的。
翌日送走了满载而归的赵穆那四个护卫后,季善又接连忙了几日,才总算把积压的事情都理顺了,也能抽出时间,去飘香的新分店瞧瞧了。
就见那门脸果真如叶大掌柜所说的那般敞亮,远远的一眼就能看见,门外的街道也宽敞,关键四周就没几家卖吃食的,只差是整条街上的独家生意,也就不怪叶大掌柜一眼就瞧上了。
等进了店里后,更是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这才发现,原来后窗是正对着府河的,夏日里把窗棂都给卸了,前边儿的窗户再大开,便是穿堂风,客人肯定都喜欢。
季善就越发佩服叶大掌柜了,不愧是做了半辈子大掌柜的人,她这是……想到一半,冷不防就听得一声惊喜的叫声:“师父,您怎么来了?这昨儿没听爹说您今儿要来啊。”
季善循声一看,正望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不是叶广,又是哪个?
他身旁都在头上搭了个帕子,袖子挽到半手腕儿的周氏与季莲花也满脸是笑,周氏随即更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前,等靠近季善后,却又后退了一步,笑道:“我这满身又是灰又是汗的,可别熏着善善你了。”
季善笑道:“熏不着我。你们这是在打扫卫生呢?我瞧着已经很干净了,墙也粉得很亮堂了,哪里还需要打扫呢?不然找人打扫也使得,你们怎么还自个儿上手了?”
叶广先请她到一旁靠窗坐了,方笑道:“师父,的确都打扫得差不多了,我跟周婶子莲花妹子做最后的扫尾呢,等再晾上几日,把花木再添齐,牙行人也给我们送来了,便可以开张了。师父觉着这地儿好不好?您不知道,后厨都通风,夏日里可凉快了。”
季善笑道:“看来对你来说,别的地方再好,都及不上后厨通风凉快这一点好。也是,这么大热的天儿,就是坐着不动都淌汗了,你还得一日围着锅台跳足几个时辰,也真是难为你了。都坐下呗,光我坐着你们站着,算怎么一回事儿,又没有外人。”
叶广却极有眼色,笑道:“后边儿还有一点没打扫完的,我去给它弄完了啊,也省得回头再折腾,师父先与周婶子莲花妹子说话儿吧。”
说完便不由分说往后头去了,人家娘儿母子的久别重逢,肯定有体己话儿要说,他杵这儿算怎么一回事,还是等师父与周婶子她们说完了话儿,他再与师父说吧。
“哎,等会儿,你等会儿……”
季善叫他不住,只得由他去了,这才笑着问周氏:“娘,听大掌柜说,回头您和黄二哥就做新店这边儿的掌柜了,您自己也非常想试试?那就试一试吧,我相信您肯定能行的,到时候人家都知道我们飘香出了个能干的女掌柜,也是我们店的一大卖点呢!”
周氏让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善善,我、我就是想着吧,既大掌柜看得起我,那我肯定要证明给大家看一看,大掌柜没看错我,别人能行的,我也能行才是。可我这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就怕回头搞砸了,让大掌柜没脸,也给你丢脸……”
季善不在意的挥手道:“搞砸了就搞砸了嘛,多大点儿事,又重新来便是了。您别看大掌柜如今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听他说来,他当初刚当掌柜时,也出过不少的岔子,走了不少的弯路,才慢慢儿有了今日的,您好歹还有他和我给您兜着,怕什么呢?之前您不已经开始招呼客人,开始记店里的账算店里的账了吗,之后也多不了多少事儿,其实差不多的。”
周氏听叶大掌柜当初也出过不少岔子,方吐了一口气,道:“善善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儿干,不辜负大掌柜和你的这番信任的!”
季善笑着点点头,“那我和大掌柜就拭目以待了啊。”
看向季莲花,“你呢?听大掌柜说,你又有了很大的进步,自己觉着呢?”
季莲花看起来长高了些,也比上次的确又沉稳了几分,闻言笑得有些羞涩的道:“我除了又多认得了一些字外,倒是没觉得有其他进步,都是大掌柜人宽和,才会夸我的。”
季善笑道:“能说出这般谦逊的话来,本身便已是很大的进步了。”
说着看了一眼跟着的青梅,青梅便拿出了个小匣子双手奉上,季善接过直接递给了季莲花,“看看喜欢不喜欢。”
季莲花有些不明所以的打开匣子,就见里面是一对儿小莲花簪并一对儿同样雕成莲花状的耳坠,精致细巧得让人只看一眼,便再难移开眼睛,毕竟小姑娘家家的,有那个不爱漂亮首饰的?
心里也很快约莫猜到,季善应该是送给她的,毕竟都是莲花状的,而她就叫‘莲花’,又问她‘喜欢不喜欢’,只犹有些不敢相信,因小声道:“大姐,这、这……”
季善点头笑道:“不用怀疑,就是送给你的,去京城前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你好好学习,好好努力,我回来后一定有奖励,现在就是兑现你奖励的时候了。”
季莲花立时满脸的喜色,不过没忘记先看周氏。
周氏已忙道:“善善,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莲花儿小人家家的,哪里就能戴这么金贵的首饰了,我和她欠你还不够多呢?”
