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赢家与输家
(一)
明月高悬,犹如明镜,将院中照亮。〔 (?网 ?
十月十四,酉时,夜凉如水,墨倾池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桌上点灯,桌上有菜,桌上无酒。
茶壶,茶杯;一个茶壶,两个茶杯,一个人。
只有墨倾池一个人,因此墨倾池在等人,等一个女人,但并不知道是哪个女人,有一点他绝对相信今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来到这里,不管是哪个女人,至少这绝对是一个绝代佳人。
时间飞逝,半个时辰,也就在酉时末,一个人出现在了墨倾池的面前,一个穿着白衣,提着灯笼的女人,越过高高的围墙,亦步亦趋走到了墨倾池的面前。
女人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灿烂无邪的笑容,眨着眼睛望着安静坐在石凳上的墨倾池,问:“你在等我?”
墨倾池没有否认,更没有拒绝回答问题,他很少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特别是女人,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个非常奇特也非常传奇的女人,他微笑望着这个白衣女人道:“我或许是在你,又或许再等她?”
“她?那个她?”
墨倾池望着眨着眼睛,一脸俏皮的白衣女人,道:“你不知道?”
白衣女人已经安安静静坐在了墨倾池的面前,一脸疑惑道:“我不知道。”
摸清此并不着急,他为这个身体一向不太好的女人倒了一杯茶,而后慢慢说了两个字:“邀月。”
白衣女人笑了,她非常淑女的抿了一口茶,而后玩味道:“你认为她回来?”
墨倾池摇了摇头,他望了一眼高墙之外,轻声叹道:“我希望她来,但也知道她来得可能很小,几乎不可能。”
白衣女人又笑了,她慢慢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肯定的话,她道:“不是几乎不可能,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倘若她愿意来见你,又如何会故意让你在这件事情当中欠下六个人情呢?”
墨倾池微微一笑,他不否认,这次事情当中他的确欠下了六个人情,都欠得一个人:邀月。
他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后悔或懊恼的声音,他望着面前这个白衣女人,慢慢说道:“不管如何至少你已经来了。”
白衣女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她道:“我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倾池道:“因为你来了,因此我才能知道一些藏在我心中且疑惑了很久的事情。”
白衣女人又笑了,她把头靠在墨倾池的肩膀,盯着墨倾池的眼睛狡黠问道:“你认为我知道?”
墨倾池微微一笑,道:“江湖上谁人不知移花宫邀月宫主武艺冠绝江湖,又有谁人不知移花宫怜星宫主智谋举世无双呢?因此这件布局如此之深远,时间、空间跨度如此之长的谋划怎么可能没有怜星宫主参与其中呢?”
白衣女人又是一笑,她没有否认,继续道:“即使我知道,那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墨倾池的回答依旧非常简单直接,他道:“或许你大概不希望欠你人情的人最终在人情都还没有还的情况下一命呜呼吧。”
白衣女人道:“我若不告诉你你就会死?”
墨倾池道:“必死无疑。”
白衣女人道:“为什么?”
墨倾池道:“一名心怀疑问的剑客面对一个势均力敌的剑者,你认为这个人有几层胜算呢?何况你今日前来岂非就是为我解开疑惑得吗?”
