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人再把花独秀的话当儿戏了。
花独秀环视全场,连那几个始终没有动静的帐篷也扫了一眼,没人说话,也没几个人敢跟他视线相接,显然,他这一剑让这里绝大多数人感到震撼。
一个六级战力的年轻人,能打败八级战力的对手就已经值得称道,花独秀却打败了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九级高手!
一剑,胜两人!
众人再看花独秀的眼神就变了,乃至藏在暗处几个气息强大的人物,他们也微微收敛了些气息,释放出一些善意。
当花独秀扫过李富贵时,李富贵的眼神中竟有一丝赞赏的味道。
花独秀松了口气。
他横归横,这里毕竟不是他的主场,行事还是要看上面人的脸色的。
李富贵没有翻脸,就说明这事做的不算太出格。
当然,不算太出格的原因,就是没人在这场短暂的冲突中送命。
李富贵忽然大声说道:“陈队长。”
陈大雷立刻跑过来道:“属下在。”
李富贵道:“派人给欧阳先生和欧阳伟治伤,解除封锁,让大家各回各的岗位。今晚之事,到此为止。”
陈大雷答应一声,立刻安排。
李富贵不再多待,转身快步离开,无论是花独秀还是欧阳顶天,他都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
李富贵走后,陈大雷赶紧来到花独秀身侧,小声道:“花将军真是好手段,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您放心,从今晚起我多安排几个兄弟守在九号房周围,保证没人能打扰您!”
花独秀点点头:“多谢陈哥。”
陈大雷客气道:“职责所在,应该的。”
看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花独秀也就信步朝自己帐篷走去。只是回自己帐篷,势必就要路过前方的欧阳顶天。
欧阳顶天已经封住身上伤口,一脸怨毒的盯着花独秀。
花独秀走到欧阳顶天身侧,挑衅的上下打量他:“怎么,还不服气?”
欧阳顶天咬牙道:“我只是大意了,被你趁虚而入,你有什么好张狂的?”
花独秀一愣,大意了?趁虚而入?
花独秀仰天打个哈哈,摇头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让你先出手,你说你大意了,我有伤在身,你说我趁虚而入,你的脸皮都被狗吃了吗?现在你脸上还有皮吗?不服气是吧?好说,来,咱们继续打。”
“我右臂有伤,便让你一臂,只用左手跟你打,怎么样?凭你这点本事,我一根手指头就压得你死死的!”
其实别看花独秀只出了一剑,但无论是顶尖的速度还是瞬间绽放的破防击杀,内力消耗都不小,再加上动作过大影响到胸口的骨伤,花独秀此时其实状态并不太好。
欧阳顶天虽然受了伤,但相对花独秀来说他的优势比之刚才反而更大了。
花独秀一介六级战力小子,敢跟欧阳顶天靠这么近,本身就是一种不要命般的冒犯。
也是一种引诱。
欧阳顶天的老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他怒目瞪着花独秀,咬牙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花独秀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欧阳顶天,恶狠狠盯着他眼睛道:“我就喜欢得寸进尺,你能奈我何?你算个球啊?”
欧阳顶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怒声道:“你!你!”
花独秀又向前侵入一步,一字一句的说:“你什么你?你有病啊你?你欠收拾啊你?你敢跟我打吗你?你还不给我滚一边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欧阳顶天被花独秀逼的一句话说不上来,只是指着花独秀抖了又抖,终于脸色一变,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花独秀立刻侧身一闪,避开喷来的血雾。
一口老血喷出,欧阳顶天气息大降,后面两个黑甲武士赶紧过来扶住他。
花独秀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重回营帐,花独秀一屁股坐在床上,左手轻轻在胸口揉了揉。
有点痛。
但心里着实舒坦,太舒坦了!
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正面狠狠打他的脸!
