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反正深埋积雪之下,看不到太阳,也不知道时辰。
丁柒柒还没醒,她怀里的花独秀先醒了。
花少爷就是被冻醒的啊。
这雪窝子里虽然比露天暖和不少,但毕竟是在大雪山里,一面是终年又硬又冻的岩石,一面是几百几千年积攒的积雪,要说不冷那是不可能的。
花独秀醒来后,借着头顶缝隙射下的日光,他隐约感觉自己是在一个人的怀里。
花独秀多鸡贼,他鼻头一动,轻轻一闻,那股熟悉的味道立刻让他满脸都笑成了花。
我是在柒柒的怀里!
哈!
花独秀仔细听了听,丁柒柒呼吸顺畅,平稳,身子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他不敢惊动丁柒柒,小心翼翼的侧了侧身子,仰头朝上方看去。
丁柒柒的小脸正枕在花独秀的肩头上,呼呼睡着呢。
此刻的丁柒柒像是只小猫一样,因为蜷着身子,鼻子里微微有些呼噜声,鼻息打在花独秀脸上有些痒痒的,麻麻的,她细密的睫毛,她红红的小脸,她肉嘟嘟的腮帮,无处不让花独秀心生欢喜幸福之感。
没遇上丁柒柒之前,花少爷不知道自己心灵的归宿究竟在哪里。
遇到丁柒柒之后,他知道了,以后日思夜想最幸福的场景,怕也就是现在这般了吧?
互相依偎,互相取暖,互相做彼此一生的伴侣,永不分开。
大概,生而为人最幸福的事,就是找到正确的那个她,与她如此相拥在一起?
花少爷忍不住眼睛一热,一股满足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多少年了,总是姑娘们往我怀里冲,今天我终于也躺姑娘怀里一次,这感觉,真好啊!
他情绪波动太大,立刻惊醒了丁柒柒。
丁柒柒猛的睁开眼睛,看到花独秀的俊脸在自己小脸下方,正盯着自己呢。
只是,他的眼里满是温热的泪水。
丁柒柒一惊:“小花,你怎么了?你醒啦?”
花独秀赶忙轻咳一声,一脸尴尬。
嗨,人家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你琢磨啥呢?
可不能起坏心思啊,好歹等人家长大了再说,可不能教坏了孩子。
要养成,养成懂不懂?
花独秀看丁柒柒一脸关切的打量自己,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瞎琢磨感动了或者怎样,只好说:
“柒柒,我……我浑身哪都疼,疼的我都流眼泪了。”
丁柒柒噘噘嘴,瞪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这点疼都受不住,以后还怎么跟我混江湖?”
花独秀赶紧说:“是,是,我哪有柒柒姐厉害……”
丁柒柒一脸关心道:“真的很疼吗?不应该啊,我给你治疗了大半天加半宿,就是个死人也活过来了,你经脉虽然全都有挫伤,但不至于疼到流眼泪吧?”
花独秀嘿嘿坏笑道:“刚才有点疼,现在你一说,果然没那么疼了。”
丁柒柒忽然发觉到自己正抱着花独秀,赶紧推了推他,没好气说:“坏小子,你躺我怀里做什么?”
花独秀翻翻白眼:“大姐,我好像晕死过去了吧?一个晕死过去的人能主动躺别人怀里么?”
丁柒柒小脸一红:“可能是夜里太冷了,我就……”
花独秀大大方方道:“没事,咱俩好朋友,讲义气,抱团互相取暖正是好朋友该有的行为,不是吗?”
丁柒柒不确定道:“是吗?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算是吧。”
话虽如此,花独秀也不好一直赖人家姑娘怀里,他轻轻坐起身子,跟丁柒柒依偎着并排而坐。
这一动,浑身都疼,尤其是肩头的砍伤更是疼的花独秀倒吸一口凉气。
唉,又弄了一身伤,作孽啊。
雪窝子里空间不是很大,呼吸全靠头顶的缝隙,感觉有点闷闷的。
花独秀说:“柒柒,咱们困在这里多久了?”
