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李别站了起来,一脸委屈,“你再这么逗我玩,我就不理你了,就绝交!”
一转身,李别蹲到了远志的身边,抱着远志一脸倔强加不甘,怔怔的目光同时流露出生气和嫌弃两种情绪。
郑道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别这个样子,他也劝李别,继续说道:“我不是在忽悠你,你不相信我的道理也没有办法,但你至少相信我的人品吧?”
“哥,咱还是说说你的道理吧。”李别迅速站了起来,坐回了座位上,“你接着说,不用刻意非要说服我,只管说下去就行,也许、也许我可以努力相信那么一点点,看在你曾经踩到了狗屎破了冬营案的份儿上。”
“不行,你还是得必须说服我,否则我说服不了自己,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没有办法向局里申请专项奖励资金。”李别又改变了主意,痛苦地揉了揉脑袋,“哥,说服不了我,你就是打我一顿,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帮你,大不了借钱给你总可以吧?”
这意思是李别对他的人品更有质疑态度了?郑道顾不上和李别深入语言加拳脚讨论他的人品问题,现在他要说服李别让他相信他的理论正确,可以破案,可以为民除害之余……拿到奖励。
“如果我们的团伙比喻成一个群体,再进一步当成是一个人体的话,不管是谁受到了攻击或是损伤,我都会第一时间有感应。因为一个群体会形成一个有序运转的小环境,一旦环境秩序出现了混乱,平衡被打破,群体会失衡,人体就会生病。”
“为什么是你第一时间有感应,而不是我?”李别知道郑道的说法又归属到中医体系之上,他不信归不信,却有耐心听郑道说下去,对于不明白不服气的地方,也第一时间表明了态度,“如果说我们的群体算是一个人体的话,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大脑了呗?我得事先声明,不管你怎么编排我,也不管我多重要,我都不要当十二指肠。”
“噗噗……”何小羽憋了两下,没憋住,笑喷。
“我是心,不是大脑。五脏六腑里面,没脑子。”郑道指了指心口,“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心主神明,注意了,不是封建迷信中的神明,是说神清气爽明明白白的意思。心是人体的君主之官,主管五脏六腑,而且心是唯一一个五脏六腑中没有‘月’字边的器官,是五脏之主。”
“行行,不管是大脑还是心脏,你都是老大行了吧?”李别乐了,“只要我不是十二指肠,你当什么都没问题,哥,请继续你的表演和忽悠。”
郑道也不过多解释,他相信总有一天可以让李别信服他的理论:“诸痛痒疮,皆属于心,是说凡是痛、痒、疮等问题,都是由于心的毛病所致。也就是说,只要是和感觉上有关系的病痛,都由心来管理。除了以上的感受之外,还包括胀麻和酸楚。你们肯定也知道一个常识,嘴唇发麻手指发木,有时会是脑梗或心梗征兆。心作为君主之官,主管身体的方方面面,不管是哪个部位出现了问题,心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
“痛痒、胀麻都是小问题,有可能是身体的一点点不适,也有可能是大病的征兆,不管是哪一种,心都可以明察秋毫,可以感应得到,是在提醒大脑要注意身体,预防更大疾病的发生。所谓心是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是神而明之的意思。”
郑道见李别和何小羽大眼瞪小眼,表情中有无语、惊恐和迷茫,就知道他们没有听懂或是不信,不要紧,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让他们信服:“你们大概知道这个道理就行了,不必深究。那么现在既然定下了我是君主之官,就得再确定一下你们各自都是什么器官……”
这句话李别听懂了,他当即表态:“我要当肝,和哥连在一起就是心肝。”
“恶心。”何小羽嗤之以鼻,“不要脸,自作多情,我才是肝好不好?你可以不是十二指肠,不过顶多也就是一个脾。”
“答对了,李别就是脾。别小看脾,脾和胃加在一起,是后天之本。人体后天所有的营养和健康来源,全在脾胃之上。所以说李别,你是团队中最重要的一个,要肩负起承担所有人吃饭的重任。”郑道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闹了半天,我是得负责给大家找财路是吧?负责投喂每一个人!小羽是什么?滕哲呢?苏木呢?”比不过何小羽,李别得比过滕哲和苏木。
“小羽是肺,滕哲是肾,苏木是肝。”郑道见李别眉毛一挑,又有话要说,忙制止了他,“别多想,只是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和体质的一个比喻,并不真的代表什么。现在你明白了,作为一个整体,不管哪个部位受到了攻击或是有了病变,作为君主之官的心脏,我会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并且做出相应的调整和处理,不会让病变发展下去,懂?”
