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答应你们便是。”
豫章长公主终于沉声松了口,“只是一点,你们也要信守承诺,在我们家发丧之前,但有任何风声走漏,本宫都惟你们是问。再就是整件事情已经知道的人便罢了,旁的人却是绝不能再知道,你们也不能以此事来大做文章,否则本宫也只能与你们鱼死网破了。届时本宫总是皇上的亲妹妹,我们家也是受害者,情有可原,就算我们家少不得自损八百,你们却得伤己一千,到底对谁更不利,你们自己权衡吧!”
季善见谈判终于成功了,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笑道:“长公主放心,您和令郎都是君子,我们当然也要君子对君子,定会信守承诺的。”
沈恒与程钦也道:“这一点长公主尽可放心,我们若要以此做文章,今日便不会来求见于您,而是直接去求见皇后娘娘了。说到底整件事情都是私人恩怨,与旁的人、旁的事都无干。”
豫章长公主终究心里不痛快,片刻才“嗯”了一声,“那本宫就不留你们了,等过两日事情办好了,本宫自会打发人去告知你们。”
心里已在想着要怎么安排裴瑶死,动静才最小,也才能尽可能瞒得长久一些了。
沈恒却是道:“长公主,依下官之见,择日不如撞日,不用等过两日了,就今日便把事情彻底了了吧,也省得夜长梦多,大家都不能安心。”
谁知道他们离开后,豫章长公主会不会又改了主意,或者又让裴瑶给钻到了什么空子,死不了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鱼死网破,以免连累到岳母与舅兄好吗,他们到底才脱离裴家,裴家真出个什么事儿,他们再怎么着也少不得被溅一身的泥和血。
季善一听就明白沈恒的意思,笑着接道:“是啊长公主,不如今儿便把事情彻底了了吧,正好如今天寒地冻的,出门一趟吹了风,不慎染了风寒,也是正常的。风寒过人亦是众所周知,那便只能卧床静养,谁也不好去探望……您老人家这般英明,心里肯定早已有万全之策了,我不过就是班门弄斧罢了。”
顿了顿,不待豫章长公主说话,又道:“长公主,我还有一个请求,想见裴瑶一面,送她最后一程,您看可以吗?”
虽说人人都知道穷寇莫追,但还是那句话,当对象换成是裴瑶时,她就是要再痛打一回落水狗,心里才痛快!
豫章长公主见自己都答应季善他们的条件了,夫妻两个竟还是不依不饶,倒像是不相信她的话,非要立时木已成舟一般,心里便越发不痛快了,冷声道:“怎么着,还要你们来教本宫怎么做事不成?”
沈恒忙抱拳,“下官与内子都不敢,只是实在不愿再横生枝节罢了,还请长公主通融。”
程钦也抱拳道:“长公主,大过年的,您也好,我们也好,都不愿为这些个破事儿白白坏了自己的兴致和一年的运道且下官刚自立门户,家母与两个孩子又还病着,实在无暇他顾。所以才会迫切的希望今日便把事情给了了,还求长公主通融。”
豫章长公主不痛快归不痛快,心里也知道既已做了决定的事,其实早两日晚两日,并没有任何差别。
况她也有些担心裴瑶万一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便疯狂的垂死挣扎,让淼淼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淼淼肯定要保亲娘的,届时她于情于利都不能不顾孙女,可就真是腹背受敌了。
到底还是点了头,“罢了,本宫既大的都答应了,再答应个把个添头,也算不得什么了。詹嬷嬷,你亲自去带人过来吧,记得别让她胡说,也别让人起疑。”
詹嬷嬷忙屈膝应“是”,却行退了出去。
豫章长公主方又吩咐另一个嬷嬷,“去把本宫床头暗格里那个玉色的瓶子取来,那是宫里的密药,吃了后一刻钟内,便会五脏六腑剧痛而死,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来,这下你们总满意了吧?”
后面的话却是对季善夫妻兄妹三人说的。
三人自然都满意,忙齐齐谢了豫章长公主,耐心等候起詹嬷嬷带人过来来。
期间徐佩瑜一直在一旁木着脸垂着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不多一会儿,詹嬷嬷便领着满脸苍白,有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裴瑶回来了。
詹嬷嬷先屈膝一福,便上前低声附耳回起豫章长公主话来,“已经把她的心腹和陪房都拿下,整个院子也看守了起来,绝不会走漏任何风声的,长公主只管放心。”
豫章长公主满意的“嗯”了一声,看向季善道:“人已经到了,你不是要送她最后一程吗,送吧。”
裴瑶的脸立时越发惨白如纸了。
打昨儿回了家起,她便一直胆战心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虽然大伯父和父亲都传了话,让她稳住,事情不会发展到最糟糕那一步,她尽可放心,但往后也不许再冲动,否则别说他们了,大罗神仙也再保不住她!
