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思虑间,陈明回来了。
在察觉有异之后,陈泽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而是趁大军穿城时,悄悄让陈明找了个空当脱离了队伍。
“公子,正如你想的那样,整个西川城的百姓都被限制住了!”
一进到营帐,陈明便迫不及待地向陈泽禀告。
“属下在城中查探了一番,发现有至少千支以上的巡逻小队在西川城内游荡,他们布防最紧密的地点就是城中百姓的聚居地!”
“至于军机处那边更是有重兵把守,没办法潜进去查看内里的情况。”
“而属下费了一番功夫,偷偷潜入到民居里,所得回的信息也极为有限。”
说到这里,陈泽突然打断道:“等等,你说的巡逻小队,每队有多少人?”
陈明道:“十人,但分布很紧密,只要有一个地方闹出动静,要不了十息周围就能围过来近千人!”
“十人,也就是人数过万?”
陈泽沉吟片刻,这才点点头,“你继续说。”
陈明皱眉道:“属下查探了三户民居,据里面的百姓说,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在前日曾有一支军队入城,随后便宣布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在城中活动!”
陈泽眉头一挑,“有军队入城?有没有说大概是多少人的军队?”
“这倒没有。”
陈泽摇头道:“这几日城中军队调动频繁,百姓们大多抱着不惹麻烦的念头,所以并不会靠近军队所在。”
想了想又道:“或许有人知道,但不在属下查探的这三户内。”
陈泽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城中民居数以万计,要想大海捞针找到一个得知真相的人着实不大容易。
“大哥,你怎么看?”
听完陈明的汇报,孟羊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陈泽眉头一厉,冷道:“叛军!”
“叛……军?”
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大变,当中兵衔最高的许青忍不住惊呼:“不会吧?”
陈泽看他一眼,也知他为何无法接受。
这个世界兵将是分离的。
任你军阶再高,手底下顶多只有拜入门庭的随从门生,其主要的兵力来源还是在由军机处统一管理的兵营里。
也就是说,这次你领一万兵马可能是一波人,下次再领一万兵马,又有可能是另一波人。
这里不会像陈泽前世那样,什么岳家军,杨家军等等,都是不存在的。
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昊天大陆上的将领比前世要多得多,如果每个人手里都有自己的私兵的话,根本没那么多兵源来分给他们,由此大多低阶将领,甚至于中阶将领都会成为光杆司令,陷入无兵可用的境地。
另外就是出于安全考虑,不给你拥兵自重的机会,每一次借调出兵力,在战事结束之后都是要还的,即使你强行不还也不行,士兵们的归属感不在于你,而是在于帝国,一场战事结束,士兵就不会再听命于你,反而对于强行不让他们回归感到抵触。
说到底士兵也是人,也有家人,他们的羁绊在哪里,人自然就会回到哪里,除非你将所有士兵的羁绊全给弄出来,否则就别想了。
另外军机处固然有士兵的管理调度权,却又没有行军打仗之职,所以军机处的主事官也不可能亲自拉起一支部队征战沙场的。
那么也就是,有想法的手底下没兵,有兵的没能力去统领,至于士兵……只要不是压榨得太过份,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谁没事造反啊?
所以说,叛军?
许青真是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字眼了。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陈泽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凝重。
“你们可以想想,如果不是帝国自己的军队,怎么能轻易进入西川城而没有受到阻挠?”
“城中的巡逻小队加起来有近万人,这么多的士兵,即便有西川城自己的一部分兵力在内,那也不是个小数!”
许青嘴巴张了张,却发现无法反驳。
“你别忘了,郑城主在不久之前才两度经过西川城,如果此城有被攻击过的迹象,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这些军队是兵不血刃进城的,或者说,是西川城的守军给放进来的,为什么会放进来?”
微顿了下,陈泽一字一顿道:“因为这些人分明就是友军,所以西川城的守军才会直接放其入城!”
沉默。
在场的五个人,包括陈明在内,都对陈泽的智计是佩服的,否则也不会忠心听命于他。
况且他所作出的分析也不无道理。
“其实……”
陈泽想了想之后,又皱眉道:“说是叛军也不太准确,因为大部分的士兵估计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看令不看人,士兵们在没有接到明显违背青阳帝国利益的命令之前,当然只会听从执令者的命令。”
“眼下正值战事,情况之复杂程度更非士兵们可以想像,上面下达的命令到底有没有猫腻,他们也不会去分辨,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孟羊定定地看着他,挠着脑袋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泽却看向许青,问道:“你适才说以前你常到西川城办事,那对于这里的士兵认识多少?”
许青微怔,迟疑道:“西川城常驻兵力在十万左右,我认识的只是城防部队的一小部分士兵。”
陈泽又问道:“但是之前在城门处时,那里的士兵你一个都不认识对不对?”
“这个……”许青又回忆了下,点头道:“没有一个我有印象,所以当时我才会奇怪,因为城防部队的士兵是不归进兵营的,所以基本上负责城防的都是那些士兵,每次来总能看到一两个眼熟的。”
“可这次,一个都没有!”
得了许青的确认,陈泽这才转头对陈明道:“你再许青去一趟城里,这次不必去惊扰百姓,只需带着他潜藏在暗处即可。”
“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暗中观察,找出那上千支巡逻小队里你认识的人!”
后一句却是交给许青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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