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杂草,树根占据了整个人行道,到处都是断瓦残垣,房屋因枯枝引发的大火被烧得焦黑,四周尽是些飞鸟与昆虫,从前喧闹的釉岛城俨然成为了一座动物天堂。
此番景象极大地震撼了从城市主干道经过的瑰熏儿,仅过了五年,城市的建筑就变得如同遗迹一般,满目沧桑。
人类的骸骨腐蚀得仅剩下头部,被蜈蚣和蝎子等喜欢阴暗的昆虫当作藏身之处,鸟类则肆无忌惮地在屋檐处安家,蔓藤类植物将房子包裹得就如同一座绿色的堡垒,树木从断垣处伸展出强壮的枝干,就像在炫耀着自己的武力一般。
风声、鸟声以及虫鸣,唯独听不到人类的声音,毕竟原釉岛居民已经永远的消失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凄凉,冰冷的寂静似乎在对瑰熏儿述说着五年前的那场“末日”。
灰白色的毒气遮天蔽日,女人抱着孩子奔跑,拼尽全力甚至牺牲自己以期望孩子能够获救,男人想尽各种办法阻挡毒气的侵入,为保护亲人、朋友、爱人,釉岛的百姓们悲壮地做着最后的挣扎,然而没人能逃得过这悲惨的命运。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要是能查得出来,瑰熏儿发誓绝不放过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瑰熏儿随手捡起一片树叶,发现叶面上非常潮湿,一定是昨天下了雨的缘故,而且周围的树木都布满了水珠。
看来釉岛到了多雨的季节,频繁下雨不利于她对釉岛毒气事件进行调查,况且沃肯公国的海监员同样来到了这座岛上。
此时,两个男人的说话声突然街道的岔路上传来,瑰熏儿赶紧闯入一间破屋子内躲了起来,在窗前小心地张望屋外的街道。
屋外的两个男人一个年龄稍大一点,长得肥胖,留着八字胡子,另一个比较年轻的戴着一顶平顶军帽,他们都身着沃肯公国的棕色军装,看模样就是袭击“天鸟”号飞船的那些海监员。
“禀监察长,城内并没有发现那些闯入者的踪迹。”年轻的海监员向长官模样的人鞠躬,并进行汇报。
“一定是你们搜索得不够仔细,给我仔细寻找,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们。”八字胡男人瞪着眼睛怒吼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那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要是你们敢怠慢,休怪我无情。”
“是,属下立即去办。”
年轻的海监员说完就向着前方一路小跑,他身后约十来名海监员却突然向着窗户的方向走来。
瑰熏儿万万没想到在这附近居然有那么多海监员,幸好窗户视角较为狭窄才使她没有被发现,但糟糕的是,这些海监员开始对整条街的所有房屋进行排查,他们人数实在太多,一时间她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应对策略。
一名海监员突然听到瑰熏儿藏身的小屋似乎有什么动静,他和另外三名同伴小声谈论了几句,就向着瑰熏儿所在的屋子走去。
随着脚步声的渐渐临近,瑰熏儿手中的法剑已半截出鞘,等待那名海监员一旦踏入门槛就立即发动攻击。
正当瑰熏儿做好准备之际,一双素手突然从身后紧紧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拉到内厅的一堆杂草丛中躲了起来。
海监员步入房内,在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目光停留在瑰熏儿躲藏的那堆杂草堆上。
“喂!你搞什么?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人啊?是不是你看错了?”那名海监员的同伴在他身后督促着。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走吧!我们换一个地方。”那名海监员说着就与另外三名同伴前往下一间屋子。
待四名海监员走远后,瑰熏儿赶紧挣脱那双素手,转过头才看清楚救她的人。
那女人有着跟瑰熏儿一样美丽的乌黑长发,与她不同的是,女人的长发绑成马尾辫,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和一副几乎没有温度的红唇,工整的五官时刻散发出冷艳的气质,使人不敢轻易接近。
“你刚才疯了吗?要是你刚才与那名海监员打起来,我也会受到牵连。”女人显然还在为瑰熏儿刚才的举动生气。
“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你也藏在这里。”瑰熏儿歉意地笑了笑道,“我叫瑰熏儿,正要前往南街区天命教堂与那个男人会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怎么样?你们的飞船修好了吗?对付那么密集的海监船火炮可花了我们不少力气。”女人站起身笑了笑道,“那么柳玉涵想请教一下身为修女的瑰熏儿一个问题,天耀教为何也想弄清五年前釉岛毒气事件的真实原因呢?”
“恕我无可奉告,不过你竟然能猜出我的身份,想必也来头不小。”瑰熏儿听懂了名为柳玉涵的女人话里的意思,以微笑相迎道,“我想不会只是救我们那么简单,你们应该另有所图吧,况且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不太清楚。”
柳玉涵侧着身摆了个造型道:“你看我穿的这身像什么?”
