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瞳孔渐渐聚拢,浮现出四周景色的轮廓,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墙上挂着一个……
好像是十字架,还是铁做的。
“你醒了?”
耳边传来声音,陈兴下意识地转过头,一张温柔美丽的脸映入了眼中。
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正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身上穿着一件水蓝色的战斗牧师袍,显得端庄典雅,温婉大方。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不禁露出迷茫的神色。
“怎么,昏睡了两天,就不认识我了?”
对方笑着问道。
“没,没有……”
陈兴连忙否认。他要是敢说不认识对方,估计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软玉温香和火山爆发之间,或许只有说错一句话的距离。
可他还是忍不住地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跟阿丽雅在一起,怎么就变成叶阳白柳了?
脑袋里空荡荡的,仿佛宿醉过后的记忆断片,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感到有些头痛,用力地抓了抓头发。
“没有伤着脑袋吧?”叶阳白柳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翻开头发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又坐了下来。
陈兴左右张望,看清了房间的情况。他能认出来,这里是大圣堂后面的病房,专门提供给伤患使用的。
“你们到底去做什么了?”叶阳白柳问道,“蕾西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四肢粉碎性骨折,韧带断裂,身体多处淤伤,就像,就像刚被一辆火车碾过……”
“什么?”陈兴大吃一惊,“你说是蕾西送我回来的?”
“准确的说,她是把你拖回来的,扔在大门口,是我出去把你捡回来的。”
一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落入蕾西手中,他就感到背脊发凉,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索身体的各部分。
看着陈兴的反应,叶阳白柳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好了好了,不用检查了,东西都还在,没缺什么零件。”
听她这么说,陈兴顿时松了口气。蕾西那毒妇,说不定趁机拆他几个零件下来,那可就完蛋了。
“我昏迷多久了?”陈兴问道。
“在我这里是两天。”叶阳白柳回答道,然后脸色一板,佯怒道,“你老实交代,跟武器店老板娘去干什么了?”
陈兴抬起手,激活手腕上的黑表,看了下日期。从回巨蜥城那天算起,他至少昏迷了四天时间。
这四天的前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嗯,你慢慢想,我去给你拿点儿牛奶。”
叶阳白柳出去后,陈兴坐在床上,努力回忆。
他记得,回巨蜥城那天他去了千烛大厅,见到了阿丽雅。
然后他们聊了一会儿,一切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就是臣下面见主君的正常交流。
他想起来了,因为杰出的战功,又可能是聊得比较开心,他获得了主君的奖励。
而奖励的内容是,一只蝼蚁获得了取悦巨龙的机会……
我呸!
一个男人获得了征服巨龙的机会。
记忆逐渐复苏,他记起了更多的事情。
他取悦了……不,他征服了巨龙没有?
从一些碎片化的记忆中,他得出了结论,男人最终征服了巨龙。
征服高山,征服海洋,征服天空。
在记忆中,他开了大车,一辆比叶阳白柳这种怪兽越野车更大的后八轮集装箱大卡车。
动力十足,开起来十分带劲。
他想起了很多细节。
从一只白得晃眼的小脚开始,然后是霸道的大白腿、可爱的小肚脐、性感的马甲线、好玩又好吃的36d,最后是温软湿润的小嘴。
一股清香萦绕鼻间,仿佛回到了缠绵的那一刻。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小情侣,你侬我侬,干柴烈火,一切都顺理成章,宛如梦幻般美好。
他们一起遨游天地,在大海翻滚嬉闹,在云间浮浮沉沉,在星空逍遥自在。
是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再往后,记忆变得一片空白。如同白雪覆盖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用力地抓了抓头发,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别勉强自己……”
头顶传来温软的声音。
叶阳白柳拿着一杯热牛奶在他身边坐下。她吹了吹牛奶上的热气,尝试了一口,递给陈兴,“喝点儿热牛奶,会对你有帮助的。”
直到这时,陈兴才感觉到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接过牛奶灌了一大口下去。温度刚好合适,不冷不热,叶阳白柳果然是个细心的好女人。
“你想不起来吗?”叶阳白柳关心地问道。
陈兴摇了摇头。记忆中存在着大片的空白,越往后就越模糊,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可能是过激反应引起的记忆丢失。”叶阳白柳说道。她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陈兴被送回来的时候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她至少用了两个大治疗术才治愈对方。
陈兴听说过这个病症,就是当一个人遭到难以承受的心理创伤时,为了维持自我的存在,免于精神崩溃,大脑自主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段无法承受的记忆将会被大脑强行抹去,就像一些女性遭遇了强暴,事后失去了记忆。
他被强暴了?
想到这点,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男人,不存在什么被强暴的问题,更何况对方是女的。
不自觉地,他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想不起来就算了,别勉强自己……”叶阳白柳安慰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受了什么
的笑声。
“有多可怕?”叶阳白柳在他耳边问道,“比暴食君主还可怕吗?”
