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秦祖来开门见山。
张赫笑了笑,说道:“有两个黑衣人刚刚逃窜,速度很快,但还是没有我快,被我给堵住了。”
“已经确定了,他们就是天地阁普通的成员,这次的任务,就是一旦发生意外,他们就要逃走,为壹号的离去吸引注意力的。”
褚遂良一愣,这完全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两个黑衣人,所以是从两个地方离开的?”秦祖来问道。
张赫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两个地点。
褚遂良顿时大喜,说道:“这两个地点,就在下关,刚刚说的五个地方里面,若是这样的话,这就可以排除这两个地方了,那就只剩下三个地方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的看向秦祖来,脸上满是敬佩之色:“原来少卿大人早就已经算计壹号,早就做了准备了。”
“轻轻松松就能排除两个地点,现在只剩下三个地点,下官敬佩!无比的敬佩!”
褚遂良对秦祖来是真的无比的敬佩。
他没想到秦祖来在驿站里,和壹号那样斗智斗勇,结果在驿站外,也还能分出心思,去对付真正的壹号!
这种庞大的思维处理能力,以及可怕的大局观,让褚遂良真的发自内心的敬佩。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明白秦祖来做到这一点,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而秦祖来,却是没觉得有什么。
对他来说,这种事,真的简单的不行。
他看向褚遂良,说道:“这样的话,就只有三个地点了,褚先生带路吧,我们过去瞧瞧。”
褚遂良连忙点头。
他是无法判断那些地方,究竟哪个才是壹号之前的藏匿之处。
但他相信,若是秦祖来的话,一定能够找到。
而秦祖来,此刻也是较为振奋和激动的。
毕竟之前,他对壹号行踪,完全找寻不到。
而这次,借着这次万邦来唐的事情,秦祖来就直接利用了这件事,给壹号设了一个局。
他知道,壹号对这次的事情那般看重,肯定会亲自来的。
而他也知道了壹号控制傀儡的距离是十里以内。
所以,壹号只会藏匿在这个范围里。
但他担心若是提前做准备,会引起壹号的警觉,可能壹号来都不会来。
这样的话,就让他会又一次痛失抓到壹号马脚的机会。
所以,他便干脆只拍了盗家传人张赫,凭借那强大的速度和藏匿手段,去暗中观察。
看看能否找到壹号的藏身之地!
它不奢求一下子就抓到壹号。
那是不可能的!
与壹号斗了这么多次,他已然深知壹号的难缠了。
想这么轻易抓到他,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秦祖来,也没想直接抓到壹号。
他想的,只是找到壹号的藏身之地!
之前他从未和壹号有过直接的接触,所以无法对壹号有任何直面上的推断。
一些推测,也都是根据北斗阁其他人的口供。
可那些人,知道的壹号,未必就是真正的壹号。
壹号世代相传,本事绝对不弱。
所以,就算以假面目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壹号还会傀儡之术,也许那些家伙见到的壹号,都是傀儡也未必。
所以,秦祖来需要一个直接的,可以找到壹号线索的机会!
而这次,就是他的机会!
在前世,他听过一个侦探行业的名言。
那就是但凡是经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具体的话是怎样的,他忘记了,可意思就是如此。
他也一直都坚信这句话!
只要做过,只要待过,只要经过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
这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情!
也没有绝对可以完美消除证据线索的事情。
所以
只要他能找到壹号藏匿的地点,就肯定能找到关于壹号的线索!
就算壹号谨慎,狡猾如狐狸。
可他这次,是完全匆忙逃走的。
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多的后手!
所以,壹号,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将收尾工作做得十分完美!
而这一切的一切,对秦祖来来说,都是他的机会!
这是他第一次,可以真正意义上,找到壹号线索的机会!
“少卿大人。”
这时,走在前面的褚遂良忽然停了下来。
他在一个普通的院落前停了下来,指着对面紧闭大门的房子,说道:“这就是那三处地点之一!”
秦祖来抬眸看去。
发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落,四周被高墙遮挡,面积不算大,可在长安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不便宜了。
褚遂良说道:“这里被牙行给租出去了,据牙行的人说,租房子的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今天早上,牙行的人过来收这个月的租金,那个时候还有人呢。”
“可刚刚,我们派人来叫门,来调查,却发现里面已然空无一人了。”
秦祖来一边打探着这个宅邸,一边微微点头。
从外表上来看,这个宅邸一点也不起眼。
虽然是位于繁华地带的房子,但无论装修,还是面积,都和其他那些非富即贵的勋贵府邸差距极大。
故此这么一对比,这个房子,也就更不起眼了。
而不起眼,就不会太引人注目。
算是一个十分合适的藏匿之处。
他说道:“开门吧,我们进去看一看。”
“是!”