“不懂,反正你怎么说我怎么听,该从哪个耳朵出去就出去。”李别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我不管方法和过程,只看结果和收获,哥,你接着说,我会咬牙配合着听完。”
郑道笑着想打李别,被李别躲开了。其实就算没有李别申请的特别奖励,他也会追查此事。特斯拉案件表面上和老爸失踪、杜无衣和杜同裳的到来没有直接联系,但背后的背后,肯定有某种隐蔽的联系。
头疼治头没错,却只是治标,也许头疼的根本原因是在五脏六腑甚至是在脚上,人体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局部出现的问题,肯定是其他地方有了偏移,是整个系统发生了堵塞。
作为神明之官——郑道不是自夸和自大,他有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可以在几人之中占据主导位置——无论是对外界事物的敏感性以及对人的细微观察,他都远胜于他们。
当然,论机巧坚毅,他不如何小羽。比机智多端,他不如李别。说到能言善辩以及亲和力,他比不过滕哲。而刚强执著,韧性十足,他也不如苏木。
对外界的感应敏锐,是郑道最引以为傲的优点,只有可以敏感而准确地察觉到外界微小的变动,准确地把握每一次先机,才能可能抢先一步布局,并且立于不败之地。
毕竟不管是实力还是影响力,对手翻云覆雨的能力远大于他们,他们唯一的胜算就是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对方第一次出手失利,第二次出手,必然会准备得更加充足。第一次已经近乎是布局完美的无解之局,第二次必然会更加精密。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风寒,没有击垮身体,身体虽然已经有了抵抗力,但第二次风寒,肯定会来势更猛,并且会改变攻击方式。
郑道相信对方肯定不会放过苏木,近来苏木的公众号依然持续更新,他也留意了下面的留言,攻击性的言论不见了,这不是好事,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别急,等特斯拉的幕后黑手第二次出手的时候,我保证让你抓个正着。”郑道隐约有一个想法,现阶段陆续出现的各色人等之中,说不定就有特斯拉案件的幕后黑手,或者是和幕后黑手有紧密联系的相关者,他不是怀疑卢西东,而是怀疑包括卢西东在内的所有人。
“对面是什么情况?”尽管不信郑道的所谓理论,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李别对郑道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对面35号楼,卢西东正在锁门,他的目光被吸引心思被转移,立刻挤眉弄眼地笑了,“哥,追你都追成邻居了?要不这样,你跟她算了,富婆、美女、痴情,完美!下半辈子可以不用努力了,我和小羽好……”
“滚滚滚滚。”何小羽用力推李别下楼,“你现在立马滚蛋,去饺子馆见滕哲,关心一下他和苏木的进展,同时再冲苏木了解一下情况。听郑道的意思,苏木近期说不定有危险。”
苏木至少在两周内应该没事,以郑道的推测,幕后黑手正在布局第二次出手,并且在尽力消除第一次失败的负面影响,在没有肃清第一次失败的阴影之前,不会仓促发动下一次攻击。更不用说,现在他们的团队正在逐渐形成整体,而苏木的身体也在快速恢复中。
苏木越健康,给对手的可乘之机就越少。
李别被何小羽推下楼,本不想走,奈何何小羽劲大,磨蹭到了一楼,迎面走来了何二狗和两个老年妇女。
“郑大夫,不看广告看疗效,客人上门了,快来接客。”何二狗高门大嗓,兴奋得都破音了,“余婶、柳婶,我跟你们说,郑大夫可神了,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有什么病该吃什么药……”
神棍就是这么经过“纯朴善良”的百姓口耳相传之后诞生的,郑道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搓了搓手,接客是个什么鬼?不知道在何二狗的嘴中,他和外面治牛皮癣、不孕不育的祖传十八代老中医有什么不同?
“郑大夫,快救救我,我可能快要不行了……”红光满面中气充足大步流星的余婶飞步来到郑道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二狗说你能包治百病,能不能治见鬼的病?”
见鬼?什么鬼?郑道迷得都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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