丁柒柒说:“没多久,一天一夜吧?你不用担心,我检查过了,除了肩膀你没有太大伤势,经脉大的损伤我都给你治好了,只需要你自主运转几个周天,用内力滋润修补其他受损部位便可,很快就能恢复的。”
花独秀试了试身上状态,感觉自己空唠唠的,似乎内力都耗光了,全身经脉像是经过一番暴雨摧残,别提多惨了。
但好在大的损伤已经得到救治,五脏六腑也被丁柒柒治疗一番,生命危险已经没有了。
花独秀挠挠头:“好奇怪,柒柒,你是不是懂什么邪术,偷偷把我内力抽光了?”
丁柒柒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学邪术,我看是你学了什么邪术才对!小花,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花独秀一脸懵:“昨天……昨天发生什么?啊……!”
他脸色忽然大变,赶紧回身手忙脚乱的寻找,可惜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整个人又变成那副苍白无力的模样。
丁柒柒吓了一跳,问:“你……你怎么了?”
花独秀眼神空洞的喃喃道:“我的雅卓……雅卓……丢了。”
丁柒柒说:“是这根木棍吗?”
丁柒柒从一旁捡起两根木棍递给花独秀,花独秀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抱在怀里,像是捡回了命/根子一样。
只是下一刻,他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花独秀整个人都在颤抖,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嚎啕大哭起来。
“清月……清月……我对不起你……我把雅卓……弄断了……哇……”
花独秀哭的那叫一个伤心,简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秋风为之低咽,白雪为之动容。
丁柒柒不知道为何一个小木棍断了花独秀竟会如此伤心,只得慌张的轻拍着花独秀的后背安慰道:
“好啦,好啦,莫要哭,小木棍断了姐姐再给你做个新的,莫哭了啊,你再哭……我也想跟着一起哭了。”
花独秀忽然一头扎进丁柒柒的怀里,仍旧是痛哭失声,嘴里还念道着:“雅卓……雅卓……清月……”
丁柒柒真的被花独秀情绪感染,忍不住眼眶也湿了,一边拍打花独秀肩膀,一边跟着轻声抽泣。
过了一会儿,花独秀控制住情绪,他不愿丁柒柒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干脆在丁柒柒棉衣上一顿蹭脸,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丁柒柒棉衣上。
花少爷忽然一惊,暗道,怪不得每个冲在我怀里嚎啕大哭的人最后都要把鼻涕眼泪蹭我身上,感情这种事做起来那么自然,那么毫无违和,简直不蹭都对不起自己这张脸啊?
丁柒柒丝毫不介意,她轻声抽泣道:
“小花,小花,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呜呜……”
花独秀深吸一口气,忍住眼泪,抬起头来惨笑道:“傻孩子,你跟着哭什么?”
丁柒柒说:“咱俩是好朋友嘛,我看你这么伤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伤心。”
花独秀轻轻叹口气,又看了看手里断为两截的小木棍。
原本小红剑通体暗红,隐隐泛着一股淡淡的琉璃光芒,那是花少爷日夜不离手盘出来的效果,俗称挂瓷。
小红剑在花少爷手中,真的是有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可惜现在一分为二,在断面那里,木刺冲突,生气断绝,小木棍完全没了那股灵气,真的成了普普通通的两截小木棍。
花独秀忍不住又是叹气连连。
丁柒柒小声问:“小花,这根木棍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花独秀看了她一眼,默然点了点头。
丁柒柒说:“我就知道,你剑法这么厉害,怎么会以木剑为佩剑呢?以你的本事,还有你家的财力,随便搞上一把名剑跟玩一样,傻子才天天拿把木剑跟人打架。”
花独秀无语道:“我才不是傻子。”
丁柒柒说:“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说,你这根小木棍肯定有故事,肯定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花独秀想了想,看着丁柒柒问:“柒柒,你想不想知道这把木剑的故事?”
丁柒柒微微一笑:“你给我讲了那么多的故事,唯独就是没讲过你自己最在乎的事。说说看,这根木棍有什么来历?”
花独秀笑了笑,说:“原来你不傻嘛,还知道我没讲过我最在乎的事。”
丁柒柒撇撇嘴:“我跟你说,姐姐我贼着呢,谁也别想忽悠我,哼。”
花独秀说:“好好好,不忽悠你。咱们困在这里,走也没处走,我就说说雅卓的来历,说说我最在乎的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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