褚遂良连忙摆手,就有人过去将门推开。
进入大门后,秦祖来便发现这个院落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没有一点灰尘和杂草。
一看就知道,这个宅邸不是被空置太久的。
至少最近,是有人居住过的。
这样的话,倒是和牙行的人说的差不多,可以互相佐证。
秦祖来继续向里面走去,进入了房屋前。
眼前是一个长排的房子,左右也有几间厢房,包括柴房在内,加起来一共十间房。
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
而且这个宅邸不是三进出的大院落,一眼就能看到底,所以十间房,已然让其显得十分拥挤了。
若是大户人家,肯定是不屑于这样建造的,太丢身份了。
但普通人家,这样就很不错了,至少家人都有个睡觉的地方。
褚遂良见秦祖来观察那些房间,他便说道:“牙行的人说,他们这个宅邸是分房间出租的。”
“之前租住的人,不是租了整个宅邸,而是西厢房那三间房而已,其余的房间一直锁着,要是在牙行那里。”
秦祖来已经注意到了,西厢房的门都没带锁,而其他两排房子都锁上了,且锁上落了一些灰尘,能看的出来,是有些时间没开了。
就算褚遂良不说,他也能推测的出来。
“走吧,进去瞧瞧。”
秦祖来不耽搁,先进了柴房。
只见柴房里十分整洁,一堆劈好的木头堆叠在那里,显得错落有致。
米缸里装了不少的大米,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
很充满生活的气息。
他仔细环顾了一圈,确定再无其它有用的东西,便退了出来。
然后进入了卧房,卧房的房间也很是简单。
一张卧榻,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以及两把凳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时桌子上有一个茶杯放在桌边,一个茶壶放在一旁。
茶杯和茶壶都是空的。
蒙虎说道:“喝的倒是干净,一滴都没剩。”
秦祖来笑了笑,没说什么。
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往了最后一个房间。
那是一个书房,不过书房里的书并不多,一些书架都没有摆满。
此时书桌上,一本论语正被翻开一半放在那里。
风从门口吹入,吹动论语的书页不断翻动,就仿佛有人在那里翻着书籍一般。
褚遂良说道:“这个院落就是这样了,牙行的人说今早还看到有人在这里,可现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这里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所以下官猜测这里很可能就是一号离开前藏匿的地方。”
蒙虎也点头:“俺觉得也差不多,这里明显是有人住的,张赫又没有发现有人从这里离开,那就只能是壹号才有这个本事了,所以壹号,应该就是藏在这里的。”
秦祖来听到两人的话,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走吧,你们都猜错了,这里就是个幌子。”
“什么?”
褚遂良和蒙虎都是一怔。
褚遂良忙说道:“少卿大人为何这样说?”
蒙虎也很是不解。
秦祖来淡淡道:“两个方面。”
“第一,从庭院和柴房里可以看出来,住在这里的人十分的干净整洁,十分有条理,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些强迫症了。”
“毕竟能把木柴都堆得那么板正,就说明这人绝对不喜欢杂乱。”
“可卧室和书房呢?”
“卧室的桌子上,喝完的茶杯和茶壶随意摆在那里,没有收好,这明显和柴房的情况相反。”
“还有书房的书籍,正常一个爱书的人,看过书后,都应该是将书摆回书架,而不是翻到一半,直接扔在桌子上。”
“所以,很明显,这分明就是在故意营造有人生活的痕迹。”
“而第二”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道:“柴房里米缸和水缸都是满的,木柴也那么多,明显是想告诉我们,有人在那里生火做饭,有人在那里居住生活。”
“但那里偏偏少了一样东西,使得那一切的布置,都显得极其可笑。”
“东西?少了什么?”蒙虎忙问道。
褚遂良也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走出房门,语气机讥诮道:“碳灰。”
“炭黑?”
蒙虎等人听到秦祖来的话,都是满脸愕然。
但很快,褚遂良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猛然一瞪,说道:“难道说”
秦祖来微微点头。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一边让褚遂良带路去另一个地方,一边说道:“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怎么可能连一点炭黑都没有?”
“我们可以说居住的人比较爱干净,但再干净,碳灰这种东西,也都不是说擦就能擦干净的。”
“这”
蒙虎等人都是一脸汗颜。
就算是褚遂良,也是脸色有些汗颜。
他们该怎么告诉秦祖来,他们压根就没有去抬起头看房梁呢?
他们完全被那些堆得整齐的木柴,被那装的满满当当的米缸和水缸吸引了。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秦祖来见他们不说话,就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她轻笑一声,看向褚遂良,说道:“褚先生,待这次事情结束后,本官会正式向陛下推荐你为大理寺少卿的,不出意外,陛下定然会批复下来。”
“所以,以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你乃是我大理寺的少卿了。”
“而身为大理寺少卿,不说其他,至少一些破案的能力,一些对细节细究的敏感度是需要有的。”
“故此以后,褚先生也需要努力一些,本官过去破案的卷宗,褚先生闲来无事,可以研究一二。”
褚遂良闻言,饶是他,老脸也不由得一红。
他忙说道:“少卿大人放心,下官定会认真钻研的,定不让少卿大人失望。”
秦祖来微微颔首。
褚遂良的本事,他还是较为放心的。
毕竟这可是宰相的实力。
只要褚遂良愿意,不说达到自己的水平,至少超过其他人,是不成问题的。
秦祖来不再多说什么,点到即可即止。
聪明人,一件事不需要废话太多。
说多了,就不合适了。
众人就这样,走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绕了一个小圈,才停了下来。
褚遂良说道:“少卿大人,第二个地方是这里。”
秦祖来抬起头看去。
便发现这里赫然是一个客栈。
而且这个客栈还十分的热闹,住的人不少。
此时因为这里已经被官府给封了,不许人进出,所以客栈里面的人,此时都被困在一楼大厅里。
目光扫过去,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了。
就这还不是所有人,还有一些人嫌闹,在房间里休息。
褚遂良见秦祖来目光打探着客栈,介绍道:“在半月之前,有一个人来到这个客栈,租了一个二楼最靠近边缘的房间”
“那个房间属于客栈的上房,环境清幽,与其他的房间有一些距离,所以十分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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