可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一点底都没有。
尤其等到天黑之前,她听说她大伯父赶了来求见长公主,之后浣纱又辗转打听得程夫人竟与裴二老爷和离了,裴钦也带着妻儿脱离了裴家,自此改姓程,与裴家再无任何关系后,她心里就更慌了。
季善和她那个泥腿子丈夫都是疯子,尤其她那个泥腿子丈夫,更是当年就一心置她于死地了,这次还事涉他的亲生骨肉,他肯定更不会放过她了……
但豫章长公主的院子一直都什么动静也没有,晚间徐佩瑜也是照常回了他们的院子,歇在了她屋里,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关心体贴。
裴瑶便又生出了几分希望来,看来大伯父与父亲真的有在拼尽全力保她,所以长公主才能那般平静,甚至真到了最糟糕的时刻,长公主十有**也会拼命保她。
毕竟两家如今的希望都在淼淼身上,而淼淼又是她生的,淼淼能入八皇子妃和皇贵妃的眼,也都是因为她这个亲娘,不怪都说母凭子贵,有孩子与没孩子终究不一样,她虽没有福气生儿子,女儿却比儿子更争气好吗?
等到早间起来,打听得豫章长公主并没发话取消今儿府里的宴饮,仍照常接待来拜年的皇室宗室子弟们后,裴瑶就越发心安了。
甚至还睡了个回笼觉,毕竟昨晚她是真的没睡好,长公主府也自有长史女官,管家的事向来都不用她操心过年期间,豫章长公主又早发话免了大家的晨昏定省,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然不如睡一觉的好,午宴时才能有精神服侍婆母长辈,应酬宾客们。
却万万没想到,她刚睡醒起来,梳洗了正自妆扮,便见詹嬷嬷直接闯了进来,张口便是一句:“御史台的沈大人沈太太到了,长公主请大少夫人即刻过去一趟……大少夫人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只乖乖配合即可,否则受累的只会是县主。”
裴瑶的心立时跳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大伯父与父亲竟没能镇住贱人夫妇吗?他们怎么办事的,竟让贱人夫妇见到了长公主,还这么快,这下她该怎么办?长公主一定很生气,很恼怒吧?
不过她还有淼淼,便为了淼淼,长公主也一定会至少现下保住她,以免她连累淼淼前程的……
裴瑶赔笑着还想与詹嬷嬷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先打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然在迎上詹嬷嬷满脸的冰冷与鄙夷后,终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乖乖儿起身随她出了自己的屋子。
却是刚出了自己的院子,就听得身后的院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至于里面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便不回头,不折回去看,也能猜到一二,心就更凉了。
但再凉也凉不过此时此刻,听得豫章长公主的这句你不是要送她最后一程之后,长公主什么意思呢,难不成竟与贱人夫妇达成了什么协议,真要她的命不成?
裴瑶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自持住了,强笑着给豫章长公主行礼:“母亲,不知您现下叫儿媳过来,有何吩咐?可是您老人家又想淼淼了,那儿媳午后再去一趟八皇子府,看能不能尽快接了淼淼回来,承欢您老人家膝下吧。”
说完又屈膝给徐佩瑜行礼,“大爷怎么也在这里,妾身还当您已经出门了呢。”
豫章长公主与徐佩瑜却都没说话,豫章长公主是嫌恶,是不屑再与一个贱婢之女说话,连再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徐佩瑜则是失望与麻木导致的无话可说。
倒是一旁程钦冷声开了口:“都到这个地步了,徐大少夫人还装什么傻呢?你不会说没看见我们吧,我们三个这么大的大活人,你得多瞎才能看不到我们?就别装模作样了,长公主与徐大爷已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你的真实身份,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你杀自己的骨肉至亲灭口之事!”
他话都说明了,裴瑶哪还装傻得下去?
身体气得摇摇欲坠的同时,双眼却满是怨毒与仇恨,若眼刀能杀人,程钦身上已是千疮百孔,“裴钦,你为什么要这般咄咄逼人?你们为什么要这般赶尽杀绝?不都是你们一步步逼的我,不都是你们先不给我活路吗?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着,想活得好一些而已,你们凭什么都这样逼我……”
近乎尖叫完之后,想到关键还在豫章长公主和徐佩瑜身上,立刻又冲母子两个跪下哭起来:“母亲、大爷,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也不是您们想的那样。当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无辜的啊,等终于知道了时,我哪怕当时再爱慕大爷,也知道自己再配不上大爷,不敢欺骗长公主和大爷。可家里长辈们都坚持,我人微言轻,除了遵命,又能怎么办呢?”