季莲花闻言,抿了抿唇,也道:“大姐,娘说得对,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要,您还是留着自个儿戴吧,我也不是为了您的奖励才努力的,我是自己想努力,也是为了自己而努力。”
季善对季莲花明明喜欢得紧,却仍不忘征询周氏同意的举动很是满意,笑道:“这是银的,不是金的,因为知道金的娘肯定死活不会答应,所以值不了几个银子,您就别拦着莲花儿了。她这些日子的进步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我也看在眼里,既然做得好,当然就该奖。况她也是大姑娘了,平日里在店里忙里忙外便罢了,轮休时却是可以好好儿打扮打扮的,不现在水葱一般的年纪打扮,等将来一把年纪了再来打扮,再来后悔不成?”
说着将被季莲花又阖上放到桌上的匣子塞回了她手里,“大姐给你的,你就拿着便是了。”
季莲花仍是拿眼看周氏,见周氏沉默片刻,终于点了头,笑容才终于回到了脸上,“多谢大姐,我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娘和大姐期望的。”
周氏便对她道:“知道你等不及想试簪子坠子了,先去帮小掌柜把活儿干完了,就找地儿试你的去吧,我跟你大姐还有话要说,去吧。”
季莲花让周氏说中心思,脸又是一红,忙扔下一句:“那我帮小掌柜去了啊,大姐,您跟娘慢慢儿聊。”往后头去了。
周氏这才嗔季善,“银的也要银子才能买来,何况光那做工怕也得几两银子了,善善你真是太破费了。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等过几年莲花儿自己手里有钱了,想怎么打扮都是她自己的事儿,如今却是不能由得她。”
季善无奈一笑,“就一对儿簪子一对儿坠子而已,娘打算念我到什么时候呢?我还给您带了一对儿镯子,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了,不拿吧,本来就是给您的,拿吧,又怕您继续念……”
说得周氏笑起来,“那就不拿吧,我戴了镯子做事情不方便,就当是先存在你那里的,总成了吧?对了,你这次进京,可有、可有回你亲生本家去瞧瞧?他们见到了你和姑爷的人,我就不信能不喜欢的,纵之前真不是诚心想你回去,有这样那样的打算,这见到了人,处出了感情,慢慢儿的应该就能不一样了。”
季善不欲多说京城的事儿,以免周氏担心,那些离她真的太遥远。
因笑道:“去瞧过,不过大家都平平淡淡的,瞧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毕竟就见了一面。不过二夫人与二爷倒是对我们极好,二夫人还要把她陪嫁的庄子铺子都给我,只我没要,二爷要给我他上次来会宁买的宅子,我也没要,谁知道前几日才发现,他竟把房契藏在了给我的补品盒子里,也算是有心了。”
周氏先还有些沉默,待听得裴二夫人与裴钦都待季善好,方笑起来,“别人也就罢了,只要你亲娘和亲哥哥待你好,将来真有个什么事儿,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也够了。”
季善“嗯”了一声,“我也这么想。不说这个了,娘,您这些日子有收到清溪来的家书吗?虎头有给您来信吗?”
周氏皱眉道:“就是没有呢,亲家母他们也没给你和姑爷来过信吗?我本来还想着,虎头肯定不会写信,也就只能指望亲家母他们给你们来信时,顺便提一提他的情况了,谁知道……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季善见她满脸的黯然,忙笑道:“没事儿的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想啊,若真有什么事儿,我公婆肯定早给我们来信告知我们了,一直没来信,不就说明正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没有来信的必要吗?毕竟让人这么大老远的送信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横竖月底我大伯子们肯定就要送干辣椒进京来了,到时候有什么都当面儿问他们,可比写信详细也直接多了。”
周氏强笑道:“也是,横竖多的都等过来了,也不差十天半个月的了。那善善你要是没别的事儿了,就先回去吧,这里还没收拾完呢,别把你衣裳弄脏了,等收拾完了开张时你再来瞧,管保又不一样了,我也定会好好儿干,当一个好掌柜,不给你丢脸的!”
季善笑道:“您尽力便是了。只要尽力了,就算一时做不好,也没什么,慢慢儿再来就是了,让莲花儿也继续多学多看,将来若是她表现好,我也给她一个女掌柜做。”
周氏笑道:“那她听了肯定更有干劲儿,我回头就告诉她啊。可惜今儿没见着姑爷,不过姑爷春闱在即,也的确耽误不起时间了,善善你回去替我带句话儿给姑爷,努力之余,也别忘了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们都相信他肯定可以的。”
“好,一定给您原话带到。”季善笑着应了,又与周氏一边说话儿,一边把新店的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回,瞧得叶广实在不得闲,看来只能回头得了机会再与他说话儿后,也就先坐车回了府衙后宅去。
之后几日,天儿越发的闷热了,闷热过后,便是接连几日的大暴雨,一时间罗府台与沈恒都忙到了十分去,飘香分店开张的事,也因暴雨耽搁了。
好在是不几日暴雨就停了,沈石沈河沈树三兄弟也押着十几车干辣椒平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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