白衣女人望着墨倾池,她把头慢慢从墨倾池的肩膀上移开,轻声叹道:“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我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危险太可怕了。”
墨倾池淡淡一笑,他冲着白衣女人,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或许你忘记了一点,我其实也实在太迷人了。”
白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含笑。
夜凉如水,冷风拂面,这栋巨宅中只有墨倾池和怜星两个人了,除了他们意外绝对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了,明月心已经下达命令,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擅闯这间巨宅,否则提头来见。
明月心的命令自然并不可怕,但可怕得是公子羽,至今还没有那个人敢违背公子羽的命令。
墨倾池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现在有许多疑惑都解不开,因此他唯有找怜星或邀月验证,天上地下能够帮他验证这些事情的人也就只有怜星邀月两人了。
因此他在等,准确来说在十月十三日的时候他就在等,等到的十月十四,也等到了怜星。
聪明人的想法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想通之处,譬如怜星、邀月和墨倾池。邀月怜星可以对墨倾池的想法揣测一二,墨倾池也同样可以揣测邀月、怜星想法的一二。
(二)
院子充满了花,邀月喜欢花,怜星也喜欢花,因此她们有一个习惯,无论选择住在那里,院子内都必须有花。
此时怜星站在花香扑鼻的院子中、邀月也站在花香扑鼻的院中,只可惜她们却已经看不见对方,虽然院中有花,可并非一个院子,因此邀月毕竟还是看不见怜星,怜星自然也是看不见邀月,此时此刻怜星唯一看见得人岂非只有墨倾池,而邀月看见得岂非只有天上那轮园如玉盘的明月。
不,邀月还看见了一个人,看见了她唯一的朋友。邀月只有一个朋友,江湖上几乎每个人都相信邀月没有朋友,但邀月的确还有一个朋友,唯一的一个朋友。
现在这个朋友岂非和邀月站在一起。
女人,一位黑衣女人,一个非常性感成熟甚至带着一种妖艳意味的女人,几乎任何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望见这个女人都被这这个女人的无双风姿吸引,任何人包括邀月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得到天地钟爱却也被天地诅咒的女人。
女人手中提着一壶酒,她往嘴里到了一口,而后随随便便将手放在邀月的肩膀上,天上地下可以在邀月面前如此随意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亲密的人除开怜星以外,也只有这个女人了,她痴痴笑道:“我没有想到,我实在没有想到。”
邀月瞥了女人一眼,道:“你没有想到什么?天底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也想不到得?”
她轻轻一笑,一只手更是搂抱着邀月,邀月皱了皱眉,但没有动作,女人在邀月耳畔吹了口气,以一种近乎于调侃的语调,道:“你实在过奖了,我既不是百晓生也不是天机老人更不是万事通而且也并非是大智大通,因此我又如何可以什么事情都想得到呢?我想不通你竟然允许怜星去见墨倾池,而且还在你明明知道怜星的状况之下去见墨倾池。”
邀月已经攥紧了手,她依旧一副冷漠平淡的模样望着女人道:“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告诉给墨倾池,而这些事情除了怜星,我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女人灿烂的笑了起来,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她笑容中的玩味神色,她语调,望着高贵如女神的邀月,道:“难道你忘记了我岂非也是知晓你全部的计划,难道我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邀月瞥了女人一眼,淡淡道:“你的确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只不过你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惯了,因此谁又知道你会在那时候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呢?”
女人没有否认,她慢慢放开搭在邀月肩膀上的手,直接在凉亭内坐了下来,轻声叹道:“你说得不错,倘若去得人是我,此时此刻恐怕我已现在的怜星不会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事情?你应当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墨倾池了,而且他对墨倾池的感情绝对不会逊色于你。”
邀月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或许根本不愿意说话了。
女人又慢慢道:“因此我实在想不到,以你的智慧不可能不明白这种可能,可你却偏偏却做出了这件事,难不成你已经准备放弃墨倾池了?”
邀月还是没有开口。
女人也没有开口了,她只是灌了一口酒,过了很久很久,明月越来越明亮,她柔声叹道:“墨倾池以为自己彻底败了,可哪里想得到他虽然败了,但你也败了,这一次布局根本没有胜者,唯一的胜者岂非只有怜星一人?”
邀月还是没有言语,可她明白女人的意思,女人的意思不难明白,她又是聪明人,如何还能不明白呢?
——这次布局的目的就是令墨倾池欠下人情,最终不得不前往武当山绣玉谷移花宫登门道谢。布局已成,墨倾池败了,彻底败了。
——邀月已经达到了目的,只要墨倾池可以胜过风清扬就一定会前往移花宫,而她也可以对墨倾池施行最后一手笔,这一切她都没有出错,可有两点她没有算到:一怜星对于墨倾池的感情;二她对怜星的感情。
——正是因为她对怜星的姐妹之情已经越了其他,那即使墨倾池前往移花宫登门道谢,那邀月又如何能再施行下一步呢?因此邀月也败了。
——而怜星呢?怜星是胜还是败呢?
这一点邀月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倘若怜星和墨倾池走在了一起,那怜星也便是这场布局计划的最大赢家,倘若怜星也没有和墨倾池走在一起,那这次布局计划便没有一个赢家,全部都败了。
(三)
沉默,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邀月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邀月最终开口了,她道:“她既然喜欢,那我就给她。”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眼中已经露出了笑意已经叹服神色,轻声道了句:“邀月还是邀月,只可惜只是怜星的邀月,怜星的姐姐邀月。”
邀月长身玉立,一双比天上月亮还明亮的眼睛静静望着院中的鲜花绿草。
她真在赏花?还是在睹物思人呢?(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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