“暴食君主和它相比,就是个渣。”陈兴说道,“比暴食君主可怕一百倍,不,一千倍,一万倍……”
“那确实挺吓人的。”叶阳白柳怜爱地说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我可怜的小男人。”
“所以你要对我温柔一点儿。”陈兴要求道。现在的他,感觉自己脆弱得就像只蚂蚁,轻轻掐一下就死了。
“你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对我温柔。”他强调道。
“好好好,我会像对待小宝宝一样对你……”
“什么,小宝宝?”像是触及到某种伤患,陈兴浑身冰冷,激动地叫道,“不是小宝宝,这里没有小宝宝!”
“嗯嗯嗯,那就不是小宝宝,是离家出走的小少年,又坏又任性,好不好?”叶阳白柳商量道。
“这里没有少年!”陈兴叫道,“我的字典里没有小这个形容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叶阳白柳眉头轻蹙,有些不高兴了。
“总之不能小。”陈兴说道。
“那就把你当成快要死的老教授,这总可以了吧?”叶阳白柳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可以!”陈兴双眼放光,“就这个了!”
“好好好,教授大人,只要您高兴就好……”
“老师,您的腰还疼不疼,要不要学生给您揉揉~”
“老师,学生给你准备了水蜜桃,要不要吃吃?”
“你这个是木瓜,不是水蜜桃。”教授大人说道。
“学生才疏学浅,分不清什么是木瓜,什么是水蜜桃,但老师说是木瓜,那就是木瓜。”
“学生愚钝,还望老师多指导~”
“老师您慢点儿,您伤才刚好,不能做剧烈运动……”
“哎呀,老师您别急呀,啊,学生,学生整个人都是你的,啊,啊……”
“啊啊……”
渐渐地,说话声被绵长的喘息所取代。
第二天,陈兴从大圣堂里出来,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好女人的慰藉就是不一样,如同充电加油,让人焕发新生。
不过他感觉回血只回了一半,另外一半还要找人处理,于是他找到了长公主殿下。
“找我有什么事?”侍卫处的门前,蕾西双手抱胸,冷冷地问道。
“听说是你把我送去大圣堂的?”陈兴问道。
“所以你是来感谢我的吗?”蕾西问道,目光里透着几分不屑。当然,在陈兴面前,她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听说你是把我扔在那里的。”陈兴淡淡地说道,“就像扔一块破布。”
蕾西脸色一变,警惕到,“你什么意思!”
“我有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玩玩。”陈兴目光愈发地冰冷,“去你的长公主塔,还是找个酒店?”他看了眼侍卫处的大门,“只要有地方,在这里也行。”
减压的方式通常有两种——慰藉和宣泄。
慰藉就像治疗内伤的药,由内自外,滋养五脏六腑。
宣泄则是止痛药,见效快,药性猛,虽然不像内伤药那样能根治,但立竿见影,马上就能止住伤痛。
此刻的陈兴就像挨了上司的骂就去骂下属的中层干部一样,在阿丽雅那里丢失的尊严就在蕾西身上找回来。
因为他不可能去找阿丽雅报复,那绝对是另外一场悲剧。他要么自己消化,要么向下宣泄。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公平,但这就是人生。
除非能爬到世界的最顶峰,否则谁也无法避免成为被宣泄的对象。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但如果把遇到的事情当做是一种世界的常态,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蕾西失色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环视左右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后松了口气。
“那是之前。”陈兴恶狠狠地说道,“你的态度让我很生气。”
“那时候真该把你杀了!”蕾西咬牙切齿地说道。
“下次记得别手软。”陈兴建议道。
“你,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小人!”蕾西气得浑身发抖,那对饱满的36e剧烈起伏。
陈兴露齿一笑,“我会当做是对我的称赞。”
“带路吧。”陈兴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还没见过长公主塔是什么样子的。”
蕾西咬碎银牙,厉声道,“我决不会让你玷污我的居所!”
“去酒店吗?可以啊……”陈兴露出残酷的笑容,“我敢保证,明天倾城公主和神秘男人开房的照片会成为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当然,只要你愿意,在侍卫处也可以。”陈兴说道。但其实他不会选择在这里,因为叶阳清燕在,不小心碰见就麻烦了。他只是用来羞辱对方的,因为要面子的蕾西绝不可能让自己在手下面前出丑,所以这个选项对她来说形同虚设。
果然,在蕾西怨恨地看了陈兴一眼后,走向了自己的长公主塔。
第二天,陈兴从长公主塔里出来,神清气爽,有种满血复活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光明的。
昨晚他尝试了长公主塔的豪华浴池,睡了长公主的橡木大床,最重要的是,他还睡了长公主本人。
真是一次愉快的体验。
叶阳白柳和蕾西都是比他高的女性,虽然比不上开卡车,但也是大号越野车,很有征服感。
他要用征服者的记忆覆盖那些被征服的记忆。
临走前,他像吩咐叶阳白柳那样吩咐了蕾西同样的事情。
“我在城里的这段时间,只要你们进入或离开千烛大厅,都要发信息给我。”
他之所以这么要求,原因很简单,他要确保叶阳白柳和蕾西都在的情况下才会去千烛大厅,否则他说什么都不会去了。
他再也不愿意跟阿丽雅单独相处,那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更让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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