胸口的伤并无大碍,毕竟只用了一招,时间也没太久,伤口拉开的不算太大。花独秀又看看自己右手,没想到当初为了适应“白虹双化”,在灵异世界苦练左手,这些日子却起了大作用。
若是右手废了就不能使剑,麻烦可就大了。
花独秀侧耳听了会儿,外面的脚步声、东西搬挪声渐渐消散,不多时重归平静。
花独秀暗道,希望今晚的举动能震慑住那些人吧。
白天修炼内功也就罢了,晚上探索灵异世界,是花独秀最为脆弱的时候,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这座大营里,说起来他花独秀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无论四皇子,李富贵,还是巴图等人,跟他花独秀全然没什么真正交情,也不可能会真心保护他,维护他。
这三个月,偏偏他还不能走,要加紧提升自己实力,想要立威,只能靠自己。
又等了一会儿,帐篷外有几个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这些人走到距离九号房不远不近的地方就停下脚步,然后在四个方向散开,应该是陈大雷调来加强护卫的黑甲武士。
直到这时,花独秀才放下心来。
看来今晚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花独秀从床上站起,小心把翻倒的床头柜扶正,点燃油灯,又把地上破碎的杂物和床上散落的异物清理到外室小客厅。
想了想,花独秀洗了把脸,又喝了杯热水,重新回到内室,脱去外衣鞋子,盘腿坐在床上。
他先是感知一番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大碍后轻轻躺倒,拉过被子盖好。
这一晚怕是没法修炼了。
心境乱了。
不能修炼也无所谓,毕竟后面还有三个月,时间充足。
花独秀眯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着头顶的帐篷,脑袋如过电影一样回想这几个月发生的每一件事。
从朱雀谷虹门做客,到白玉京事变,再到跟嘉嘉和路子野分开后的种种经历,花独秀越是回想,越觉得五行天地发生的这些,几乎全是很早之前就已经酝酿完成。
而他,恰巧是在彻底爆发的这么一个时间点跨了进来。
不好说他是一个见证者,还是一个参与者。
如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参与进这种规模巨大的变动中去,他太被动了,也太渺小了。
哪怕是强如白玉京掌门、虹门尊者大佬,在如此风暴中也没有抵御之力。
说好听点,这是大势,是历史要发生重大变革的潮流。
说难听点,这是顶层设计的巨大阴谋,为了达成某些目标,必须要有人牺牲。
从五行天地,花独秀又想回他们花家有巨大利益的困魔谷政局。
从神泉城城主到烟雨郡郡主,再到破魔城城主、困魔谷总督,上面人物的斗争折射到下面商会和帮派身上,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合气门和神威镖局的惨败,花氏镖局的崛起。
这里面,江湖匪贼沈氏、破魔城名门魔流府,或被动或主动,也卷入里面,至少现在来看大家都是受益的。
但这里面显然也有风险,毕竟彭总督的任期只有五年,五年之后或许又是一轮利益洗牌,而各城各郡的长官是隶属政事堂管辖,总督府却直属枢密院,两方根本不是一个系统,注定是对头关系。
粘杆司就更特殊了。
它是百宝庄园内部一个司部,按级别来说并非太高,但权力却很大,手伸的也很长,尤其一点,他们行事根本不看总督府的面子,这就很有意思了。
甚至在蛇谷时,付云通和当地首领率领的粘杆司校尉竟能勾结匪徒袭击官军,说出去简直不可思议。
而巴图前后态度变化,也很能说明问题。
之前,他对自己是欲除之而后快,哪怕明知花氏跟彭总督的关系,他跟彭瑶瑶和魔流府的关系,粘杆司也照干不误。
但当四皇子表示出对自己的欣赏后,巴图立刻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哪怕他投身纪宗,想要修炼“一气化双流”功夫,不也是做了各种交易,付出种种代价之后才成功的吗?
如此种种,实在是让花独秀头痛万分。
花独秀最讨厌的就是洞察人心、琢磨阴谋,若有可能,他只想当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生活在一个和谐又安稳的小世界里。
可惜,这个愿望的实现似乎离他原来越远了。
回想这些,花独秀又想到三个月后的那场平叛大战。
据说数年前的第一次平叛以失败告终,正因为平叛失败,帝国老迈和腐朽的一面暴露出来,如铁王庙之流的有心势力和枭雄人物做起了跟沧海月一样的美梦。
别的地方花独秀不知道,至少蛇谷的局面他是见识过的,因为他曾南北对穿整个蛇谷,通过娄琴等人对蛇谷的现状有比较深的了解。
别的不说,第一次平叛若是成功,帝国强悍军力震慑四野,蛇谷几位镇守将军绝对不敢把土皇帝的姿态摆的那么明显。
若是第二次平叛再次失败……
花独秀猛然心惊,赶紧把这念头掐掉。
这次平叛不知道会征调多少大军,单看宫里一次出动两个“神王”级大佬,又提前半年在北方高原强势整合道门联盟,如此动作,这次平叛绝对是一次声势无比宏大的大事件。
而帝国的真实实力,花独秀一时想不明白,但肯定不是几个界域的镇守军队那么简单,顶层那些“神王”,以及接近“神王”的超级高手,怕才是帝国真正能屹立千年不倒的依仗。
至于沧海月在哪,都有些什么人,花独秀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现在能想到的,是历史的大潮再一次涌动,而作为四皇子的亲兵侍卫,他注定会成为这场大潮里的一朵小小浪花,不可避免的参与进去。
好累,真的是累啊……
花独秀默默叹口气。
轻轻拉了拉被头,花独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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