“等到过门以后,我也一直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我也一直很是愧疚自责,为此还小产了……偏偏那时候,我母亲和二哥心还偏到了脚后跟,我痛苦醋妒之下,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啊……谁知道又是因为她,我好容易怀上的第三个孩子也没了,还自此再不能生育了,这搁哪个女人身上能不痛苦得发疯发狂?可她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嘛,二哥,我也是你妹妹,十几年的兄妹之情也是实打实的,你为什么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就不能心疼我哪怕一点点……”
程钦冷冷打断了她,“徐大少夫人别叫我二哥,我当不起,我也不再是裴家的人,请叫我程大爷。至于你方才说的这些话,到底有多避重就轻,多粉饰太平,你自己心里知道,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长公主和徐大爷心里也很清楚。所以你要唱戏就尽管继续唱下去,看你唱破了喉咙,会不会对既定的结果造成任何改变!”
季善随即笑得恶意的补充道:“你继续哭,继续唱啊,我还挺想知道你要怎么为自己开解杀骨肉至亲灭口的事儿呢,是不是要说都怪他们一再的勒索你,也是他们逼你的,你一样情有可原啊?啧,这么一说,你还真是挺无辜的,错的都是别人哈。”
“你!”
裴瑶简直恨不能生吞了季善。
片刻才忍下了满腔的恨意,转向豫章长公主与徐佩瑜,继续哭道:“母亲、大爷,您们别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本就恨毒了我,却又反抗左右不了家里的长辈们,只能冲着我,当然对我怎么恶意怎么来。是,是有杀人灭口这回事儿,可不是我做的,我事先也被蒙在鼓里……都是我跟前儿的浣纱,她见我一再的被勒索被威胁,都要寻短见了,实在心疼不过,才会与她哥哥私下商量,把事情给做下了的,等我知道时,人已经不在了,我想补救都来不及啊。”
“偏他们兄妹都是为了我,都是一片忠心,我也怪不得他们,只能自此把事情烂在肚子里,当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可我心里真的很难过,自事发以来,就从没睡过一个好觉……母亲、大爷,我知道我这次错了,我往后一定改,一定母亲和大爷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求母亲和大爷别为我气坏了身子,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会改的……”
这回是豫章长公主冷冷打断了她,“你不要再叫本宫母亲,你这样的贱婢之女,原本连靠近本宫十丈以内的资格都没有,本宫不想再听你废话一个字,没的白脏了本宫的耳朵!詹嬷嬷,本宫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自有侍立在一旁的心腹女官小心翼翼扶了她起来,又看向徐佩瑜,“瑜儿,这里也没你事了,歇着去吧。等过阵子母亲赔你几个美人儿,明年也定给你重新娶一位真正的高门贵女,再不让你被贱婢恶心!至于你们几个,既非要送贱婢最后一程,那就送到底,等她死透了再走吧,另外,记住你们的承诺!”
徐佩瑜却是沉声道:“母亲,您先去歇着吧,我还有几句话要问、问裴氏,等问完了,自会离开的。此番之事,累母亲生气受累了,都是儿子的不是,等事情了了,儿子再好生向母亲赔礼致歉。”
豫章长公主到底心疼儿子,片刻才放缓了声音道:“怎么能是你的不是,你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自己都是受害者了,那你就等会儿再走吧。”
徐佩瑜点点头,“儿子恭送母亲。”
一旁季善与沈恒程钦也道:“恭送长公主。”
裴瑶却是慌了。
长公主这一离开,她肯定只剩死路一条,徐佩瑜根本保不住她,也一看就没有丝毫保她的意愿了,她眼下唯一的生路,便是求得长公主回心转意……
念头闪过,她已膝行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豫章长公主的腿,“母亲……不,长公主,求您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婆媳情分上,看在淼淼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长公主和大爷的,再不敢犯糊涂了,求求长公主了……”
豫章长公主却是满脸嫌恶的一脚便踢开了她:“滚开,别脏了本宫的衣裳!你还有脸提淼淼,她要是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卑贱恶毒的娘,要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只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你但凡还有半点爱女之心,就该安静的乖乖儿上路,省得连累了淼淼……滚开……”
话没说完,已让裴瑶再次扑上前死死抱住了腿,哭得越发凄惨了,“长公主,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现下死,我要是死了,淼淼可该怎么办?八皇子妃和皇贵妃娘家都巴不得把自家的女儿嫁给皇孙,若不是我当初救了皇孙一命,平日又在八皇子妃面前做小伏低,哄得八皇子妃开心,好事根本就落不到淼淼头上。可如今到底还没赐婚,一切就还有变数,我不是怕死,只要是能为淼淼好,能为徐家好,我千刀万剐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要是现下死了,淼淼就得守孝,谁知道她守孝期间,会有什么变数呢?我不能害了她,毁了她大好的前程啊!求长公主宽限我一阵子,等淼淼赐了婚,等事情定了,不用您老人家发话,我立时自己结果了自己……”
豫章长公主冷冷打断了她:“贱婢,你还真以为淼淼能赐婚皇孙,都是你的功劳?八皇子府的事,又几时轮到八皇子妃做主了,何况这么大的事。都是本宫与皇贵妃母子谈成的,与你有何干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从来没你想象的那般重要!”