“警察?”瑰熏儿试探性地说,长袖和裙褶是紫色的,其余部分则是白色的,小巧玲珑的短裙和乌黑的丝袜,柳玉涵这身和警服确实有些相似。
“答对了,与你们联络的那个男人也是警察,他是我的上级,洛贝仑帝国攀狐市特警组的搜查官。”柳玉涵以手贴于胸前指了指自己,“我则是负责支援他的支援科成员之一,算是他的部下。”
“没想到连洛贝仑帝国也介入这件事了,釉岛不愧为世界的焦点。”瑰熏儿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道,“先带我去见你的上级,他肯定等得不耐烦了吧。”
“请跟我来,天命教堂从这里出去转个弯就到了。”柳玉涵说着就伸出头在门外望了望,确认无人后,就快步跑了出去。
瑰熏儿和柳玉涵来到一间废弃的教堂前,墙上的石膏已经严重脱落,藤蔓长得就像魔鬼的触手,更何况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使得这样的环境更为阴森恐怖。
废弃的教堂内居然亮着火光,令瑰熏儿大为吃惊,难道坐在火堆前取暖的男人就那么自信不会被海监人员给发现。
那男人留着整齐的短发,身着蓝袖白衣警服,穿着黑色的裤子,面容看起来真有那么几分警察范儿,至少从外表上一眼就能认定这是一位正人君子,不仅人长得帅,遇到美女时还那么彬彬有礼,完全把凌汶轩给比了下去,不清楚当凌汶轩见到此人时,会不会为自己虚伪的言行感到羞愧。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慕云兮。”男人走上前向瑰熏儿行礼,“相信柳玉涵已经向你介绍过我了。”
“搜查官先生你好,我是那位用咒力通讯器跟你联络的巡游神父的护卫修女——瑰熏儿,叫我熏儿就可以了。”瑰熏儿行双手合十礼,“很抱歉,神父因某些事情未能照约定来此与你会面。”
“没关系,天色这么晚了,你和玉涵今晚在此休息吧,有什么事待明日再商量,为免那些海监人员折返回城,我替你们守夜。”说着慕云兮就提起了手中的剑向着教堂门外走去。
哎,不仅人长得帅,还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贴心照顾,某人真的无法与之相比,瑰熏儿暗暗地想着,坐到了柳玉涵身边。
只听“啊楸”一声,靠在冰棺前的凌汶轩打了个喷嚏,他急忙擦了擦鼻子骂骂咧咧地道:“一定又是熏儿那死修女在骂我了,这该死的女人,只要我不在身边就一个劲的诅咒我,我这次一定好好好管教下你这徒儿,让你明白什么叫尊师重道。”
“神父大人,你怎么了?”身旁的幽娜显然没听清凌汶轩嘟囔的细语,“是不是这里太冷了,你着凉了。”
“叫我汶轩就好了,神父都是那些修女们的专称。”凌汶轩摇摇手表示自己没事。
“不……不……神父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所以还是让我叫你神父大人吧。”幽娜转动着食指,脸色一片绯红,“神父大人为幽娜流泪了,这种温暖的感觉就如同父亲一样,所以……”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父亲,然后照着这个逻辑顺理成章的称我为神父大人。”凌汶轩几乎笑得在地上打滚了,心想这个女人真有趣,祈祷时的眼泪竟被她误会了,“我的年龄当你的哥哥还差不多,你不过是小我两三岁的样子嘛。”
“好吧,不过你要准许我称你为神父大人哦。”幽娜通红的脸色依然没有退却。
“随你怎么称呼都好,只是不要把我当作你的父亲。”凌汶轩打着哈欠,累得几乎笑不动了,“明天再花心思从这出去吧,困死我了,反正你睡了这么久也不会累,这地方就换我睡吧。”
说着凌汶轩就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爬上了幽娜躺过的冰棺,未等幽娜阻止,他头一倒便合上了眼睛。
幽娜难为情地道:“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子?这里可是人家躺过的地方。”
“我也不想啊!可是你说吧,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七神器,反倒是摔断了腿,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伤重患者吗?”凌汶轩睁开双眼用鼻子嗅了嗅道,“好香啊!是你身上的体香?还是这冰棺里的仙气,不管了,唱首歌祝我能有个好梦吧。”
幽娜得意地笑了笑道:“你当真要听?”
凌汶轩惊得赶紧转了个身:“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难道你真的会?不可能吧?”
“那么你听好了,这首歌的名字叫《六月雪》。”幽娜说着就唱了起来:
我在六月化成雪,
挡住过客思念。
你在彼岸那一边,
手载浮云翩跹。
只为等待那一天,
等待着,等待着,世界变迁。
风儿啊,
请你把我的梦留下。
雨儿啊,
请你将我的泪遮挡。
青山啊,苍海啊,
几世繁华。
六月的雪,
我的依恋。
浪漫地吹到了
你的身边。
浪漫地融化了
你的眷恋。
幽娜的歌仿佛进入了凌汶轩的心里,洗涤了他的心灵,又如一阵微微的春风,拂去了他身上的伤痛,他真想就这么永远就这么沉睡下去,以便拴住此曲在脑海中回响起的天籁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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