顿了顿,“你也不用担心会连累淼淼,虽然你今日就死了,本宫却会等淼淼赐了婚,事情定了,再给你发丧。你放心,看在淼淼的份儿上,本宫会替你风光大葬的,你一个贱婢之女,却享了这么多年不该属于你的富贵荣华,还能风光大葬,你这辈子也算够本儿了,还想怎么样?”
说着又挣了两次,都没能挣脱裴瑶的手,不由喝骂左右,“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脏东西给本宫拉开!”
詹嬷嬷与左右闻言,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拉起裴瑶来。
裴瑶双拳难敌四掌,哪是对手,很快便被拉开了,气急绝望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个老毒妇,凭什么这么对我,要不是你一直苛待逼迫我,我也走不到今日!我告诉你,淼淼迟早会知道今日之事的,只要她知道了,一定会为我报仇,打小儿我就与她相依为命,这世上她最亲最爱的人便是我,你们谁也比不上。一旦她知道了,亲祖母、亲爹又怎样,她照样跟你们反目成仇,你个老毒妇就等着吧,淼淼不会放过你,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豫章长公主不防裴瑶还敢骂自己,气极反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本宫自会好生教导她,让她往后只知道祖母与父亲,便是偶尔想起你这个生母,也只会憎恶嫌弃,以你为耻的。走!”
说完便扶了女官的手,拂袖而去了。
余下裴瑶又慌又恨,厉声叫起来,“老毒妇,你给我回来,回来……”
因见一旁詹嬷嬷看她的目光冷若冰霜,跟看死人没什么两样,遍体发寒之下,也不敢再骂豫章长公主了,又哭起来,“长公主、母亲,我方才是猪油蒙心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求您回来……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只要您肯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您回来……”
豫章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再回来。
裴瑶叫了一阵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忙又把希望寄托到了徐佩瑜身上,“大爷、相公,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去给母亲求求情,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还做了十年的夫妻,你难道就真忍心眼睁睁看我死在你面前吗?不然你帮我递个信儿进宫给淼淼也成,她知道了,一定会立时赶回来救我的……”
徐佩瑜却是没接她的话,只淡淡问道:“你也说我们做了十年的夫妻,那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你就那么肯定,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后,我会接受不了吗?你如果肯早些告诉我,今日势必一切都会不一样,你也不用因为妒恨,屡次害人,不用杀自己的骨肉至亲灭口了。你心里后悔吗?”
裴瑶听得只想冷笑。
她如果早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徐佩瑜,坟头草都比人还高了好吗?当她是傻子呢!
嘴上却是哭道:“大爷,我真的都是被逼的,当年我也只是个婴儿,我能知道什么?等十几年后终于知道了时,又哪能轮到我做主了?结果人人都逼我,人人都觉得是我捡了天大的便宜,又有谁在乎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个人啊……我还一连失了两个孩子,他们可也都是大爷的亲骨肉,我还这辈子都不能再生了,大爷心里难道就不难过吗?求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看在淼淼的份儿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还这么年轻,还没看到淼淼长大,没看到她出嫁生子,与夫君和和美美,我真的还不想死啊……”
徐佩瑜就闭上眼睛苦笑起来,片刻才睁开了,冷冷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丝毫悔改之意都没有,口口声声你是被逼的,谁逼你了?阜阳侯与裴大人为了你,是怎么对待沈太太的?程夫人程大爷心疼女儿妹妹,想多少补偿她一下,又有什么错?沈太太更是对侯府避之不及,从没想过要对你怎么样,不然这都多少年了,为什么一直到今日,他们才曝光了你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你一开始就心术不正,事情根本到不了这一步,你也根本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所以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害了那么多人,你也该付出代价,以命相抵才是,否则这世道还有什么公正可言?你放心,淼淼我自会照顾好的,她不只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亲骨肉,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只盼你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完便跟方才豫章长公主一样,拂袖而去了。
任裴瑶在后面如何大喊:“你给我回来、回来……相公,求求你回来……”,都没有用。
詹嬷嬷这才冲季善三人一个欠身,“三位可还有话要说,要是没有,我便要动手了。”
季善方才将裴瑶的唱作俱佳看在眼里,内心却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听得詹嬷嬷的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没什么要说的了,您老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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